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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屋里也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你這孩子也不記得帶鑰匙!媽嗆羊rou呢,火候兒不能錯,你倆先等會兒??!”祝炎棠聞言,似乎心情很不賴,耐心也多得很,仗著周圍沒人,直接把口罩摘了下來,舒舒服服地吹著那槐樹葉兒漏下的清風。“很久沒有這樣在家里吃飯?!彼f,好像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似的。吳酩則往后退了兩步,跟他肩并肩站在階下,抬頭看著那冒了幾根狗尾巴草的,青黛色的屋檐。“這院兒當時擋著馬路規劃,差點拆,這不是風水好,保存好,政府留著要當傳統文化保護,就沒拆成,住著感覺也不錯,”他輕聲道,“我爸死了之后,我媽非要自己去養老院待著,要么就去全國各地大學搞考古講座,平時根本不鳥我,我就一個人住。我也老長時間沒吃她做的炙子rou了?!?/br>第09章那頓飯剛撂下筷子,吳酩還在因祝炎棠喂貓似的飯量感到慚愧呢,那人就匆匆接了個電話,神情忽明忽暗,好像覺得什么很煩,又好像覺得什么很好玩似的。“抱歉,我要走了,”掛掉電話,祝炎棠一邊套防曬衫,一邊跟吳酩mama禮貌道,“菜非常好吃,謝謝阿姨招待我,下次我回請?!?/br>吳酩mama倒是完全沒把他當明星看待,她也算個大家閨秀,喜歡穿旗袍挽髻子,也不佝僂駝背,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待人接物也有種云淡風輕的隨和。她收拾著碗筷,抬眼笑吟吟道:“小祝就是嘴甜,阿姨這兩年手都生了?!彼痔糁掳桶褏酋ね庵?,“小瘸子送送人家去?!?/br>祝炎棠仍舊客氣:“您讓他坐著休息吧,車已經在外面等?!?/br>“不用,我正好得消化消化食兒?!眳酋ぜ苤照酒饋?,帶他進到院子里,側臉看著核桃樹頭掛的酸枝木鳥籠,又去看祝炎棠,“還想讓你聽聽八哥背詩呢,來不及哄它了,這家伙外號棗爺,幾年如一日就愛吃金絲大棗兒,拽得很,輕易不開口?!?/br>祝炎棠也去看那只偏著腦袋左右蹦跶的,烏黑油亮的大鳥,道:“等下次,又不是沒有機會。我還想玩那個秋千呢?!彼噶酥柑偌芟旅嫠┲膿u椅。“剛才突然——是導演叫你去補鏡頭?”“嗯,最后一個,”祝炎棠推開院門,等吳酩出去了,他才往外跨,“以后導演再犯強迫癥,也沒辦法找到我了!”吳酩立刻道:“那個綜藝要開始錄了?你要去湖南農村?”“在衡東附近。明天出發,三天后開機,”Brit已經拉開車門,祝炎棠卻不急著進去,胳膊肘支在玻璃沿上,防曬衫的闊袖拉出好看的弧度,他扶著半邊臉蛋,笑笑地看著吳酩,“你都知道?”“你也太小看追星狗了?!眳酋び樣樀?,“雖然具體在哪兒我原先不清楚,就看見他們有人在賣信息,我沒買。衡東不錯,菜好吃?!?/br>見有溜小孩的路人走過,Brit立刻把墨鏡往祝炎棠臉上箍,那叫一個風馳電掣,祝炎棠則毫不在意,把它往下撥了一下,從圓形鏡片上方看吳酩,“買的人都沒有腦子?!彼f,“馬上要忙起來了,等這個檔期結束,九月初,我要去倫敦看一個秀?!?/br>“巴寶莉?!?/br>“你又知道!”“我本來就準備去看,克勒肯維爾設計周,我們畫畫的也得學習,”吳酩害臊似的,睫毛閃了閃,“而且你不是他們品牌摯友嗎,肯定邀請你了啊?!?/br>祝炎棠笑:“會遇到嗎?”“遇到了我也裝沒看見,”吳酩笑得促狹,“不然我沖上去犯二,跟革命小將見了毛主席似的,被誰給拍下來,人都以為我是腦殘粉打擾藝人生活,我非得被你那群女友粉jiejie粉人rou出來毆打一頓不可?!?/br>“哈哈,也對也對,”祝炎棠聳聳肩,終于在Brit的堅決壓迫下坐進了車里,“秋天還要回香港拍兩個廣告,錄一首歌,十一月底開始全國跑首映?!?/br>“你還真是,把行程都告訴我,”車門已經被Brit干脆利落的關上了,吳酩隔著車門吼,“不怕我也去賣??!”“就是想告訴你啊。十一月初有空,說過要過來找你看八哥背詩,”眼看著保鏢踩油門的架勢都出來了,祝炎棠卻把車窗搖到最低,趴在上面,一臉的天真爛漫,那雙眼尾上挑的眸子中,跟灌了綿綿春風似的,那樣溫柔,“而且如果你哪天落魄,要賣這種東西的話,我大概也不會生氣?!?/br>“???”“僅限于你哦,誰叫我覺得你蠻可愛的!還想等你自己下廚給我做頓飯呢?!弊Q滋牡穆曇綦S著車子的發動,一溜煙飄遠。吳酩釘在原處,愣了足有十分多種,直到院兒里傳來一陣嘰里呱啦的鳥叫,緊接著古怪的腔調飄入耳畔,說什么“桃花潭水”,他才緩過勁兒來。“媽,您又給這鳥玩意喂大棗兒,”他用胳膊肘撞開門,往里蹦,“現在又沒客人,背啥詩??!”“最近它在學這首呀,”吳酩的老娘在水房里遙遙地應道,“你可別打擊人家積極性?!?/br>八哥又嚷道:“深千尺!”好比呼應。“深你個頭,”吳酩立在鳥籠下,“知道看見帥哥你就激動,剛才人家在的時候你高冷什么呀?”“不及汪倫——送我情!”八哥的嗓門一下子更嘹亮了,還跟私塾里的老先生那樣破了音,黑豆眼死死瞪著他,叼住顆棗核兒,往籠子外彈,直接彈到樹下的畫架上。就好像成了精,在跟他斗嘴。大半個月后,吳酩千辛萬苦找到丁縱蕊的時候,那姑娘正在小白樓畫材市場二層,跟賣宣紙的討價還價,為一刀毛邊生宣值五十塊還是三百塊爭得不可開交,一米五的個子爆發出核武器的活力,一頭短發都快炸毛了。圍觀兩分鐘,吳酩實在看不下去,直接刷卡給她買了一刀特皮六尺的精品,丁縱蕊這才得閑,從滿腔義憤填膺中抽身而出,笑呵呵拍他兩下:“咱小吳終于不瘸了哈,找老jiejie什么好事兒?”“就早生半個月至于成天說嗎,”吳酩擦了擦汗,垂眼看著這位貌似十五歲后就沒過長個的,從幼兒園同學到大學的發小,“我攤上事兒了,請你喝一杯,給我出出主意?!?/br>“不容易,”丁縱蕊從店家手里拎過宣紙,踮腳撞了撞他肩膀,又開始老生常談,“自打你高三被垃圾直男傷害就再也沒找我談過心——”“丁大爺,省省吧您!”吳酩大聲叫道,快步往央美西北2門口的“小隱”走去,那是家日式居酒屋,畢業前一大堆人成天胡吃海塞的腐敗地方,“再提那點陳芝爛谷,今天你請客?!?/br>“本來就是我請,都送我兩千塊的紙了再讓你請,多不好意思?!倍】v蕊急急追上來,奈何腿短,直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