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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縱使平陽王回到平陽,恐怕也是兇多吉少,皇上要誰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你也不要做什么傻事了!”李定中走到檀楨身旁,將地上的劍拾起重又放回劍鞘,看到檀楨不斷流血的手,轉身朝門外喊道,“來人!給檀將軍包扎一下手上傷!”檀楨從地上爬起,走到高衍身旁,“殿下~”邊泣不成聲的喊著邊伸手去拉高衍,高衍又往桌子里縮了縮,抬手重重拍打檀楨伸來拉他的手,“魔鬼!出去!”“看平陽王這個樣子,估計是一時半會好不了了?!崩疃ㄖ锌粗礃E道,片刻后又道:“一個時辰后咱們就動身前往京城!”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檀楨怔怔的望著李定中離去的背影,心底一片悲涼。——————李定中的隊伍一方面加急往京城趕,一方面派人快馬加鞭將高衍的病況送至京城。高顯看到李定中送來的信件,對高衍突然的病情是大為疑惑,眼睛死死的盯著信件,一臉的不相信。連續趕了三日的路程,李定中的大軍才到達京城外二十里處。按照朝廷律例大軍不得進去京城二十里之地以內,所以李定中便讓大軍在此地駐扎,只身一人前往京城復命。高顯單獨在御書房內親自接見了李定中,詢問了這一路的狀況,李定中都一一作答,沒有半點含糊。只一件事情,不知是出于對自己無情的救贖,或是看到檀楨那副樣子的不忍,連李定中自己也不確定,是忽然遺忘,還是自己有意向皇上隱瞞了李正逃回平陽的事實。好在皇上也并未提及。高顯滿意的拍著李定中的肩膀道:“只要李將軍一直忠心耿耿,朝廷還是需要李將軍這樣的人才的?!?/br>“皇上,末將離開西南之前,將平陽王從平陽帶去的所剩不到兩萬的大軍,下令繼續留守西南,同時將西南的三萬定遠鐵騎和此次帶去西南的朝廷軍盡數帶回,現下都留在京城外二十里地的地方,聽候皇上指示?!?/br>高顯在心中思考了片刻,隨后便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做的很好!”“將二十里外的三萬定遠鐵騎和京城的兵,交給兵部黃大人吧。他自會處理?!?/br>高顯剛說完,這時李定中突然跪拜道:“末將還有一事相求?”“說吧?!?/br>“末將常年戎馬北方,與韃靼作戰多年,前段時間一直留守西南,實話說來,西南的地形并不適合騎兵作戰,末將與南蠻交戰時,總是縛手縛腳,如今南蠻已除,末將想請皇上賞個圣諭,準許末將繼續去往西北抗擊韃靼?!崩疃ㄖ袎阎懽右豢跉庹f完,接著口中長舒一口,僵直了身,等待皇上最后的決斷。總體來說,高顯對李定中這一路的表現是非常的滿意,按照之前他對李定中的承諾,赦免李定中私自調兵的罪。李定中將高衍帶去西南的軍隊留在西南,這是借高衍的兵幫他守江山,同時考慮到高衍被扣留京城,平陽那邊恐出狀況,高顯想自己何必不做這個順水人情呢?“朕允了?!?/br>“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定中領旨謝恩之后便連夜快馬加鞭向定遠方向馳去。李定中走后御書房內突然變得一片寂靜,高顯獨自坐在高高的龍榻上,望著門外一片深重的暮色,心里一直緊繃的神經此刻感到異常的放松。許久后,高顯沉沉的朝周圍說了一句:“高衍現在在什么地方?”“皇上,您不記得啦,方才您李將軍問您怎么處置平陽王的時候,您說就先交給錦衣衛?!?/br>“哦?!备唢@拖長了尾音,“朕是這么說的嗎?”“可不是呢?!?/br>“錦衣衛的詔獄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备唢@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喊上胡御醫,咱們去瞧瞧平陽王?!?/br>“奴才遵命?!?/br>——————一行人穿過狹長幽深的甬道,“皇上,前面就是看押平陽王的牢房了,由于沒得到您的指示,卑職還沒有對平陽王用刑,只把他先關了起來?!卞\衣衛都督說著將手指向其中一件牢房。越靠近牢房,高顯越能感覺一股潮濕和惡臭撲面而來,不禁抬手捏住了鼻子,高顯放慢了腳步,慢慢地朝高衍關押著的牢房走去。牢房內只見高衍蜷曲著身子趴在干草上,頭發散落在身前,看不見表情,也不知他在干什么。高顯瞧了高衍許久,都見他只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心里納悶便忍不住問旁邊的人,“他伏在地上在做什么?”錦衣衛都督低下頭尷尬的笑著說道,“卑職也不知道?!倍笥肿呱锨俺畏績却舐暫浅饬艘宦?,“見到皇上還不下跪!”高衍的身子在聽到這一句話后突然一個哆嗦,隨后窸窸窣窣的在地上鉆了一會兒,而后猛的一個抬頭,沖著高顯咧開嘴大笑,頭發遮住了臉上的其他器官,只露出一個凄厲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地獄里的惡鬼子在哭般嚇人,高顯一驚,向后退了兩步。這時高衍張大嘴,雙手不斷在地上抓起一把又一把稻草往嘴里塞,邊塞邊還咯咯笑著說:“好吃好吃?!钡厣系母刹荼蛔テ饋頃r帶著地上的濕氣和污垢,混著周圍的酸臭,直讓高顯看的一陣惡心,忙對身旁的胡太醫道:“胡太醫,你去里面給他瞧瞧?!闭f著便向后快速退至十步以外。一旁的錦衣衛忙打開門,胡太醫提著藥箱走了進去,隨后錦衣衛又在外面將牢房的門重新鎖上。胡太醫轉身看了一眼遠處的高顯,回頭看到地上一臉狼狽的高衍,眉頭深深的皺起。胡太醫伸手要為高衍把脈,高衍害怕的向后縮去,直縮到牢房最里面的角落里,胡太醫一步步的靠近,到高衍身旁,突然一把握住了高衍的脈搏,高衍一頓掙扎,嘴里還大聲的哼哼唧唧,胡太醫手上一個用勁,嘴里小聲的道,“殿下!是我!”聽到熟悉的聲音,高衍瞬間放松了警惕,不再掙扎。胡太醫的聲音從牢房里傳出來,“平陽王殿下!您不要亂動!讓下官給您號號脈~”隨后又小聲道,“殿下,皇上在外面看著呢?!?/br>高衍聽到胡太醫這么說,原本平復下來的情緒,又突然激動了起來,手臂一頓揮舞,嘴里不停地咿咿呀呀。“有什么需要我傳達的嗎?”胡太醫小聲的道。“告訴平陽的葛成,千萬不要亂來,一切等本王的消息!”高衍說著用力一把推開胡太醫,邊用手捶胸邊抬頭一頓大吼!胡太醫被高衍推的一個踉蹌跌倒在牢房內,高顯見狀,忙叫錦衣衛開門放胡太醫出來。胡太醫顫巍巍的爬起身走出牢房,而后朝高顯跪拜道:“平陽王腦不受了重創,如今成巔瘋狀,誰都不認識,這病怕是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