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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堂前。丘掌門正襟危坐在中堂里,看著柳昂和楊韶妍緩步進來。老爺子既嫁閨女,又添媳婦,還是喜大于悲,心花怒放。他又想著不日就能去墨黎谷看看林昕的孫兒,更是喜笑顏開。七劍里剩下的五人依長幼分列在丘岳兩側,旁人看上去,只覺得新郎家的兄弟們個個喜形于色,滿面春風。慕懷風一臉欣慰,宋煒揚著唇角,陸江白更是滿心歡喜,嘴角都快裂到耳朵后頭去了。新娘家的倆弟弟,卻都無名的板著臉。羅雨濃生來一副八字眉,正如他自己所言,喜與不喜,悲與不悲,只他自己明晰。盧清曉那木訥樣子,倒是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他一宿沒睡腦袋里頭暈暈的,總覺得穿著紅袍的二哥,時不時的就會變個模樣。他狠狠掐了自己兩下,想清醒清醒。隨著禮官抑揚頓挫的聲調,新人拜過天地,掌門,家廟,又雙雙起身。楊韶妍緩緩倒行,執同心結,牽新郎回房。大家歡歡喜喜的跟了過去,慕懷風出瀛書堂前,跟師父道:“這下您可以出關了吧?”丘岳撫掌笑道:“趕緊讓他們也給我添倆孫兒,我也不輸那老頭兒!哈哈哈!”慕懷風擦了擦額上冷汗,扶額暗道:人家都過世幾十年了,您倆就別較勁了成不。慕懷風跟上眾人步伐,到了偏廳,正好趕上撒帳。是由禮官拿著金銀盤,盛著金絲銀線、彩錢雜果,拋撒帳次,祝頌吉利。接著是合髻禮。伴婚娘子散了二人發髻,而后系在一起,梳成一個頂髻。然后又遞給夫婦二人每人一個紫金缽,缽底打著同心結,滿斟佳釀,讓他們喝交杯酒。飲罷,二人一齊擲下酒具,兩個酒杯一個跳,一個不動,眾人皆贊:好兆頭!歡呼聲平息下來之后,小娘子開始一件一件的取信物,為新娘戴上。盧清曉看到她手里的玉鐲,側身對六哥道:“采買這些細軟,差點跑斷腿?!?/br>羅雨濃難得勾勾唇角,道:“美玉配佳人,應該的?!?/br>取到第三件信物,銀戒之時,那娘子唱到:“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比缓蟀呀渲高f給柳昂。柳昂抿了抿嘴,牽起心上人的玉指,輕輕給她戴上。楊韶妍面頰緋紅,盈盈一笑,眾人皆是心馳。陸江白默默嘀咕著:“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小小一銀環,環住多少情思?!?/br>宋煒沒想到這人狗嘴里還真能吐出象牙來,不免高看他一眼。他不經意的掃過盧清曉,覺得小師弟這神色,愈發古怪了。銀戒之后,楊韶妍又相繼戴上了翠玉絡索,香囊玉佩。接下來,伴婚娘子又取過素縷雙色同心結。這同心結,織同心,結雙針代表忠貞。然后就是金箔簪,玳瑁釵,各有著美好寓意。最后,她拿過羅裙,交與新娘,唱道:“何以答歡忻?紈素三條裙?!敝链?,禮畢。慕懷風看著這一趟一趟,一件一件的,心說多虧了清曉給置辦了這么些東西,不然可真是要鬧笑話。他近日讓艾草熏得也是頭昏腦漲,所以看到楊韶妍身上的香囊,琢磨著自己回頭也去尋一個好了。這撒帳,合髻,交杯都行完之后,婚禮算是禮成了。眾人把二位新人送回了七和院,緊接著就去忙碌晚上的喜宴。宋煒和陸江白給聘請來的各人結算了銀錢,便把他們送下山。