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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她是維持形象, 還是體力充沛,只是扶著墻壁休整。 “難道你想我被揍?” 她的沉默似乎等于思考, 然后說:“算了,我也看不到,白挨揍了?!?/br> “你別唱衰我……”出口后向也回味過來,“你這種方式鼓勵人還真別扭?!?/br> “你想怎么著, 還要我揮啦啦球給你加油?” 向也果然幻想片刻,“也挺好?!?/br> “想得美?!?/br> 陶燕坤手機響起, 因為還是舊手機, 她遞給向也,“看看是誰的?” “曾有良?!毕蛞仓苯咏悠?,是告知他們突圍了,問哪里匯合。 剛好他們在圓形舞臺的直徑兩端, 向也說:“舞臺正面碰頭?!?/br> 兩隊人馬離開墻體的掩護,已經可以看見對方,靈嬋遠遠朝他們招手,向也隨意抬了下胳膊。 “阿也?!痹辛冀兴宦?,喘息粗重,“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陶燕坤往聲源方向“盯”了好一會,若有所思。 向也沒發現異常,說:“就差明輝了吧?!?/br> “還有康力?!?/br> 仿佛他們的談話喚醒了聲控,視野的一邊忽然亮堂起來。 舞臺的大燈全打開了。 舞臺的中央站了一個人,略長但看得出精心打理過的頭發,細邊眼鏡,灰色格子馬甲,像從民國時代走出來的斯文少爺。 唯一遺憾的是,沒人給他打追光燈。 明輝拍了拍手掌,不插電的聲音在幽靜的黑夜里依舊響亮。 “不錯啊。沒想到你們竟然能脫困,看來是我輕敵了,早知都就應該在清場的時候把你們都清掃出去?!?/br> 曾有良一行不禁訕訕,原來不是他們闖關成功,而是人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怪向也沒告訴他們,明輝是復活節活動的贊助商,包場安插內線自然也不在話下。 不過后來的戰績立馬讓他們揚起驕傲的頭顱。 向也不與他廢話,對歌似的回吼,“東西帶來了么?” 明輝指指頭頂一個懸掛的黑色圓筒狀東西,不仔細看會以為是某種吊燈。 “有本事你來拿。就你一個,我們單挑?!?/br> 明輝煞有介事地一圈一圈卷起衣袖,活動手腕和脖子。 向也松開陶燕坤的手,正要走過去。 陶燕坤拉了他一把,“小心有詐?!?/br> 向也安慰性地抹開她的手,輕聲說:“沒關系?!?/br> 曾有良走過來說:“我送送你?!?/br> “……至于么,我又不是去上刑?!?/br> “徒弟出山了,當師父的當然得去送一送啊?!?/br> “這才幾步路啊?!?/br> 曾有良甚至要一條胳膊搭向也肩膀上,但向也高他太多,這樣走走起來跟熱水瓶和打包碗另一塊,別扭,于是作罷。 兩人沿著臺階一步步下去。 到了內場平地時,向也問:“你該不是有什么悄悄話想跟我說吧?!?/br> 曾有良訝然又欣喜,到底是一塊混了兩年的人,彼此身上的臭毛病早已一清二楚。 然而小激動的浪潮一過,加之剛才連續跨了那么多級臺階,曾有良元氣大傷,已然耗不住,不得不胳膊掛他身上。 向也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力量,心下起疑,“你干什么了?” “阿也,我快不行了?!?/br> 不用他示意,兩人貼合的腰際處,向也感到一圈異樣的濕潤。他低頭,指尖摸了一下,飯翻過手看時愣了片刻。 “你開玩笑吧……” “是啊?!痹辛技词箍嘈ζ饋?,也因為他的聲音多了幾分喜劇效果,“我隨身帶的血袋,厲害吧,以假亂真?!?/br> 離舞臺近了,光線比在上面足,向也足以看清他煞白的臉。 “我送你去醫院……” 向也沒發現自己聲音在抖。 “不是讓你保命要緊么,跟人家硬拼什么……” 曾有良捉住他沾了血的手,“別急——我跟你說,其實是我得了癌癥,命不久矣……” “你放屁吧,有誰生病還胖得像皮球一樣……” 曾有良笑,向也已經停下來了,他仍催著往前走,兩人老態龍鐘慢慢往前挪。 吳媽在頂上嘀咕:“這兩人怎么跟哥倆好一樣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br> “其實我是個在逃的殺人犯,現在是我罪有應得的死期到了……” “你扯淡吧,哪有兇手功夫像你一樣菜的……你別說話了——” 向也拽住他,但反被他警告性地按住。 “雖然我肥rou多,但是被戳一刀好痛啊——” “你別他媽廢話了——” “我還有些錢,我死了后,我的錢留給靈嬋,我欠的錢留給你——” 曾有良那條胳膊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墜往地上,拽得向也一踉蹌,險險在他到底前穩住。 上面的人不用向也吩咐,吳媽驚呼一聲,帶頭小跑下來,只留靈嬋一個陪著陶燕坤。 但靈嬋按捺不住,也跑下了一段。 曾有良不怕疼似的,浮現瘋子似的癡笑。他讓向也把他放到地上,平躺著舒服點。 “你知道嗎,明輝他們說得沒錯,解鈴還須系鈴人,是我把你帶進這一行的。你叫我一聲‘師父’,你以前做錯事應受的懲罰,當師父的幫你一并受了。你還是清清白白的李春光?!?/br> 向也雙唇發顫,明明他百年難得一見的正經,卻更希望看到他吊兒郎當。 “你、你別死那么早,你的玉鑲金棺材我還買不起,你得再給我幾十年時間……” “” 曾有良的笑容滿足得有回光返照的意味,他輕輕叫了向也一聲,“阿也,你不是想知道在火車站碰見你的時候,為什么一直跟著你嗎?” “我不想知道?!?/br> 曾有良嘻嘻笑,“因為你不叫我‘娘娘腔’啊?!?/br> 曾有良閉上眼,像安靜地睡去。向也跪倒在他旁邊,一聲喃喃的“師父”淹沒在吳媽他們慌亂的腳步聲里。 “吳媽,送他上醫院。你們全部都去?!?/br> 向也只扔下一句,起身沖向舞臺,扒住邊緣,兩臂發力,把自己撐上去,飛身撲向明輝。 明輝抄在褲兜里的一直手放出來,不疾不徐退后,面上仍笑吟吟的。 明輝輕而易舉閃開了他這一拳。 他學過散打,自然與向也的野路子不同,而自負地單身迎敵,更是讓向也怒火叢生。 “悠著點啊,小朋友?!泵鬏x拖長著調子說,“可別把我要的東西弄皺了,不然你一條命都賠不起?!?/br> 果然陶燕坤一語成讖,向也只是腿上功夫厲害,拳頭只比一般男人強硬點,舞臺雖大,比之整個公園仍顯促狹,限制了他的發揮。 幾番近身而不得,向也兩拳護在眼前,氣喘吁吁盯著明輝。 “不行啊,小朋友?!泵鬏x揶揄,“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