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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懈怠,小心檢查了一圈。 她正準備去司禮監,忽然覺著后腦勺一疼,像是被什么重擊了,她眼前一黑,一時失去了意識,渾噩之中被狠狠地推了一把,重重地跌進了偏間的庫房里。 門外傳來打架和爭執的聲音,四寶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有一個人影被打了進來,門從外面被關上,然后就是一聲清脆的‘咔吧’落鎖聲。 外面有人重重啐了一聲:“好好當你們的難兄難弟去吧!”腳步漸漸遠去了。 他們打人也不敢下死手,四寶暈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瞇眼瞧著前面的人影,哭喪著臉道:“怎么又是你?” 謝喬川緊緊皺著眉,本想摸摸她的后腦,聽她這么一說忍不住哼了聲:“你還指望是誰?” 他惱怒歸惱怒,還是伸手摸了摸,摸到她腦后腫起一個大包,頓時把眉頭皺得更緊。 四寶給他按的倒抽了口氣兒,疼的語無倫次地道:“你,我,他們…” 謝喬川道:“還是姓王的那起子人,我來皇壇庫的時候看見他們對你動手,所以就過來…”他頓了下,略有不自在地道:“我是為了還你上回的人情?!?/br> 他緩了緩,問道:“疼嗎” 四寶吸了吸鼻子:“疼…”她險些給郁悶死:“你不會多叫幾個人???” 謝喬川尷尬地沉默下來,她這才記起他那個悲催的人緣,忙轉了話頭:“他們為什么總跟你不對付???把咱們關一夜他們能落著什么好兒?” 謝喬川淡淡道:“心情好?!?/br> 四寶:“…”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她走到門邊推了推門:“咱們總不能在這兒呆一夜吧,得想法子出去?!?/br> 她見門兒是徹底鎖死了,又走到窗邊,窗戶倒是沒鎖,但整個庫房院子的大門卻被關死了,她站在窗邊,對著近在咫尺的高墻發愁:“咱們得想個法子翻出去?!?/br> 她又摸摸手邊的黃米年糕,都涼透了。 她說完上下打量了謝喬川一眼,眼睛一亮:“你玩過疊羅漢嗎?我可以踩著你翻出去,然后再把你拉上來?!?/br> 謝喬川顯然對這個提議不是很感冒,瞥了她一眼:“為什么不是我踩著你?” 四寶理所當然地道:“你比我高啊?!?/br> 謝喬川上下打量她幾眼,她在高墻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小巧,他不得不認同這個理由,最終把目光落在她的雙足上,費解道:“你一個男人,個子矮也就罷了,腳怎么也這么???” 四寶沒好氣道:“我是太監?!彼猪樧旎匾痪洌骸拔夷_小你腳大?那叫你謝大腳好不好?” 謝喬川:“…” 四寶自娛自樂,翹著大頭捧著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她自顧自樂了一會兒見謝喬川沒反應,遂調戲之:“小謝~” “…” “大腳~~~大腳你腫么不理我了啊大腳~~” “…” “腳腳~~~你就讓我踩一下嗎~~” 謝喬川忍無可忍:“閉嘴!”他利落地背過身蹲下:“上來吧!” …… 四寶要過來,馮青松自然是跟成安打過招呼的,成安眼看著天都黑了那小子還沒過來,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皺眉。 他這么費心周全,只因知道自己弊病在哪兒,督主用他,待他也不差,但總歸少了幾分親近,既四寶有這個機緣,他又是自己人,他當然愿意拉拔一把,利人利己。 陸縝坐在圓凳上,一手托著茶盞,斜依在窗邊悠然賞雪,忽側眼看他:“你有什么事兒?” 成安不敢再瞞著他,再說這也沒什么好瞞的:“回督主的話,不是奴才,是四寶那孩子說要過來給您提早拜個年?!?/br> 陸縝揚了揚眉梢,原本像潭水一樣沉靜的面容終于泛起幾分波瀾,玉雕一樣的人兒有了活氣,些微笑意漾開:“哦?人呢?” 第十三章 陸縝面上雖不大顯,但話里的意思明擺是愉悅的,成安聽他一問就有點后悔自己嘴快了,萬一四寶今兒晚上有事沒來,豈不是讓督主白高興一場?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他邊在心里扇自己嘴巴,邊硬著頭皮小心道:“那小子說了晚上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事兒給耽擱了,最近內官監事兒多…” 他覷著陸縝的神色,小心道:“要不我幫您去問問?” 陸縝沒說話,但他瞬間就了然了,欠著身退出去。 陸縝繼續坐在窗邊喝茶賞雪,偷得浮生半日閑,他本來以為要等上一會兒成安才能回來,沒想到他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就回來了,臉色不大好看,進來先欠身道:“回督主的話,奴才說四寶那小子怎么沒來呢,她本是早早地就要過來的,沒成想被幾個泥豬癩狗關到皇壇庫了!” 他方才正想去問問馮青松呢,沒想到剛出門就遇到那幾個折騰人的小太監,那幫人當中有個心理素質不大好的,神色慌張,嘴里還時不時叨咕幾句,成安瞧著蹊蹺,順道兒問了句‘怎么回事?’,沒想到幾個人齊齊煞白了臉。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但也知道這幾個肯定沒干好事,著人拿下之后嚇唬了幾句他們什么都招了,可把成安氣的夠嗆。 他把始末說完之后又道:“督主放心,那幾人我已經處置了,方才也命人取了鑰匙去開皇壇庫的門兒,四寶等會兒就能出來?!?/br> 陸縝嗯了聲,眼睛瞇了瞇,眼底略有幾分冷意。 原本幾個小太監犯事兒他也懶得多管,但這回卻掃了他的興致,他正要過問,成安就頗為郁悶地嘆了口氣:“那孩子還特地給您做了年糕,現在怕也涼透了吧?!?/br> 他處理得當,陸縝原也不再多問,聽了這話長睫微微一動,忽起身道:“你也不用派人去皇壇庫了,現下左右無事,取了鑰匙跟我去一趟?!?/br> 成安聞言一怔,忙點頭應了個是,暗道真不知道四寶那混小子究竟燒對了哪路香,竟這般得督主青眼,難道真是督主的私孩子? 他腦補歸腦補,準備可一點不慢,給他取來大氅,命人提著琉璃風燈就出了門——順便說一句,自打督主的衣裳上回被燒了以后,東廠上下的風燈都換成琉璃的了。 皇壇庫離司禮監并不遠,走上一會兒也就到了,陸縝想到也有好些日子不見四寶那個小斷袖了,心里忽有些期待,唇角不自覺揚了揚,站在皇壇庫門口正欲叫人開門,就見不遠處的墻頭上冒出一個大頭。 四寶由于是背對著他們一行人的,所以壓根沒看見他們在,踩著可憐的謝喬川,吭哧吭哧地探出半個身子,又費勁地往墻頭爬,嘴里還對一臉不信任的謝喬川道:“我這是…這幾年沒練過了…原來我們老家的老槐樹…誰都沒我爬的快,大腳你可要信我??!” 謝喬川:“…閉嘴!” 等陸縝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