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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停呢?她試探性地望向朱貝妮。 朱貝妮只是笑一笑,并不停步。 楊青青便也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搭上行李箱的把手,跟朱貝妮合力推起來。 在公交車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太陽的炎熱加上旅途的疲勞,人們多一副困乏面孔,車內很是安靜。 車將行,門將關的時候,猛然沖上來兩個人。兩個人有說有笑,氣氛煞是熱鬧,頓時吸引了全公交車的眼光。 朱貝妮不看不打緊,一看恨不得躲到椅子下面去。 第十九章 青青的隱疾 是火車上坐在她隔壁的師兄和——她永遠不想再見到的——許文衡。 偏偏那一眼,正好對上許文衡望過來的目光。 朱貝妮保持淡漠,很快轉移目光,看向窗外。 那個正說笑的師兄最先察覺出許文衡的異樣,順著目光望過來,一拍大腿,大喊一聲:“粱昉!” 喊得楊青青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 粱昉也在?真的是世界“巧合日”?朱貝妮詫異得無可復加,調整表情,轉過頭準備迎接粱昉的熱情招呼。 許文衡趕緊扯一把師兄。師兄見狀不對,稍想一二,馬上改口:“哦,不對,朱貝妮!” 什么嘛!朱貝妮又急又氣。若不是已經開車,她恨不得行李都不要了,趕緊逃離這個混沌系的師兄。 “來!來!”師兄不請自來,在公交車的顛簸中踉踉蹌蹌奔車尾的朱貝妮而去,同時還不忘向呆在原地的許文衡招手:“來呀!至少還是同學嘛?!?/br> 許文衡聞言跟了過來。 “至少還是同學”,這幾個字也聽在朱貝妮耳朵里,使得她的執拗與不平,頓時削減很多。 楊青青抬手跟許文衡和他師兄打招呼。 “這位是——?”師兄不記得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女生。 “我們共同的大學同學楊青青?!痹S文衡代為介紹?!斑@是我朱師兄?!?/br> “我們一起吃過一次飯。你挺能喝的?!睏钋嗲嗥鹕?,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師兄有些尷尬,他一點都不記得楊青青了。見楊青青言之鑿鑿,又似乎記得那次吃飯來了兩個女孩,只是許文衡太照顧其中一個而忽略另一個,導致他也忽略了另一個。 “失敬!失敬!”師兄文鄒鄒地道歉,捉起楊青青的手搖了搖。 朱貝妮一臉寡淡表情,也不抬頭,也不搭訕。 “我突然發現,我們兩個都姓朱!”朱師兄像發現了新大陸。 “親戚!親戚!”朱師兄低頭看朱貝妮。朱貝妮當然知道他想逗自己笑??墒怯惺裁春眯δ?。 見朱師兄仍舊望著自己,朱貝妮頭一歪:“你弄錯了。我姓祝?!闭Z調說得像是剛會說中國話的“歪國人”。 “祝?”朱師兄點著頭,在琢磨“朱”如何與“?!碧捉?。許文衡似乎輕笑了一聲,馬上又收聲了。只有楊青青,輕輕拍朱貝妮的胳膊:“別鬧了。當心朱師兄當真?!?/br> “不好!又著了你的道兒了。你可真狡猾?!敝鞄熜止ζ饋?。笑完拍著許文衡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我好想快點見見你的那位粱昉啊。這位已經這么有趣了,想必那位更有趣吧?!?/br> “師兄?!痹S文衡聞言色變,匆忙看了一眼朱貝妮。 朱貝妮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仍舊寡淡地望著窗外。 “我們先下車了?!痹S文衡鐵青著臉,拉過師兄,就往車下走。 “干嘛下車,還沒有到站呢?!敝鞄熜忠荒槻唤?,試圖掙脫。奈何還是被許文衡拉下了車。 “真是個二師兄?!睏钋嗲噜洁熘f。 “粱昉是挺有趣的?!敝熵惸菟坪醪灰詾橐?。楊青青倒是吃驚得很:“你見過她?” 于是朱貝妮便三言兩語講了她離開上海前的一次偶遇。 楊青青眼睛里流露出強烈的好奇,她很仔細、很仔細地看著朱貝妮,想從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對粱昉的真正評價。不過,似乎朱貝妮說的并非違心的話。 “很熱情,很活潑,很可愛……”楊青青輕輕地重復這些從朱貝妮口中蹦出來的詞。 “我還當只是看上她有背景呢?!睏钋嗲嗄剜?。 “你說什么?”朱貝妮聽得很清楚,反問只是下意識。她只是太意外,緣何楊青青這樣說。 “???”楊青青像突然回過神,粉飾地拂了拂短發,搪塞道:“我,沒有說什么?!?/br> 朱貝妮心中閃過一絲失望。還以為最近頻繁的交情可以深談呢,沒想到在對方心里自己仍舊屬于交心之外的尋常朋友。朱貝妮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再追問,也不再就粱昉的話題深談。 “當時你跟誰在一起???”楊青青問。 “一個朋友啦?!敝熵惸荼芏徽?。 “工作上的朋友?”楊青青接著試探。 若在平時,朱貝妮肯定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但經歷了剛才的失望,信賴被動搖,相應之下,合作也跟著打折扣。 “算是吧?!敝熵惸莼卮?。的確算是呢。一個兼職學生,一個兼職老師。一個付工錢請吃飯,一個花功夫教口語,可不就是一種像工作一樣的合作關系! 朱貝妮的不愿深談明顯到沒法假裝忽視,楊青青笑了笑,沒再問下去。相對無言地坐了會,楊青青的表情一點點落寞下去,咬著唇,皺著眉。像是一個沒有抵抗力的孩子,被搶走了最愛的棒棒糖一樣,想哭又不敢哭,落寞得讓人可憐。 “你怎么啦?”朱貝妮忍不住打破僵局,詢問道。 “我這兒疼?!睏钋嗲嘁恢皇峙脑谛厍?。 朱貝妮在琢磨,“這兒”是什么器官,心臟?胃?“疼得厲害嗎?要去醫院嗎?” 楊青青抹一把眼淚,淚水汪汪地對朱貝妮說:“我可以靠你肩膀上,歇一會兒嗎?” 朱貝妮嚇壞了,趕緊把肩膀送過去。楊青青頭靠在朱貝妮肩背處,一呼一吸,氣息吹在朱貝妮肩膀上。不一會兒,朱貝妮就感覺到了潮濕和溫熱。想必是淚水已經浸透衣服。 “我看我們還是去醫院吧?!敝熵惸輫@口氣。她認識楊青青這么久,一直見她鎮定得很。不僅沒有見過她哭,甚至沒有見過她大笑。這次淚水嘩嘩的流,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