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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不好看,畢竟管理層的心思,我們不大明白不是么?!?/br>對方的反應被于笠初留在身后,只管自己穩步回了科室。于笠初在醫院食堂解決了午飯,出來便徑直去了院長辦公室。老一批的醫生除了已經退休的,基本都在醫院待了二三十多年,他爸那一輩的醫生資歷都老,如今的管理層基本都是他爸那批人里升上去的,互相交情都深,想到自己小時候隨他爸見他那些同事,對方那會兒還是主治或副高,現在都已經是副院長院長級了。自己作為本院的醫生子女,來醫院后也是受到過照顧的,但畢竟也沒有太多求人的時候,最多就是見面客套地打個招呼,寒暄中對方問問他爸的近況,也就沒有其他了。于笠初敲門進了院長辦公室,里頭的裝潢確實襯得起桌上那塊名牌,去年上頭來檢查,說布置超出標準,由于院長辦和他們科離得近,多出來的倆書柜現在還擱在他們科的雜物間里落灰呢。方院坐在桌子后的真皮轉椅上,見他來了忙起身把他往里迎,于笠初笑著應了聲,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面前已經事先放著一杯泡好了的茶,于笠初沒端起來都能聞見那股茶香,是金駿眉。他來之前就知道這是場鴻門宴,一番思想工作估計是免不了的,干脆就先行開了口:“方叔,我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您不是找我來敘舊的,有什么事您就直說,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唯一就是懂點分寸,您要是有什么為難的,不妨明說,我該退就退,不會讓您煩神?!?/br>一旁的方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番規勸都醞釀得發了酵,誰知道于笠初一上來就做了低頭之態,顯得懂事之極,一下竟勾起了他幾分愧疚:“小于啊,我和你爸也是二十幾年的老交情了,我也知道你懂事,但是這事我也難辦啊,你們科新進的副高醫生馬鳴,你見過了吧?確實是個人才,而且上面也有關系,本來他進來是想坐主任位的,但我們這也不能無緣無故撤你,所以他那方最后讓了步…”方院說完抹了把頭發,遮了遮自己的地中海,停頓了一會繼續道,“今天叫你來,主要就是想告訴你,下個月去S市三院進修學習的名額,本來是要留給你的,但現在,估計這名額得留給馬鳴了,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職位上他退了一步,憑他上面的關系,這件事就只能委屈你了?!?/br>于笠初只拿眼看著面前杯子里不斷升騰的熱氣,面上看不出情緒,也猜不出在想些什么。方院有些不忍心,還想開口再勸幾句:“小于啊…”誰知剛出聲卻被于笠初打斷,他表情平和,語氣也聽不出不滿:“我明白的,方叔。這次機會沒了我就等下次,反正我還年輕?!?/br>方院一聽,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隨即兩人一起站了起來,方院抬了手重重拍了幾下于笠初的胳膊:“好孩子,懂得忍一時,將來必成大器?!?/br>于笠初接著又和方院客套了幾句便離開了,出了房間步子也不見緩頓,甚至稱得上是從容。這事換了誰都受不了,可于笠初卻能心平氣和地吃下這個虧。方院說他日后必成大器,其實他就沒想成大器。一般頂尖高校畢業的醫學碩士或博士,基本都是從小一路拔尖走上來的,普遍帶著傲氣,自尊心過強不愿意低頭幾乎是標配,這點上馬鳴就是典型。于笠初卻不是。他算是在愛里長大的孩子,卻未曾固步在象牙塔,心性不夠天真,通透也世故,這點上常晚對他的教育功不可沒,性格塑造的年月里,好的壞的都說與他聽,善的惡的都指給他看。他其實挺討厭拿自尊說事的人,自尊需要底線,但看得過重就非常窮酸了,他剛才要是說一個不字,也不過徒擔個年少輕狂的罪名,卻沒有任何力量去轉寰這種局面。常晚讓他過早認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的成就從他出生起就不用為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負責,即便是血親也沒有束縛和控制他的立場和權利。然而自覺性卻也不允許他放任自流,所以他依舊憑自己站上了頂端,但相較于一般的好學生,他缺了些拼破頭的沖勁,照他歷屆班主任的話來說就是:“這孩子明明可以更好,卻沒有什么上進心,做了第三就不愿意爭第一?!?/br>沒有人為他強行設置目標鋪設未來,所以長久以來他走得不緊不慢,也少些浮躁,不那么把得失看在眼里。但這并不代表他不記仇。于笠初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馬鳴的名字,接著給他重重地記上了一筆。來日方長。第4章從院辦出來才一點出頭,還沒到下午上班的時間,于笠初中午一般不回家,偶爾會從家帶個飯改善一下伙食,畢竟各地食堂一家味,次數多了口味再不挑的也得懷疑人生。于笠初每天中午習慣在飯后下午上班前在辦公室瞇上一會兒,這會被事情一攪和睡意全無,干脆趁著天好在醫院里四處轉轉。醫院最前頭的住院大樓是前幾年新建的,又高又漂亮,外科都在里頭,底下是中醫藥房,在這所三級甲等里也算是門面樓了,就是有一點不好,每次走到這樓背面就得迎接穿堂風,遇到大風天能給你吹得連媽都不認識,所以于笠初一般都繞著走,實在不行就從樓里穿。大樓旁靠著一個小花園,天好時出來散步的病人不少,等到了下午四點半,附近的小學放了學,醫護人員家的孩子家離得遠的,便會來醫院等父母下班一起回去,并趁著之間的空檔三五結成一群在花園里玩耍。于笠初小學時候也是這么玩過來的,因著年長一兩歲,還做過孩子王,放學沒事專門領著群爸媽同事家的孩子在醫院里上躥下跳,如今細想,除了后來翻新擴建的區域,這醫院竟沒有一處是沒被自己糟蹋過的。于笠初繞過大樓正好拐到花園口,想著無事可做便走了進去,他正琢磨著早上的病例,卻在前頭的曲木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言晏今天穿得有些正式,領帶打得正經,全不似之前在書店見到的那般隨意,換了身殼氣質也變了很多,那些和端方嚴謹格格不入的氣息都有所收斂。他站在那,胳膊搭著木欄,神情復雜地面向著住院大樓靜靜出著神,看起來頗有些躊躇。于笠初并不打算上前去打聲招呼,卻也沒立馬掉頭離開,而是隨意找了塊景觀石靠著曬起了太陽。上次常晚提到的言慎明是言晏的父親,那想來那人也是醫院里的職工子女,不過小時候倒是從來沒見過,大抵那時候兩家人并不熟,所以也沒機會認識。于笠初兀自想神,眼睛卻目的性不強地一直看著遠處的人,他見言晏倚著欄桿一動不動,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