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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燕坤扶起來,到舞臺后方領盒飯,既然已經來了, 她們干脆坐到彩排之后,反正在哪都是瞎琢磨。 “地方很多,麗棗湖的臨湖酒店, 望海廣場的客輪, 還有就是——這里?!碧昭嗬つ_尖點了點,“但是這幾個地方隔得太遠了, 每兩個之間起碼需要一小時的車程,時間點不確定——既然他說是今天晚上,那就是現在天黑到明天天亮這段時間——這是比較合邏輯的推測,無論是否過了凌晨零點, 只要沒睡覺前就可以稱為今晚?!?/br> 蔣天瑜捧著盒飯不知不覺點頭,“但如果是字面意思, 那就只到凌晨零點截止, 時間更加緊迫……” 后半句語調越來越低,頭也漸漸埋進盒飯里。 陶燕坤邊打開自己那份邊說:“先吃飯吧,今晚還要忙活呢?!笔Y天瑜突兀的失笑讓她疑惑,“你笑什么?” 蔣天瑜尷尬地道歉, 說:“我不是笑這事。坤姐,我是想起以前第一次跟你干活的時候,緊張得吃不下飯,你也是這么說——”她學陶燕坤的語氣,“先吃飯吧,今晚還要忙活呢?!?/br> “……有么?”陶燕坤難得笑了下。 蔣天瑜撥撥菜里的青椒,“有,后來發現你經常會這么說,反正給人一種天塌下來都要先吃飽飯的感覺?!?/br> “那當然,不吃飯怎么有力氣干活,現場打燈的時候手軟打歪了怎么辦,頭暈按錯開關了怎么辦?!?/br> 匆匆一頓后,七點鐘彩排開始。 陶燕坤和蔣天瑜坐回原來的最高地。 開場舞、主持人報幕、觀眾互動,一場場走下來,在蔣天瑜眼里是繽紛的色彩碰撞,在陶燕坤那里只有嘈嘈雜雜的聲響。 陶燕坤倏然自嘲地說:“忽然覺得挺諷刺的,我一個瞎子還來看晚會?!?/br> 蔣天瑜說:“重在參與?!?/br> 這是場下一片嘩然,出現明顯的停頓。 陶燕坤問:“出了什么問題了么?” 蔣天瑜盯了一會,吁了一口氣,說:“不是我們的問題,是升降臺卡了一下,應該是cao作問題吧,現在重新升起來了?!?/br> 陶燕坤聽到第一句后安心下來,說:“那就好?!?/br> “剛才他們還在問向也怎么沒來?!笔Y天瑜琢磨片刻后說,“他也在學燈光吧,我碰到過他一次。聽其他人說,他干活蠻認真的,架追光燈的時候還說,這次的許多燈都是他補的漆?!?/br> 陶燕坤也感概地說:“我還讓他把這當他第一個舞臺學習,可惜啊——” 蔣天瑜以為她的停頓是省略,接過話頭,“向也還年輕,以后還有很多機會——” “不是——”陶燕坤打斷她,“天瑜,復活節有什么標志性的時間點嗎?” “啊……”蔣天瑜尚在茫然中。 “具體到點?!?/br> “……沒有吧?!?/br> “我印象中也沒有,那就是凌晨零點開始算復活節了?!?/br> “是啊,坤姐,到底怎么了?” 陶燕坤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天瑜,馬上通知其他人,我知道時間地點了?!?/br> * 當夜九點,世界公園大門。 離蔣天瑜群發信息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曾有良的郵政綠皮卡停在馬路邊,正前邊是地鐵出口,駕駛座那邊沖著大門,后頭是公車站。 卡在這個交通關口,無論向也從哪個方向來,都一目了然。 從七點半開始,陶燕坤和蔣天瑜在大門口守到其他人來,暫未發現向也蹤跡。 “可是陶小姐,你怎么確定小光沒有提前混在里面?” 坐駕駛座上的李星波問。 今日白天,其他幾人都呆在靜蓮灣,所以李星波和妙悔沒有換衣服,兩人目標明顯的人不宜下車,坐在了前排。 后排是陶燕坤、蔣天瑜和吳媽三個女人。 曾有良坐不下,主動請纓下車盯梢。 陶燕坤思考過這種可能,“白天里面也有明輝的人,一直到九點彩排結束,被發現了會很危險。夜場票從七點半到十點半,李警官,如果是你,寧愿一整天窩進里面,還是踩點進去?” 李星波若有所思。 吳媽見他許久不回答,暖場地說:“是我就十點左右進去,反正逛完整個公園也用不了多久,沒人會懷疑?!?/br> 蔣天瑜這才注意到吳媽靠車門那邊手拎著的東西,奇道:“吳媽,你帶個鍋鏟來干什么?” 吳媽自豪地把半球形鋁制鍋鏟亮出來,另一手比劃一下,說:“武器啊,不是要打怪獸嗎,我們家祖傳的呢,用著可趁手了?!?/br> 蔣天瑜:“……” 剛才出門前曾有良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也是類似的反應。 吳媽嗤笑他,“那你打架什么也不帶?” 曾有良確實被她問得愣了愣,嚯嚯揮出兩個圓乎乎的拳頭,“我有鐵拳?!?/br> 吳媽一鍋鏟敲在他指關節上,殺他個措手不及,疼得曾有登時縮回手,嘴里呼呼有聲。 吳媽自得道:“知道厲害了吧,我這還是特地放輕力量了?!?/br> 吳媽曲高和寡地扭頭望向窗外,一副“你們都不懂我”的桀驁。 曾有良在外面踱步,撞上吳媽的目光,笑嘻嘻地打無聲招呼。 路人不時往他身上掃一眼,以為他是開皮卡的小販,但往那車斗一看,只有不知道蓋著什么大東西的一塊防雨布。 吳媽忽然覺得怪別扭的,視線回到昏暗的車里,陶燕坤已經閉眼小憩了。 * 九點五十分,行人和車流變少,周圍安靜許多。 連吳媽也等到打瞌睡,迷迷糊糊中,曾有良那道獨特的聲音驚碎了夢魂—— “喲,阿也,好巧??!你也來這散步?” 一車人都醒了。 “你怎么跑這來了?!” 向也原本手抄褲兜低頭走路,此時在他三米外要走不走的,詫異望著他。 而隨著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下來,列隊在他眼前,向也表情驚詫到近乎凝固。 陶燕坤最后一個下來的,平靜地問一句:“聽說來了是吧?!?/br> 向也表情更復雜。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眾人不語,都望向陶燕坤。 但她以為李星波或者妙悔這兩位老人家德高望重會先開口,也做緘默狀。 蔣天瑜輕輕推了她一下。 向也果然喊了她一聲,“坤姐……” “哈,你還記得我是你‘姐’啊?!碧昭嗬ぶ缓媒舆^眾人遞來的隱形話筒,“我們來這干什么,不是挺明顯的么?” 以為她想說阻止他,剛要反駁,只聽陶燕坤接著說。 “你來這里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你要說是散步,我們就陪你溜一圈;你要是想打架,我們就陪你打群架?!?/br> 從眾人的眼神和陶燕坤說話的架勢,不難推測是誰挑的頭,向也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