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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大家的墨寶呢?有錢人的世界輕易不能想象的。除了那一幅讓高教授關注的水墨畫之外,樓上還放著顧白準備參展的那張畫。完成度已經很高了,只需要再加上一些小修飾就可以。技法在大學四年里高教授已經教得足夠多了,他對顧白那張畫相當滿意,雖然有些小瑕疵,但在已經畢業的現在,顧白需要的不是糾正和提點,而是自我的領悟。一群人聊天打屁扯到晚上九點多,這么多年下來,顧白家里還是頭一次這么熱鬧,也是頭一次這么有人氣。顧白喜歡安靜,但也并不排斥這種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熱鬧。在送走了老師他們之后,顧白收拾起屋子來,都是高興無比的。他大約能夠理解為什么大家總是喜歡集體活動了。這種熱熱鬧鬧的溫馨感是顧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雖然家庭的溫馨感跟集體活動的溫馨感應該不太一樣,但顧白本身并不能察覺出什么區別來。但他今天很開心,這是實打實能夠察覺到的情感。妖怪們就看著這群人類安安靜靜的來,又安安靜靜的離開,一個個都全須全尾的,甚至還酒足飯飽特別開心的走了。那些說是沒有戒斷吃人沖動的妖怪也從屋里鉆了出來,一出來就被樓管們逮了個正著,那些聞著了人類的其為人卻明顯臉色變都沒變一下的,全都被樓管教訓了一頓,責令這幫子米蟲趕緊進入人類社會找個工作。九州山海苑可不是慈善機構,他們在人類的世界里買了地,在人類的世界里生存,那就是要按照人類的規矩來的。簡單的說,是要花錢的。錢自然是要從住戶那里收。沒有錢的話,你可以交一些珍惜物件來抵,比如唐宋年間的遺留物啊,比如更早時候的酒樽食鼎啊之類的東西。或者是妖怪市場上通用的交易貨幣靈石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但也有一小部分掏空了家底之后就交不出錢,還借口沒有戒斷吃人沖動的懶妖怪在,這種也沒辦法直接攆出去,因為能傾聽萬物之心的諦聽并沒有在司逸明的轄區內,他們也沒法判斷這些妖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今天那些個人類來一趟,倒是著實讓他們逮住了幾個好吃懶做的。這事兒說來其實也很令妖生氣。九州山海苑這個小區以前只是座小山包,因為正好貼合那個籠罩著神州大地的大陣的一個陣點的緣故,最終白澤就帶著他們在這里定居了。而又因為有一只貔貅坐鎮,短短幾十年之后,這里就從一座小山包發展成了一個富庶的城市。在三百年后的今天,更是發展成了華國超一線城市,國際性的大都市。貔貅的影響力就是有這么大。只要這些妖怪還住在九州山海苑里,財運就會始終籠罩著他們。簡單的說就是干啥都能成功,不說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錢吧,但是他們在金錢上所要付出的努力,卻是要比別的人類和妖怪少上許多的。可即便這樣了,那些妖怪還是死賴在這里不出去為集體做貢獻,但他們又沒有犯下什么足夠讓他們被趕出去的罪責,所以一直也就拖著。這會兒終于抓住了把柄,幾個樓管都高興得不行。因為樓里的妖怪們交上去的東西,是會分他們一部分的呀!不然誰吃飽了撐的每天勤勤懇懇的管著這幫妖怪???一群被抓包的妖怪簡直被這波cao作驚呆了。你們這幫樓管心怎么這么臟啊,放足足八個人類進妖怪窩,就是為了把他們這群不想出門工作的妖抓出來?就不怕這幾個人類被吃掉嗎!這種行為簡直是令妖發指!顧白收拾完屋子,遠遠的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打開窗戶探出頭去,發現整個院子都挺吵的,唯獨六單元還冷冷清清,倒是不少人都從家里探出腦袋來看熱鬧。顧白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區里這么熱鬧。他也不擅長跟陌生人搭話,就瞪著眼好奇的看著樓下,凝神一聽,倒是聽到了一些內容。諸如什么“成天在家呆著也不知道出去上班”、“啃老就算了啃對象啃鄰居你丟不丟臉”或者“出去工作和被趕出這里,你選一個”之類的對話。聽起來倒是非常常見的家庭矛盾,但是這種全小區的大規模爆發是不是有點太迷了。顧白瞅著樓下的動靜,想到這個小區幾乎是把人往廢了養的服務模式,又覺得養出這么多懶漢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今天是一家爆發了之后接二連三的牽扯到了別家吧。顧白看了一會兒,對這種情況還感覺挺新奇。顧白在進入S市念大學之前,呆的是十八線小縣城里一棟待拆的老舊筒子樓。小學的時候就喊要拆了,鄰居一個接一個的搬走,到后來樓空了一半,只剩下了幾家老人還留在那里,后來初中和高中顧白都是住的學校宿舍,也就寒暑假回去呆著。他幾乎沒遇到這么熱鬧的情況。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氣兒。顧白想到以前住著的暮氣沉沉的筒子樓,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熱鬧。哪怕是吵架也有種微妙的溫柔感。顧白趴在窗戶邊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縮回了腦袋,關上窗趿拉著拖鞋上了樓。那張參賽的畫稿還需要精修一下,給司先生的畫也需要開始查閱資料,準備動筆了。也許S市圖書館里會有電腦上查不到的一些資料,也得找個時間去看看。還有,等到手里有些錢了,最好再去買個打印機,一直看著電腦眼睛感覺太累了……顧白一邊想著,一邊把擺在角落里避免陽光直射的畫架挪出來一點,搬著凳子坐了過去。柜子里的畫具被他拆了不少,那些死貴的顏料也被他拆了一部分。畫架旁邊有一張小木桌,桌上胡亂的擺著各種款式大小的畫筆調色油壺和刮刀,刮刀上還沾著一些殘余的顏料。這些用具都挺新,唯有顧白拿在手上的那塊顏色偏深的木質調色盤顯得有些舊了。這是顧白用了一年多的調色盤,十分的順手,顧白暫時并沒有更換掉它的打算。這些犧牲了的畫具顏料,已經變成了顧白面前的這幅畫卷。顧白很擅長人物畫,應該說,對于以人物為主體的畫,他具有一種天生的敏銳度。在沒有正兒八經的受到美術訓練的時候,顧白就自己摩挲著拿鉛筆瞎畫了,那個時候,他上至人體比例下至皮膚褶皺,他幾乎是信手拈來,隨手勾勒就能夠描畫得栩栩如生。顧白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但后來的老師都將之稱為天賦。既然是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