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近的聯軍大營突然作亂,一個姓張的將軍帶著一萬亂兵開始攻占附近縣鎮, 安陽縣就在其中。安陽的新縣令雖缺些經驗,人卻忠勇。倒是帶著幾百鄉勇想要堅守縣城?!辈嘶ㄒ娎顟c生說得氣喘, 趕緊將人扶著坐下來, 送上些食水, 讓他緩一緩再說。 李慶生也饑渴多時, 此刻也不推辭,灌了兩壺茶水,又吃了三張餅子后, 才繼續說道:“城里總共也不過三百鄉勇,如何能守得住。且還有無數流民在城中惹事,當日就被亂軍攻破。城破時,那姓張的竟然宣布, 縱兵搶掠三天……” 菜花呼吸一頓,當初就聽跟自己學習賭術的劉雁飛說這姓張的將軍不是個好鳥??珊髞?,蓮花山莊遇襲時,那貨倒也派出了援兵,因此并沒惹來菜花等人太大的反感。 可不曾想,他竟然會做出縱兵搶掠之事來。從這就能看出,此人品性確實高不到哪兒去。 “哎,這一搶,安陽縣可就倒了血霉了。運來酒樓大約是太招眼了,立刻就被人盯上了。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也要被一把火燒成飛灰……”李慶生眼中酸澀,想到那沒能留住性命的伙計和老板,心中一陣鈍痛。 菜花并沒催促李慶生,從他前面的話就能推斷出,離安陽縣很近的石牌村,怕是,好不了了…… 果然,待李慶生吸了幾口氣后,一抹臉就說到了石牌村。 “也是無奈,石牌村離安陽太近,我逃出來后,本來還想去那里躲上一躲,誰知剛出城,就看到幾隊亂兵從安陽離開,其中一隊去的正是石牌村的方向。我倒想趕去報個信啊,可腿腳不爭氣,跑到之時,那些亂兵已經圍了村子。我不敢靠近,就趕緊朝秋山上跑,我知道石大勇家就住在半山腰上??纱遗郎仙饺r,卻發現他家已是空蕩蕩一片了……” “可是被抓了?”菜花問道。 李慶生搖頭道:“我略看了下,那些亂兵還沒上來,且他家里非常干凈。倒像是很早之前就搬走了似的?!?/br> “這么說來,石大叔他們可能并沒出事?”菜花道。 “很有可能,多半是他們見機得快,早早就離開了,哎……”李慶生嘆了口氣,他也知道,當時有多亂,石大勇就算看出情況不妙,也不可能冒那么大風險去城里通知他的。 菜花心中暗想,若是石大勇都能提前避開,那蘭毅他們家應該也不會出事。論靈活機警,蘭毅還在石大勇之上呢。 心中略安定了些后,她又問道:“后來就一直這么亂著嗎?” 李慶生搖搖頭道:“我當時無處可去,就隨著一群災民一起朝南走,聽說這邊有的地方還能活人。安陽那邊亂了一年,不過上個月我在衡南府那邊聽后來的流民說,魏將軍已經調兵回來平亂了?!?/br> 菜花聽完,就轉頭讓騾子帶著李慶生去休息。而她心中卻漸漸冒出個念頭,她想回中原,看看石大叔、蘭毅,以及家在附近的嘮叨、傻嘍等人。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可以把他們都遷到這一年三熟的肥沃之地來。 災民安置并不是把人丟過來,就萬事大吉了。好多配套的措施也要跟上,整個南疆都被調動起來,而穆昇更是忙了個四腳朝天。 因為上輩子見識過,因此他提出了不少實用的建議,深得蕭夏賞識,從而……被王爺當作牲口般,下了死命地用了幾個月。 雖然累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可看到七千多流民漸漸在這片沃土上安頓了下來,穆昇心中涌起了強烈的自豪感。 他已經預想到,百年千年后,這七千中原流民繁衍出無數子孫,華國的歷史版圖中又將出現大片良田沃土…… 而,為了保護這些流民的安全,也維持住他們日常的秩序,武備隊百來號人如今都快定居于此了。 畢竟能流暢地與中原人交流的南疆人,可基本都在武備隊里呆著呢。 蕭王爺在聽取了穆昇的建議后,干脆把這片沃土取了個地名,叫做南疆府治下的廣原縣。 目前由“穆華”暫代縣令,謝爾暫代縣尉,武備隊各人暫代府衙官吏,維持廣原縣的日常運作。 這樣一來,險些沒把武備隊一百多號壯漢給累吐血。他們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來用,要統計戶籍,要協調分田,要落實住所,還要解決各種雞毛蒜皮的瑣事乃至殺人越貨的命案…… 已經快變成包青天和居委會大媽綜合體的菜花大仙,此刻正惡狠狠地看著兩個狀如瘋子般的婦人在臨時縣衙(實際就是屋棚區最大的草棚子而已)前哭嚎對罵。 “你個賤X子,破爛貨,當初裝可憐,說什么養不活了,死皮賴臉地非要把病得半死的賠錢貨塞我們家。哦,如今看我把人養好了,就想要回去干活了,做夢!臭賣X的,不要X臉,老娘扒了你的褲子看看是不是長顛倒了,覺得自己一張嘴,就能有男人湊上來喂飽你……”一個皮膚粗糙,頭發泛白的婦人叉著腰噴出無數破廉恥的粗話葷語。 而她旁邊那位,雖然也是發散衣亂,卻仍能看出幾分好顏色的年輕婦人,則一邊嚶嚶嚶哭泣,一邊不時朝菜花掃上兩眼。 菜花女子的身份,武備隊人都已知道??伤麄儾]人閑著去傳這話,再加上大仙自己平日行走站立也一副標準大爺的模樣,所以當她套上寬大些的衣衫后,就讓一干流民都默認為,這位縣令大老爺是個純爺們! 此時,她看著那年輕婦人偷瞄的眼神,心中也大概明白對方的那點手段了。于是,咱們的縣令大老爺,也懶得聽她啰嗦,直接吩咐謝爾,“去把她們爭搶的那個小丫頭帶來,別嚇著人。讓朱川陪你去,他面善些?!?/br> 謝爾摸摸鼻子,暗道,謝哥我就長得兇神惡煞嗎?難道我現在還沒找到老婆就是因為面不善嗎? 帶著對自己面相的迷思,謝爾拉著憨包朱川一起去找那爭端的關鍵之人了。 不多時,一個皮包骨頭的小丫頭就跟在朱川身邊,走了過來。 她剛一靠近,那原本嚶嚶假哭的年輕婦人,突然大聲嚎道:“娘的大丫啊~~~娘的心都要碎了啊……快讓娘看看,怎么瘦成這樣了???!” “我呸!”頭發泛白的婦人,氣得跳腳道:“賤X,當初你送大丫過來,她可就剩下半口氣了。你個逼嘴不是還說什么,能活就活,不能活還請我家大哥幫忙挖坑埋了嗎?你個喪良心的玩意,當初連后事都懶得管,現在倒跳出來裝好人了!果然是賣X的,把臉當屁/股用……” 菜花顧不上欣賞三俗單口相聲,仔細觀察起那大丫。這皮包骨頭的丫頭關節粗大,手皮比武備隊的漢子還糙,一看就是沒少干活的樣子。而且此刻這丫頭既不看那嚶嚶哭泣的生母,也沒朝那大叫大罵的養娘靠過去。只低頭站在朱川背后,不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