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偏偏要靠苦力生活。這些女人大多因為家中男人世代命喪于河道,為了撫養幼兒支撐家庭,又不得不出來賺取微薄的生活費的。像這艘船主一樣有一個來財私產的已經算是條件不錯的了。溫樂靠在船頭,目光掃過水面的粼粼波光,深吸一口氣,幽幽的嘆了出來。他這些日子過的也夠辛苦的,要時時注意每日燒水時將藥劑不著痕跡的摻入,還要盯著每個人都放棄飲用生水轉喝開水。這一路下來逐漸朝南,水土已經不是這些大都居民所熟悉的屬性,若不在現在就潤物無聲的改變這些人的體質,等到到了賦春,溫樂只怕已經是個光桿司令了。偏偏身邊每日還有個笑的滲人的大哥和一個缺心眼的小弟,日后還要用的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翻譯官也叫人厭惡不已。他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卻沒有其樂無窮的興致,只覺得絞盡腦汁渾身無力,恨不能就此長眠不起。迎面吹拂的水風叫他壓抑的心情終于舒展了些,蒼術卻不敢讓他獨自多坐,在船上還未安頓多久,他急忙端了小幾送到船頭侍侯。溫樂掃過小幾,上頭半只細細切開的臘鴨、一碟酸梅糕、一盅酒液甘醇的葡萄釀。他沉下眼,發覺蹲在身前擺好銀筷的蒼術眼下一片青黑,顯然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說來也不奇怪,這一路為了輕車簡行,他們備下的馬車并不寬裕。幾個做主人的還好,至少溫樂他時刻都能去單獨的馬車上休息。但作為隨從,小廝和丫鬟們分別擁擠在兩輛車駕里,絕對是休息不好的。蒼術打足精神搬動著餐幾,就聽到頭頂傳來溫樂略帶沙啞的音色:“你們自己的房間可收拾好了?忍冬呢?”蒼術一愣,才有些猶豫道:“忍冬……他有些暈船,上來已經吐了好些回了?!?/br>溫樂翻了個白眼,揮揮手道:“我這兒不用你侍侯,東西我也吃不下,你們自己分了吃吧。晚些你將我一路放馬車里的棉褥子拿去鋪在床上用,晃動會小一些。去叫天璣天璇還有三爺手下的短打和連拳一塊兒休息,幾個少爺那兒我會去說的?!?/br>蒼術嚇了一跳:“這怎么使得???”“有什么使不得的!”溫樂瞪他,“叫沉香她們也去休息,快去,別在我這兒啰嗦!”蒼術原本是蹲著的,聽他這樣說又跪下來了。跪著發了一會兒愣,竟給溫樂磕了個頭,抹著紅彤彤的眼眶走了。哭個屁啊,真不像男人。溫樂有些別扭的轉開眼,這地方就是這種階級叫他死都沒法兒習慣。溫潤和溫煉找不到侍侯的人,溫樂拎著兩瓶竹葉青敲了他倆的門——兄弟三個的房間是在一處的。“丫頭小子們好久沒睡覺,我叫他們休息去了。你們也甭找人,咱兄弟仨兒喝一杯?!?/br>溫煉是個粗神經,見到酒就嘿嘿笑:“他們不在就不在,二哥帶的是什么酒?”“竹葉青,二十五年的?!睖貥坊位纹孔?,看向溫潤,“大哥可要嘗嘗?”溫潤又是那種深不見底的神情,雖然帶著笑意,眼神卻滿是探究的盯著他:“我酒量淺,不過二十五年的干釀可是好東西,當然不能錯過?!?/br>三人在客船的搖晃中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飲兩壺酒,這酒酒勁兒頗大,第二杯剛下肚,第一杯的勁頭就涌上腦袋了。“哎呀!我不行了,”溫煉捂著腦袋,“二哥這酒醉死人了?!?/br>啊哈,這可是最新的分子產品,開玩笑,比蒸餾酒后勁兒大多了!溫樂大著舌頭嘿嘿笑,將三弟踢回他自己床上,掉頭撲在溫潤肩膀上:“大哥……我倆……回?”“回,”溫潤并沒有喝多少,理智還算清晰,和他相互攙扶著起身,“我扶你先回去?!?/br>兩人踉踉蹌蹌的走著,溫潤推開溫樂的房門,將他扶著坐到床上,起身就看見弟弟少見的茫然單純表情。他怔了一下,這才發現,溫樂這些天瘦的實在是厲害。原本的雙下巴已經不見蹤影,臉部的骨骼線條也已經出來了。不過他的面額卻并不大粗獷,只是鼻梁與眉骨出奇的高,使得他一雙眼睛即便是半瞇著,也顯得又大又深邃。嘖……這一臉滑膩的白皮。溫潤瞇起眼,忽然道:“這些天苦了你了,若叫父親看見,必定心痛如絞?!?/br>溫樂好半天才大著舌頭:“哥?”“好在你心性堅定,我也好放心。這一場大變下來,你總算大有長進,如今看你對下人的體恤,我也知道你不像從前那樣莽撞了?!?/br>溫樂嘿嘿笑著,頭低在溫潤肩窩里,手拉著他衣袖:“哥……我知道誰對我好咧?!?/br>溫潤笑了,輕輕將他掰開,柔聲道:“那就好。你好生歇息吧,大哥去瞧瞧三弟有沒有滾到床底撞壞腦門?!?/br>溫樂嘿嘿笑起來,鞋子也不脫,倒頭就瞇著眼睛鬧著要睡。溫潤替他脫了鞋襪,盯著他瘦了許多也還是白胖圓潤的一雙腳看了一會,居然也不嫌臟,伸手捏了捏他rou窩窩的腳趾。溫樂踢著腳低低的笑:“哥,你別鬧我……癢死了……”聽著房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前一刻還笑的傻乎乎的醉漢表情倏地收斂許多,他睜開眼睛迷糊的盯著床頂看了一會兒,又坐起身去看著房門。溫潤那話是什么意思?趁著喝醉酒的時候說,意味實在叫他無法認定單純。難不成他以為自己叫蒼術他們去歇息是為了收買人心?這笑面虎,心思比海深,實在是比女人心更讓人難捉摸,討厭的要死。還來摸自己的腳……放在這年代如果對女人做也算是輕薄了吧?果然男人就是不值錢么?溫樂憤憤不平的在腳指頭上掐了兩把,rou窩窩上還有些被輕輕撓后麻麻的癢,他撓完后盯著自己的手指頭看了一會兒,放在鼻端一嗅,放下心來點點頭————果真不臭。他倒頭睡去,鼾聲大的險些掀開床頂。哎喲,這一路可累死他了。溫潤自然沒有醉,他掩好門,表情有那么片刻的滯澀。他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如今的形式了,從溫老太爺離世開始,溫家所發生額一切變故就開始漸漸的脫離他的掌控。然而這時節,身在局中他又怎能掙脫?新帝、諫郡王、溫家、溫三老爺……還有如今這個仿佛脫胎換骨了的溫賢樂。這一切都叫他頗覺棘手,又無所適從。溫潤又回首凝視房門片刻,耳畔聽見驟然響起的驚天呼嚕聲。他滿腔的憂慮霎時間打了個折扣,抬起手來盯著自己方才捏過那臭胖子的指頭嫌棄的看了一會兒,溫潤覺得自己就是個精神病。正主都還在那兒喝醉了酒睡的天昏地暗,他又在cao哪門子心喲。……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