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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咳一聲,故作不經意地問梅衫衫,“你今晚,還留下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尾巴猛搖!留下來!你是我天邊醉美的云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留下來??! ☆、XLVIII -Chapter 48- 問出這句話時,衛修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 耳尖卻悄悄地泛起了一抹粉。 昨天……昨天她洗過澡, 因為這里沒有女人的衣物, 他只好給她拿了自己的T恤。 棉質T恤寬大柔軟,套在她身上, 像裙子一樣,下擺剛剛蓋到大腿中部, 露出一雙修長的腿, 纖細筆直, 白得晃眼。 她還說順手把內衣洗了,問他烘干機在哪里。 也、也就是說,那件T恤——他的T恤下面…… 一雙白生生的長腿在眼前不停地晃悠, 令人血脈僨張。他一慌亂, 給她指了個客房的方向。 好巧不巧的, 那間客房自帶的浴室里,還真的有臺烘干機。這房子里上下明明有五間客房,他基本上從來沒進去過,哪知道竟然還配了這種東西! 見衫衫進了客房浴室, 他向周伯丟去一個求助的眼神,結果周伯會意地開始……開始著人收拾客房。她聽見動靜,自然以為這是他的安排, 就勢便留在了那里。 他倒是想過死皮賴臉地也賴在客房,可又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像上回那樣。本來今天沒忍住在她面前落淚, 就已經夠丟臉了,哪怕她體貼地揭過不提…… 他自詡是個錚錚硬漢,即便當年莫名其妙地被動了家法,也一滴眼淚都沒掉過。仔細算算,他上一回哭,還是失去母親后的那一晚,孤單一人躺在病床上,淚腺像是失去了閘口的堤岸,淚水無意識地流淌。 ……然后也被她看見了。 出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別扭,他道過晚安后,回了主臥。然后輾轉反側,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今天說什么也不能再犯蠢了! 梅衫衫心思再細膩,這番少男心事也不是她能體會的。 她本就是個慢熱的人,因為身體的關系,行事更是不徐不疾,耐性十足。和衛修從相識到確定關系,這進展的速度已經可比十倍速播放火箭升空了。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昨晚就沒有回去,今天再不回,我mama該焦慮了?!?/br> 又與他說起了今早與母親談過話,“我覺得到了最后,mama的態度是有些松動的,她又有一整日的時間可以考慮。我總得表現得乖巧一點,才能讓她放心,免得又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br> 衛修沉默片刻,含糊地“唔”了一聲。 “你看,人家中學生早戀被父母發現,總得證明自己成績沒有下滑,才有希望,對不對?”梅衫衫不忍他失落,伸指勾勾他的下巴,軟聲道,“我們大衛這么好,mama肯定會喜歡你的,她只是還沒轉過這個彎來,我還不想放棄。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以后補償你,好不好?” 衛修攬過她,緊緊擁住,下巴在她發頂摩挲。發絲順滑微涼,彌散著她獨有的馨香,他小聲咕噥,“這可是你說的?!?/br> 眼前正對著他精致的喉結,伴著他清冽的嗓音,上下顫動。再往上幾公分,可見那道淺淡的疤痕。 梅衫衫以唇瓣輕輕覆上去,心疼地想,傷成這樣,那時候該有多疼?恐怕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其次的,更大的傷痛,莫過于母親的猝然離去。而在那之后,衛永言也原形畢現…… ……嗯? “衛修,我有個問題?!?/br> 衛修被她柔軟的唇撩得難耐,俯首正想親她,卻被她推開,劍眉擰成一團,“什么?” “你父親對你的態度變化,”梅衫衫尋找著措辭,“是在車禍之后,驟然改變?前后判若兩人那種?” 如果說余致遠是煞風景界第一人,那第二非衛永言莫屬。 衛修氣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差不多,”他長指無意識地在她長發間梳絡,回憶道,“之前他對我算不上多疼寵,但關心飲食起居,過問學業什么的,也還算有個父親的樣子。當時車禍后,聽說他看起來也挺緊張我的安危。不過那都是做戲罷了?!?/br> 衛修輕嗤一聲,“想來之前不過是顧忌著母親,怕她向娘家告狀?一旦母親沒了,就覺得沒必要再敷衍我一個小孩子,說不定只要看到我,就想到自己賣身求援的日子多么委屈,所以對我再也沒有好臉色。我那時脾氣乖戾,他越厭惡我,我反而越要待在衛家,舅舅想要接我過去,我也拒絕了,偏要在他面前晃悠,專門礙他的眼。而且有我在,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姓鄭的接到身邊,想來因著這一點,他就更恨不得讓我消失了?!?/br> 他以為自己已經心平氣和,可說起這些事,語氣中的怨憤仍是遮掩不住。那股戾氣仿佛幽黑無底的深淵一般,在國外的這幾年,每每不懷好意地凝視著他,躍躍欲試著想要將他拖下去,將他吞噬殆盡。 這種時候,他總會想起那道驚鴻一瞥,之后再了無痕跡的倩影,還有那句——唯有經歷困難的人才能感受到無上的幸福,必須歷經過死亡才能體味到生的快樂……人類的全部智慧就涵括在這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自己強大起來,不必讓仇恨磨滅掉希望。她在生死攸關的手術前,仍能俏皮灑脫地安慰他,他怎么能沉不住氣呢? “還好我還有你?!彼謱⑺龘砭o了一些。 這句話沒頭沒腦,可梅衫衫顧不上計較,她躊躇片刻,不知道該怎么闡述自己察覺到的那一絲不對勁。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衛修大約是已經對衛永言這個父親徹底失望,無法——或者說,不愿去分析他的行為動機??伤龔呐杂^者的角度看來,周芷去世這樣的事件,對衛、周兩家的關系,近乎是毀滅性的打擊。身為衛家的掌權人之一,衛永言應該做的,是照顧好她唯一留下來的孩子。 從利益關系分析,斯人已逝,縱然周家再憤怒,可衛修仍然年幼,需要家人的照管,用大眾觀念看來,更需要父親角色的引導。周家總要顧忌幾分,不至于徹底反目成仇,以衛修為紐帶,往后說不定還有轉圜的空間。 而從親情角度來說……那是他的兒子啊。 梅衫衫本就覺得衛永言的行為費解,加上這個翻臉的時間點,就更加解釋不通了。 那場車禍,會不會另有內|幕?還是說,在那期間,發生了什么衛修也不知道的事情? 衛修聽了她的分析,卻不是很在意,“管他怎么想的?事情他已經做下了,無可更改。單是我的存在,就足夠讓他們寢食難安,我只要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