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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下來我是不是該更不要臉一點兒?現在的情況其實還算樂觀,至少昨天晚上沒有成為隔膜,祝炎棠大概還是愿意和自己保持聯系的。都為了自己打架去了——吳酩就是要這么理解——那也就說明自己足夠分量吧?他直到睡著前都一直在認真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居然也沒失眠。哪知睡到一半,他就被拍門聲驚醒,一看表才半夜一點,他很警覺,“誰啊,干嘛?”他隔著門板問。“是我,快點,”祝炎棠的聲音傳來,吳酩把門打開,昏暗燈泡下,那人顯得無比疲憊,“行程變了,我現在要出發趕飛機?!?/br>“那……拜拜?”吳酩一說出口就后悔,自己該死纏爛打跟著一塊走的呀!不過祝炎棠倒是十分讓他驚喜:“你也要走,趕快回家,發生那種事情我沒辦法放心,”遠遠傳來發動機的聲音,吳酩覺得耳熟,想起那是老朋友拖拉機的轟鳴,“二十分鐘,收拾好行李,送你進縣城?!?/br>第19章看著鏡頭說出那一番話時,祝炎棠就大概明白后果如何,可他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他和衣躺在床上,正胡亂做著夢,恍然間被搖醒,Brit眼圈黑得像喪尸,和四五個同樣像喪尸的保鏢助理一起,站在他床前。祝炎棠驀地想起西游記四師徒俯視的那張表情包:你醒啦,明天就要上班啦!于是立刻坐了起來。Brit先遞給他一張熬夜面膜,之后果然開了口:“祝先生,行李已經打包好,現在出發?!?/br>原來是節目組為了吸睛,也為了堵住后路,瘋狂趕工,今晚十二點就做出個三分鐘短視頻在網絡上放出去了,美其名曰完結特別預告,其主角固然是放了猛料的祝炎棠。謝明夷幾乎立刻就知道了消息,倒也沒有堅持要求在正式播出時撤下那一段,畢竟輿論已經炸了,剪掉無異于欲蓋彌彰。他只是迅速給祝炎棠塞了個燙手綜藝。據說還把謝氏最近正在捧的一個,本身要上節目宣傳電影的新面孔給擠了下去??茨且馑?,屆時打好商量的主持人會把話題往這方面引導,祝炎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澄清。那綜藝的主要內容是在臺上做游戲抖包袱瞎聊天,受眾很廣泛,每周六晚八點播,地點是上海,而此時,此刻,此地,已經是周六的凌晨一點,他們身在湘南山村深處。最遲也要下午到達現場,見見搭檔走個臺,怪不得一個個急得跟火燒眉毛一樣。“謝老板要您仔細想好該怎樣挽回,機會已經在您手里了,做到什么程度,看您自己?!边@話Brit說得不近人情,不過祝炎棠知道,不近人情的并不是他這個傳話的——謝明夷已經連電話都不愿意給他打了,這是糟心到了一種什么程度呀!觸碰到底線了?祝炎棠簡直要笑出聲了。他的團隊的確效率驚人,居然已經從縣城弄到了拖拉機來村里接他,就為了再快一點。祝炎棠卻堅持要把正在村長家里呼呼大睡的吳酩也接走,盡管這在焦頭爛額的Brit眼中就是浪費時間。“放他一個人在這邊,同那群撲街佬一起,我不是人!”他這樣說。當祝炎棠靠在門框上,看著吳酩翹著頭毛慌里慌張地收拾東西,又頗為克制地看兩眼自己的洗衣機冰箱放映機算作道別時,心情忽然變好了點。他問:“不帶走啦?”吳酩在桌上給村長留了厚厚一個大信封,隨便寫了幾筆,看起來里面都是現金,然后背上大包往外走,道:“來不及收拾了,我把畫兒都帶走就成?!?/br>跳上拖拉機后槽后,他又沖著被保鏢扶上來的祝炎棠樂:“幸好幸好,前兩天就把那些村民的房租都給結了,鑰匙也還了,我可不是騙子?!?/br>他們顛簸在崎嶇山路上,周圍的夜黑得像有重量似的,唯獨前方的車燈是一片輕薄蟬翼,幾分鐘過去,幾個小時,時間的概念都在這一片濃稠中模糊了。祝炎棠猛地憶起來,那部耗了他半年,又在殺青前威亞出問題,在故宮的片場摔了他老腰一下的文藝片。主角葉奔,一個喜歡穿得像嘻哈歌手一樣的飛賊,也曾在這樣漆黑的夜里落荒而逃,帶著盜來的文物。那是葉奔首次“下?!钡囊雇?。橫在他心中的是“出人頭地”和“賣國賊”這兩頂帽子間的矛盾。那么,現在,現在橫在他祝炎棠心中的又是什么呢?吳酩倒是無憂無慮,早已睡著了,被顛了幾下,就靠在他肩上,帶著股寶寶金水味,呼吸溫熱平緩。祝炎棠被壓得不舒服,可要推開,好像也不落忍。終于出了山區,上了省道,密林在路旁瞬逝著,天邊都微亮了,含蓄地透著艷色,黑布口袋馬上要溢出流光的飛霞。拖拉機提了速,網絡信號也恢復正常,Brit把工作用的手機遞過來。祝炎棠心中大概有數,扶了扶馬上要滑在自己腿上的吳酩,劃開屏幕來看,久違地能上微博,一打眼就看見亞光傳媒養的娛樂號正在含沙射影:【祝炎棠說的好像是他老板啊,朋友們還記得那些料嗎[doge]好像情節一樣】評論區真是默契得很,各種各樣的長圖八卦都放上來了,還被水軍點了幾萬個贊,祝粉熬夜控評都控不過來。比如,謝氏大公子從美國學成歸來時還帶了個祝炎棠,什么作品都沒有就直接出了道,第二部電影就當了男一號,謝當然是祝的大恩人;比如,謝明夷曾在某社交場合明確說過不打算太早結婚,但是有心儀的對象,還要暫時保密;再比如,尖沙咀某首飾鋪里,某奢飾品店中,兩人被拍到一起挑東西,謝明夷不像他,沒戴口罩,笑呵呵地提著大包小包,又笑呵呵地簽單刷卡。祝炎棠咬著嘴唇,看著那模糊的偷拍畫面。確實沒造假,就是他在陪謝明夷逛街,看起來確實也是一副,關系親密的兩人互買禮物的和諧樣子,可是,當時,他們是在給那位賭王家正掌權的黃寶儀大小姐挑禮物呀!記不清是哪一次了,也記不清是哪一年,是生日是新年還是感恩節。因為這種情況有過太多次。謝明夷多么擅長揣摩人心,自己的心意,祝炎棠完全不相信他會一點察覺都沒有,既然這樣,為什么還總要拉上他,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買東西呢?說的是“小棠審美好”,可是祝炎棠在一次又一次的心涼以及強壓在笑臉后的劇痛之中,逐漸地明白,這或許就是為了讓自己死心,用謝明韻慣有的、溫柔的辦法——鈍刀子磨人,也是可以把人磨死的。和你對我一樣,我這樣對她——這便是謝明夷用行動告訴他的。附著在耳的咒語一樣。祝炎棠有時候覺得可笑,自己還真能忍,能裝上這么久的傻。可不裝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