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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緊急安裝什么高科技的防護裝備。想也知道,A城雙年展的場館遍布全城,有限的資源要跟其他的博物館、藝術館分配,哪有可能舉全城之力,來護衛區區一個望梅軒的展覽? 而梅衫衫的小男人,堂堂衛三少爺,也沒能查出什么東西來,還大發了一場雷霆。警方就更不用說了,望梅軒的人為了不影響展覽,重新布置過現場,他們還能查什么? 他有內應,可以處理監控,又有昨天的行動摸清了路線,今天本該是輕車熟路才對。 “我第一眼看見那個涂鴉,就懷疑是你,趙樹元?!?/br> 梅衫衫的話,讓趙樹元愕然抬頭,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梅衫衫偏偏頭,“因為你是左撇子,卻故意用右手噴漆,還刻意改變了筆跡?” 趙樹元的表情,印證了她的推測。 “畫家的筆觸,大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和習慣。而藝術家又大多是十分自我的生物,刻意的改變,卻往往更無意識地暴露了自己?!?/br> 梅衫衫笑笑,“你要是選個別的詞,說不定我還要多花些功夫調查,但你偏偏寫了SLUT?!?/br> 趙樹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一變。 “想起來了?對——你姓名的縮寫,ZSY。在你年少時期的習作上,你總是用這個縮寫簽名,后來進了美院,才改成很有特色的花體中文簽名?!?/br> 梅衫衫伸指,在面前一畫,“你寫S的時候,尾梢會略微內勾,很小很小的一劃。自己的習慣,總是很難自覺地意識到啊?!?/br> 邱楚賢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梅衫衫,“你連他的習作都一一看過,還記得簽名是什么樣的?” 梅衫衫點頭,“我手下的畫家,哪怕是幼兒園時的涂鴉,只要能找出來,我也會都認真看一遍?!?/br> ——萬一有什么能賣的呢? 她才不跟錢過不去。 邱楚賢滿心震撼。原來,原來她付出了那么多心力…… 他更加為自己先前的偏見,自覺慚愧。 梅衫衫接著道,“你有兩幅作品參展,一幅在A城當代藝術博物館,另一幅,就在藝瀾美術館。布展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來了好幾次。你,一個自己的個展,都是醉酒后才趕到的人,這么關心區區一幅作品在混合展中的安排——這實在有些可疑?!?/br> “只是我沒有想到,你身為一個藝術家,居然會去破壞藝術品?!彼滩蛔⊥葱?,“崔鴻文先生的這兩幅畫,都有極高的價值,毀在你手中,你真是……太可恥了!” “那又怎么樣?”趙樹元忽然激動了起來,梗著脖子,眼中血紅,“你作為我的代理,又為我做過什么?辦那場個展,不過是為了討好余致瑤,你根本就不懂得我的價值!不然怎么會撤掉我的作品,企圖雪藏我?我一提解約,你迫不及待就答應了——你有眼無珠!什么品位,明明就是個張開大腿……嗷!” 被一腳踹在嘴上,他向一旁栽倒,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捂著嘴,痛得慘嚎著滿地打滾。 衛修收回腳,俊臉冷得能掉下冰渣來。 “再讓我聽見一個字,我會讓你后悔學會了說話?!?/br> 邱楚賢額角突突直跳。 地板都弄臟了! 梅衫衫把衛修拉了回來,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不再理會趙樹元。 她接著向邱楚賢解釋,“昨天望梅軒展覽的成功,尤其是那件的大受歡迎,讓他心里更加憤恨。我注意到,巡邏的保安中,這個王健,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展廳這邊湊。收工的時候,我和劉柳試探了一下,他果然趁機把鑰匙摸走了?!?/br> “當然,如果不是我們的試探,他可能會在接下來幾天,找機會得到鑰匙。而事成之后,他只需在早上劉柳進門過安檢,包包通過安檢儀的時候,再把鑰匙偷偷放回去,就可以了?!?/br> 她嘆氣,“你看,只要兩個人里應外合,這計劃并不難實施,也難怪就連安保森嚴如盧浮宮,也總是斷不了失竊事件啊?!?/br> 關于王健的動機,周伯也查清楚了。 他和趙樹元,乍一看沒有交集。只有仔細一查,才發現,兩人都經常光顧同一間酒吧。 王健好賭,金錢是主要動機。另一點,就是他老婆跟別人跑了,因而他尤其痛恨梅衫衫這種拋棄丈夫,另覓新歡的女人。 有警方介入,兩個人被移交給執法機構。 趙樹元嚷嚷著衛修打他,可現場除了王健,每個人都堅決表示,那是他自己跌倒磕的,還想碰瓷。 至于王健……他們是一伙的,證詞有什么可信度? 警方來后不久,衛修就不得不離開了。臨走時,還格外警惕地瞥了邱楚賢一眼,生怕他為老不修,打梅衫衫的主意。 這樣惡劣的事件,從發生到解決,也差不多只過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邱楚賢看梅衫衫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佩服。 觀察入微,細致認真,又善于利用人的心理弱點,撩撥情緒,為自己所用。 他給了她七個名額,本來是出了一個難題,她也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這樣的女人…… 周藝讓他幫他看看,他外甥交了個什么樣的女朋友,能被他寵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不是個特別有手段的心機女? 這……他要怎么說呢? “對了邱先生,你是怎么結識趙樹元的?” 正出神間,冷不防聽梅衫衫提問,邱楚賢下意識答道,“哦,是我一個表侄女推薦的?!?/br> “邱先生家果然是藝術世家,表侄女也收藏藝術品嗎?”梅衫衫好奇道。 “她啊,對什么都有興趣!”邱楚賢笑著搖搖頭,“我記得她小時候,老跟在她堂哥和阿修屁股后面,一轉眼,她也上大學了?!?/br> “堂哥?” “就向宇那混小子,你想必也認識?” “認識的,不過最近都沒看見他?” “哦,聽說他跑到南非,禍禍非洲人民去了……” “……” 梅衫衫記得,衛修的舅母向瀾,是向宇的姑姑。 “原來邱先生你們,算起來都是親戚啊?!彼袊@。 邱楚賢大笑,“可不是么?你也不要這么見外,跟著阿修叫我邱叔就好?!?/br> 早已過了開館的時間,兩人都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只閑聊了兩句,便相互告辭了。 …… 雙年展一個月的展期,就如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降臨的第一場雪一樣,在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 此次雙年展,人流量創下了記錄,在各社交網絡平臺上的話題熱度,也一直居高不下。欣賞藝術,談論藝術,在從小眾走向大眾。 其中望梅軒的展廳,最為被大眾所津津樂道。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