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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亭上寫的不一樣???”不兒問道。玄鶴淡淡一笑,說:“外面的讓我給改了。我才沒他那么自負,把自己名字掛在大門上?!蹦柘扇藗饶靠纯瓷砼缘闹祛伾倥?,才憶起當年林玥雯離開長安的時候,也不過這般年紀。三十幾年前,長安黎家還算名門,黎家大院里庭院深深,花影重重。院中一片白梨叢,春風怡人之際,繁花似錦,落英繽紛。一青衣少年,握一透白短劍,在花叢里上下翻飛,劍光粼粼,驚起林中飛鳥,掃落遍地春花。“笑塵!”清澈的嗓音自懸廊傳來,接著便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黎笑塵收了身法,尋著聲音望去,見一水綠身影翩躚而至。跑來的少女長袖盈風,笑靨如花,手里還拎著一個木盒。黎笑塵抹凈額間的汗水,迎上去道:“你不是被林伯伯禁足了嗎?怎么跑出來了?”林玥雯得意的一笑道:“你聽他的吶。他那幾間茅屋,想關住我,還得再添十層木欄!對了,這個給你?!边呎f,她邊把手中的盒子遞給對方。黎笑塵不悅道:“怎么又來一個…我那屋里都堆不下了…”林玥雯把盒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單檐木亭,磚明瓦麗,十分精巧。她解釋道:“釋水說,這個你定要收下。盒子里還有他給你的信,等你有朝一日把白梨谷建好啦,就依著這樣子,設個迎客亭在入口處?!?/br>黎笑塵哼道:“他說的到輕巧。給我安排這么一大攤子事兒,自己呢,三言兩語摘個干凈,還躲起來不敢見我?!?/br>林玥雯把亭子收好,塞到笑塵手中,道:“總之這些東西你都好生留著,等我安頓好了,就差人來取?!?/br>黎笑塵一把攥住雯娘的腕子,驚道:“你真的要走?跟他去那什么歸云山莊?”林玥雯點頭道:“嗯,明日就出發?!?/br>“明日???你可是想好了?此去蜀地千余里路,奔波辛苦不說,不知暗藏了多少險象。還有,你爹爹呢?他能同意你去?還有!還有…”最后一句還有我呢,在黎笑塵心頭之上轉了千回,終是沒說出口。林玥雯垂下眼簾,握著笑塵的手,慢言道:“我心意已決,你也無需多言。我們青梅竹馬這么多年,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嘛。巴蜀之地是遠了些,不過有釋水在,不會有什么危險噠。倒是你…我以后不在你身邊,你要好生照顧自己。順便,也幫我看看爹爹。等他消了氣,我就回來看他?!?/br>黎笑塵心說,就是因為青梅竹馬這么多年,眼見著你要隨著別人遠走他鄉,我才心如刀絞,肝腸寸斷。他深吸口氣,壓了壓心中凄苦,然后抬手從雯娘頭上取下支素簪,握在掌中。林玥雯也不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手。笑塵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決心,啞著嗓子道:“想走就走吧。林伯伯我替你照顧。你回去告訴綾川,他要敢對你有一絲一毫的不好,就算他躲到海角天邊,我也把他挖出來千刀萬剮!”林玥雯掩口一笑道:“放心吧。這世上懂他的人就咱們倆,他哪敢對我不好。好啦,我也該走了。你莫忘了答應他的事?!?/br>黎笑塵把雯娘一直送到大門口,望著那俏麗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海中,才有一滴清淚順著面頰流下來。只是他不知道,今日一別,來時再見,便是天人永隔,生死兩茫。不兒小心的提著衣擺,在木架之間輕輕的走動。這架子上每一件擺設都是窮工極巧,承載著過去的時光,塵封著父母的記憶。玄鶴呆呆的站在門口,穿過層層木架,凝望著不兒。想著剛把她救回來,她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彈指一揮間,已過去十余載。她眉眼間透著雯娘的影子,性子倒似她爹爹,只是更加古靈精怪。不兒又捏起了一支木制的芙蓉花,托在掌中,瞪大眼睛使勁看,發現若是旋動葉片,花瓣便會跟著開合,實乃巧奪天工。她嘖嘖道:“沒想到我娘竟然有如此精湛的手藝?!?/br>玄鶴一聽,趕忙澄清道:“東西雖是你娘給我的。但是是出自你爹之手…雯娘好歹也是琴圣之女,哪有閑心做這些。只有綾川那個腦袋里面飛橋走線的瘋子,才有這些奇技yin巧?!薄拔业龅??!”不兒小心把芙蓉花放回去,然后直起身子環繞一圈,大驚道:“玄叔你不是說過,我爹當年是客居長安嗎?他前后也沒待幾年,怎么做出這么多東西?”玄鶴攤手道:“這話只能等我歸西之后,去地底下問他了?!?/br>不兒顯然不喜歡玄鶴這般說話,她氣鼓鼓的繞過架子走到玄鶴身旁一通亂捶,怒道:“不許亂說!”墨黎仙人陪著笑把自家大小姐從屋里拉了出來,道:“知錯啦,知錯啦。我們回去看看雁容把云翳尋回來沒有?!?/br>不兒點點頭,回身小心的關上大門。木門緩緩合攏的瞬間,不兒仿佛看到綾川站在屋里,拉著雯娘的手,沖著自己溫柔的一笑。千線閣里,綾影正和秦雁容一同等著玄鶴他們回來。不兒一進屋,便看見哥哥嘴上綁著布條。她看看秦jiejie,又看看哥哥,奇道:“你又干什么好事了?”秦雁容冷冷一哼,丟出倆字,禁言。玄鶴異常滿意的點點頭,稱贊道:“不錯不錯,還是你有辦法。這么好的招兒,我怎么就沒想到呢?!?/br>不兒給哥哥送去一個愛莫能助的關切目光,跟著玄鶴去了書桌旁,乖巧的研墨。綾影悻悻走了過去,沖著玄鶴哼哼唧唧半天,想問他要自己寫什么桃符。玄鶴捏著下巴搜腸刮肚一番,覺得沒什么詩意。他本來就不是個文思敏捷,cao翰成章之人,現在又滿心傷懷,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兩句話。綾影見谷主沒有開口的意思,就自己捏起狼毫,飽蘸濃墨,挽起袖子,提筆書下:春朝夢宿幽谷澗,秋暮醉臥巒山巔,往來幾度繁花落,生死不過嘆息間。寫完以后,屋子里一陣寒風呼嘯而過。秦雁容第一個念頭是,早知如此,應該把他手也捆上。玄鶴定睛一看,思索了一番,點頭道:“就是它了。雁容,去讓白鷺給掛上?!?/br>不兒抽了抽嘴角,道:“我說,這可是過年。搞這么一副對子掛上?你們倆還好吧…”玄鶴卻沒有收回前言,只沖秦雁容揚了揚下巴。秦雁容沒了轍,拾起桌上的桃符走了出去。剛一出門,便驚喜道:“不兒快來!下雪啦!”不兒拉著綾影沖出屋子,抬眼便見雪飄如絮,飛霜漫天,銀裝遍地。她在這玉塵暮雪中雀躍的穿梭了幾個來回,眉眼間都染上了霜花。綾影回屋取了把油傘,追上meimei,給她打上。白鷺和朱鹮應聲而來,遙見這兄妹二人,共執一傘,形影相對,同甘共苦,手足情深本是樂事。走進一看,卻見他們掌柜嘴上纏著布條,支支吾吾的求著大小姐給她解開。兩人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