盧清曉拉著一臉不情愿的羅雨濃去收拾瀛書堂,好讓大家晚上有地方把酒言歡。慕懷風則陪著師父,回了慎修院,倆人邊走,邊商量著哪天動身去墨黎谷。日落時分,華燈初上,希賢院里設滿了桌椅。時至當日,南山劍派幾百號弟子,早不是一瀛書堂納得下的了。丘岳端坐于中堂正位,七劍分列左右,其余弟子則依著排行各自坐好。飯桌上杯碟碗盞,美酒佳肴,飄香四溢。新娘子除去了那一身繁復行頭,只留著銀戒繞在指間,又變回文雅素凈的南山靈劍。柳昂帶著新婦,自掌門起,一一敬酒。丘岳喝下喜酒,展顏道:“飛軒,既已成家,便不能再同往日,諸事當以家業為重。古道熱腸自然是好,也要量力而行。有妍兒在側,日后更應謹言慎行,知道嗎?”柳昂鄭重應下。陸江白偷偷推了下宋煒,低聲道:“師父這什么意思???在世上還有比二哥更謹慎的人嗎?”宋煒也是一頭霧水,卻聽慕懷風搶過話道:“哎呀呀,師父說的都對,都對。飛旋,韶妍,來來來,我也敬你們二人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哈!”二人笑著謝過,與他同飲。兩人轉到宋煒這邊,陸江白也跟著站了起來。宋煒奇怪道:“有你什么事兒???你站起來干嘛?”陸江白不屑的瞟他一眼,說:“自是為了讓二哥少喝兩杯啊。一會兒還不知有多少師弟來敬他,酒多傷身嘛?!?/br>柳昂笑道:“江白你啊,成也是這張嘴,敗也是這張嘴。干了這杯酒,二哥就等你的喜訊啦?暉芝也一樣?!眱扇怂斓膽?,將杯中薄酒一飲而盡。有了陸江白這句話,盧清曉和羅雨濃也一道站了起來。羅雨濃道:“二哥,師姐。雨濃木訥愚笨,上山這些年沒少勞二位憂心。惟愿二位花開兩朵結同心,雙潭映月心相印,琴瑟和鳴,鶼鰈情深?!?/br>楊韶妍柔聲道:“你們兩個,最是讓人cao心。一個千言萬語皆藏心中,敲碎了嘴也不肯說。一個面兒上活潑開朗,心思細過銀絲,嫩若柳芽??煲⒌娜肆?,總這樣怎么行。都得改,知道嗎?”兩人讓師姐說的十分不好意思,怯怯的點了點頭,干了杯中的酒。柳昂拍拍二人肩頭道:“妍兒的話可是要好生記下,再惹她擔心,有你們好看!”說完,他又把倆人攬到身邊,嘀咕道:“我先去外面轉轉,都給我留著肚子,我回來之前,誰也不許倒?!?/br>盧清曉笑道:“知道啦。今天我定是能把你灌醉,你等著吧!”柳昂哈哈一笑,留了句走著瞧,便帶著夫人,向別桌走去。盧清曉捏著酒盞看著他們二人夫唱婦和,在堂里院中,酒席之間,穿來梭去,游刃有余,心中生出不知多少羨慕。他一直覺得,世間情愛,理應如此。幼學之時兩小無猜,豆蔻年華青梅竹馬,桃李之際情竇初開,而立之時永結同心,只執一人手,只畫一人眉,只承一人諾,只伴一人眠。怎地在師兄身上順理成章,到了自己這里,卻空留一地惘然。他心里憋悶,連干了三杯酒?;剡^神兒來,突然發現桌上的人,連師父在內,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盧清曉嚇得騰的站了起來,驚慌道:“怎么了???”慕懷風道:“沒怎么啊,這不是等你的話呢嗎?”盧清曉眨巴眨巴眼睛,說:“等我什么話?”陸江白走過去把他按回椅子上,壓在他肩上道:“感情我們剛才說半天你一個字兒也沒聽見?師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