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7
的臉皮黑紅黑紅,快活的連夜收拾好了最干凈的房間來招待溫樂他們。這夫妻倆又匆匆燒了滾熱的開水來送給溫樂他們洗漱,溫樂一邊道謝一邊兒和他瞎扯,不經意問了句:“這幾日晚上回潮,李大哥不去院子里把谷子收回去么?”姓李的農戶愣了一下,搖搖頭道:“明日要來收的,搬進搬出的累人,何況這樣放一晚上明天還能重一些?!?/br>溫樂有些不解:“郡城內有糧店在收糧?”“哪兒??!還糧店哩,今年除了租金之后也么剩多少了,賣了有幾個錢。那個是稅糧?!?/br>溫樂試水溫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我若是沒記錯,賦春城當是免了農稅的?!?/br>老李憨憨的笑了起來,搓搓鼻子:“這個我曉得,哎呀,比起以前少了不少,當官的還是做了好事。不過那些稅官說咧不是農稅,是糧稅,交的也沒得以前多?!?/br>“不是,李大哥,衙門取消的是農稅,但也并未增加糧稅,他們并不該來朝你們收稅才對?!?/br>“我們哪里懂這個哦!”老李的神色有點慌張,朝他擺擺手:“不要講這個咯,村子里哪家不交,不交明年沒有地種了,全家都要餓肚子的?!?/br>他說完也不敢多言,匆匆的就離開了,溫樂站在門外頭愣了一會兒,臉色霎時變得相當難看。溫潤也是聽到了的,他卻不意外,反倒悠哉的給溫樂調著水溫。侍衛們分了熱水另外去休息了,這屋子就他們倆人。溫樂坐在床上,這屋子相比起侯府的裝潢來說簡直就是個草棚,屋頂上的瓦片是土燒的,另外還要覆蓋些別的東西才能遮滿。墻面是石頭混著黃泥砌的,屋外頭撐著不少的木棍,看起來是間新房。房內的床和桌子也是新的,還鋪著干凈的被褥,雖然簡陋,卻并不臟亂。溫潤給他絞了帕子來,疊成方塊碰碰他的臉:“洗洗臉洗洗腳,一會兒該睡了?!?/br>溫樂長嘆了一口氣,接過布巾,心頭涌起萬千的挫敗,他隨意抹了抹臉,就那樣傻愣愣的又開始發呆,臉上的表情簡直讓溫潤心疼的不行。可他在鉆牛角尖的時候,溫潤也不會輕易去開解,治理一塊土地本就不是用理想就能輕易解決的。溫樂在賦春的一切改革進行的都太順風順水,他自己運氣好是一個方面,但這種好運總不可能永遠都保持著吧?他得受些挫敗了,才不至于以后吃更大的虧。溫樂除了挫敗治理的失誤之外,心中還在止不住的懷疑。他這人思慮重,思慮重的人就容易有疑心病,溫樂的疑心病是相當嚴重的,哪怕是溫潤和韋氏這樣的關系,在開誠布公之前,溫樂在和他們交往的時候也會給自己留下退路。更何況那些到達賦春后不過打了幾年交道的地方官?麥靈通和達臘這些人,雖然表面上被他管制的服服帖帖,可畢竟人家是土生土長的賦春當地人,若說關系網,很可能溫樂自己都沒有他們的方便。當初達春意得勢的時候,他們也算盡心盡力的輔佐過他的,現在換了溫樂來掌權,用著這些人,一開始心里沒有芥蒂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也因此他稍微有點理解皇帝針對溫家的舉動,一朝天子一朝臣真是個沒辦法的事情,這就跟結婚一樣,二婚難免想要和頭婚比肩,一個衡量不好,后來的總會疑神疑鬼,懷疑對方是否忠誠是否專一,總之什么情況都能列入考察需要。如今就是這么回事,溫樂他自己取消了農業稅,可他才不過去了賦春幾個月,回來時就發現有人在另立名目悄悄的收。打不打臉還是其次,重要的是以前一直因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戒律被壓制下去的懷疑此刻猛然全部都涌了出來,叫他有些想要報復社會。溫潤在他發呆的時候給他洗了腳,自己就著熱水也泡好,回來脫好了衣服準備上床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發呆,頓時有些泄氣。“天色不早,快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了?!睖貪檽е鴾貥返募绨?,輕聲勸了一句,然后伸手替他解開衣帶。溫樂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委屈,憋不住的訴起苦:“我對他們不好么?才來賦春多久啊,衙門里的待遇我都提高了快八成了。麥靈通他閨女才幾歲,我連那丫頭的嫁妝都準備好了,達臘以前住的破房子被我換了新居,就是那些不對我胃口的,我也從沒有虧待過他們……”溫潤失笑,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事情都還沒個定論呢,說不得是那些稅官自己欺上瞞下。你現在把一切都朝壞了想,到時候若查出來跟他們沒關系,看你到時候怎么辦?!?/br>溫樂盤著腿被他扯進被窩抱在懷里,枕著熱乎乎的胸口聽著心跳聲,心中止不住的發愁。他知道自己這毛病不好,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疑心,他總覺得麥靈通他們私底下還有別的心思,可這種猜測全都是空xue來風的。若是當真冤枉了他們,那可就太傷感情了。思來想去,他也沒有個更好的主意,反倒把自己愁的睡不著覺。搞的溫潤也不得不放棄睡眠來哄他,于是只能一起商定第二天早些起來,看看來收稅的是何方神圣。因為心頭有事,溫樂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還沒亮,連雞都安靜的沒有打鳴。呼吸著早晨的空氣,他從抱著自己的溫潤懷里滾出來,瞪著屋頂的大梁看了一會兒,無聊的恨不得掰腳趾頭玩兒。溫潤倒是睡的香,他一般不打呼嚕,睡姿也相當不錯,一個晚上頂多翻下身而已,因為昨晚被溫樂打攪到很晚才入睡,他早晨就睡得特別死,溫樂爬出來下了床他都沒發現。隨便裹了幾件衣服,溫樂打開門,立刻被迫人的寒風給逼的關上。在原地顫顫巍巍的打了會兒哆嗦,他還是一溜煙跑回床上鉆進被窩里。賦春的冷天好就好在沒有大都那么夸張,蓋幾床被子一般就暖和了,不會像大都那樣,屋里沒有火盆就凍得鼻子都要掉下來。溫潤被他一沖一撞,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他發了會兒呆,轉頭看了下并未透光的窗戶紙,挫敗的瞇起眼把溫樂給抱?。骸靶蚜??”溫樂推著他:“別睡了,快點起床陪我說說話?!?/br>“……你要說什么?”溫潤打了個哈欠,也不發脾氣,閉上眼和他一邊搭話一邊養神。兩個人磨了會牙,等到困勁兒過去了雞也開叫了,溫潤一個轱轆從床上爬起來說:“起來,我給你穿衣服,我摸著你腰帶好像系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