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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怕他一個半大小子不成?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梅衫衫安撫地捏了捏衛修的手,悠悠道,“像伯母這樣的言傳身教,還能質疑別人,更是讓人大長見識。不過,”她也意有所指,“人貴有自知之明,相反……” 余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忽然福靈心至,繼而大怒—— 什么相反?說她無自知之明,那就是人不貴,不貴是什么?不就是賤嗎?! 拐彎抹角,竟然和衛三一樣罵人! 余致瑤已經驚呆了。這還是那個柔弱友善的嫂子嗎? 其實剛才一打照面,她就覺察到了前任嫂子的不同。以往的她,軟弱溫馴,總是笑意柔和恬淡,像一尊瓷雕的人偶似的。而現在,這尊人偶靈動鮮活了起來,有了嬉笑嗔怒——又或者,她只是不再掩藏? “豈有此理,”余母氣得直哆嗦,“真是豈有此理!我余家哪里虧待過你了?像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在古代非得浸豬籠……” “——噗!” 不知是周遭哪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梅衫衫壓住正要發火的衛修,對余母道,“伯母,大清早就亡了,我們現代人談戀愛不違法,更沒有什么不檢點的,您的認知可能需要更新一下了?!?/br> 余致瑤從震驚中醒轉,總不能看著外人這樣說母親,出言道,“梅小姐,不要太過分!” 衛修嗤笑,“不愧是兄妹,詞匯量都一樣有限。明明是我家衫衫主動打招呼,嘴甜又禮貌,卻被你們家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結果還倒打一耙?” 他揚聲冷道,“到底誰過分,你們自己心里沒數嗎?” 余致遠頭疼地按著額角。他以前從來沒有被夾在母親meimei和妻子之間難做過,怎么恢復單身后,反而吵起來了呢? “行了行了,”他拉住猶自憤憤的余母,“別讓人看笑話?!?/br> 笑話其實已經讓人看了去,只是能混到這個圈子的,哪個不是人精?表面上都三三兩兩在忙著寒暄,看不出什么異樣,只在心里笑兩聲,交換幾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罷了。 徐詩音近距離旁觀過這場鬧劇,在梅衛二人相攜轉身后,她的視線對上了余母。 “……哼!”余母一手挽著女兒,一手挽著兒子——主要還是挽著兒子,像是沒看見她一樣,轉頭對余致遠道,“對了致遠,剛剛張理事還問起你……” 徐詩音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 “生氣了?”梅衫衫拿過一杯香檳,遞到衛修手里,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好了,別跟她一般見識,暴發戶嘛?!?/br> “我難受,”衛修垂眸看著她,認真道,“我要是堅持找你就好了——我應該早點找到你的,這樣你就不用被這老太婆欺負了那么久……” 梅衫衫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每次都把余母氣得夠嗆,只是沒像這樣正面懟過她而已。 她好奇,“你找過我?” 衛修點頭。 “怎么沒堅持找呢?” “還不是你的問題!”衛修瞪她,“說什么‘來不及去買話梅糖了’……” 一個人在什么時候會認定事情是來不及做了? 梅衫衫一愣,“我是那么說的嗎?好吧……”她隔著衣服撫上他胸口那顆吊墜,“當時情況是有點不太好,所以現在多活的每天都是賺到了?!?/br> 衛修手臂環著她的纖腰,掌心在她肋下輕輕摩挲。那里有一條猙獰的疤痕,足有五六公分長,破壞了她完美無瑕的胴體,便是心臟手術留下的。每回與她親熱,他都會心疼地細細吻過。 梅衫衫感覺有點癢,笑道,“還賺到一只這么漂亮的衛小天鵝……唉喲!” 摩挲變成輕捏,她怕癢得一縮,“不要不要,注意形象!” 兩人姿態雖親密,但并不狎昵,那種發自內心的甜蜜愛戀,和沐浴在愛河中的快樂,讓旁觀者只覺得似乎也能品嘗到一絲甜意。 這世間的深情太少,哪怕只是作為旁觀者,也會感到溫暖,心生向往啊。 嬉鬧了一會兒,梅衫衫對衛修道,“我得落個單,看看鄭倚菱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br> 衛修不大樂意。 “乖,”梅衫衫摸摸他的臉,“不會有事的,有你在,還有周伯呢?!?/br> 晚宴的節目還在進行,余致遠和高官們的感言后,一位當紅的流行歌手上臺獻歌。 梅衫衫獨自去了洗手間。 她正對鏡補妝,一個火紅的身影閃了進來,在她旁邊站定,打開手包,掏出一支口紅。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徐詩音抿了抿唇,突然開口,“我看走眼了?!?/br> 這話梅衫衫不知道該怎么接,索性不接了。 徐詩音像是也沒打算和她攀談,只臨走時又說了一句,“當心鄭影后?!?/br> 梅衫衫慢條斯理地整理完衣服,才走出洗手間。 在走廊中段,迎面遇上了鄭倚菱。 “梅小姐,”鄭倚菱笑得大氣,“真是巧了,我還在猶豫發愁要怎么約你一見,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br> 梅衫衫疑惑臉,“……嗯?” 鄭倚菱似是仍有些猶豫,“是這樣的……上回我去畫廊找你,可能你已經察覺到,我有些話想說,又不知道該怎么說起?!?/br> “嗯……哦?!泵飞郎傈c了點頭,澄澈眸中卻滿是茫然,手不安地撫著腕間的手鐲。 鄭倚菱先前和還是“余太太”的梅衫衫打過交道,對她的印象是個空有美貌卻毫無手段的木美人。剛才她為了避嫌,識趣避遠了,并未聽見她懟余母,因而對她的茫然不安不以為意。 卻是細細將她的長相氣質特征記住了,衛三那小崽子喜歡這一款的。 “我……”她作難以啟齒狀,“外界對我有著諸多誤會,流言殺人,我解釋也是徒勞。三少一直對我有心結,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可是我勸不了他啊……”梅衫衫為難道。 鄭倚菱一愣,趕緊擺出善解人意的模樣,“不不,我不是要讓你幫忙說和……他的脾氣我也清楚,要是累得你們吵架,我才要過意不去。只是……有件事我壓在心里很久了,就是三少和他父親的不和。這件事,其實是有原因的……” 梅衫衫倏然張大了眼睛,見她頓住,緊張地追問,“是什么原因?” “這……”鄭倚菱左右看了一眼,道,“事關重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吧,我在樓上有個房間,五分鐘后你上來,我跟你詳說?!?/br> 她拍拍她的手,順勢將一張房卡塞到了她手里,低聲含糊道,“事關三少的身世……” 梅衫衫神情一變,握住房卡,面色變幻不定。 鄭倚菱覷著她的臉色,心道,差不多成了。 “當然,如果梅小姐嫌我多事,直接丟掉就好,不必在意?!闭f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