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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搞錯了,魚郎救下小衛襄不是這一次? * 馬車不緊不慢地在街道上行走,朱弦掀開窗簾往外看去,忽地“咦”了一聲,一把抓住魚郎指向外面道:“那是什么地方?” 魚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臉兒一紅,目光閃爍地道:“你問那里做什么?” 朱弦卻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緊緊抓著他手,沉聲催促道:“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快說!” 魚郎道:“那是南風館的后門?!?/br> 朱弦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南風館是什么地方,那是養小倌的伎館!頓時也紅了臉,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剛從里面駛出來的馬車分明是載走小衛襄的那一輛,莫非小衛襄竟被他們送進了這里? 如果是真的,這一招實在太過狠毒了。出過這樣的事,哪怕小衛襄最后被救回去,一生的前途也都被毀了吧? 她的腦中驀地浮現小衛襄回頭將傷藥塞入她手中時的笑容,心中猛地一揪,拋卻他的身份,他還只是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魚郎,”她壓低聲音開口道,“剛剛那輛馬車我見過,我懷疑十一皇子被他們送進了這里?!?/br> 魚郎的臉色驟變:送進那里能有什么好事?尤其聽念念說,十一皇子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男孩子。 朱弦道:“我想偷偷進去看看?!濒~郎不愿牽涉入皇家密辛,不想救人,她可以理解,也不打算強逼他??伤绻蛔鳇c什么,總是心里難安。 “你瘋了!”他吃驚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若人真的在里面,必定還留有死士看守,你現在全無武力,豈不等于去送死?” 朱弦道:“我會盡量小心,只要確定人在里面,我不會多做什么?!彼斎恢垃F在的自己幾斤幾兩,也沒妄想把人救出來。小衛襄的胞兄,未來的明德帝現在也在京城,只要得了確鑿的消息,她會設法向對方報信。 魚郎不贊同地看著她,她迎向魚郎的目光,毫不退縮。半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敗下陣來:“你不必去,我去?!?/br> 她怔?。骸棒~郎……”她知道他是不愿卷入這種事中的。 他望著她低眉淺笑,目光溫柔:“既然是念念想要做的事,我自當全力以赴?!?/br> 她心頭一悸,仿佛有莫名的情緒從心底升起,讓整顆心都跟著柔軟起來,忍不住輕聲道:“你實在不必為了我……” 剩下的話被他伸手堵住,佯怒道:“你是和我見外嗎?” 她怎么會和他見外?她望著他精致動人的眉眼,笑容從心底而起,點亮了眉眼,忍不住展開雙臂一把摟住了他,伏在他懷中輕輕道:“魚郎,謝謝你?!敝x謝你這么好,無條件地站在我身邊。 他身子僵了僵,隨即柔和了眉眼,溫柔地回摟住她。 最后卻是兩人一道成行,因為魚郎不認得小衛襄。 魚郎帶她到醉仙樓用過晚飯,就領了她去到流芳閣。朱弦這才知道,魚郎在流芳閣有一個單獨的院子,名義上是花月容的,其實是魚郎一個人居住。等到夜幕漸濃,魚郎讓人找了套小號的夜行衣,給她罩在外面,自己也換了夜行衣,又一人找了塊黑布蒙面,就帶著她閃身出了流芳閣。 南風館離流芳閣并不遠,剛剛挨近墻根,就聽到里面笙歌隱隱,喧鬧無比。魚郎將她背在背上,宛若一道輕煙翻過了圍墻。 墻內是一個華麗的園子,園中座落著一座雕梁畫棟的三層高樓,每一層都掛了無數大紅薄紗燈籠,將整棟樓都照得燈火通明,歌聲、絲竹聲、調笑聲、嬌吟聲混成一片,好一派靡靡景象。 魚郎掃了一眼,卻沒有往樓中去,反而向園內僻靜處走過去。朱弦疑惑,魚郎已壓低聲音為她釋疑道:“南風館有一暗室,如果那人真被抓到了這里,多半會被關在暗室?!?/br> 朱弦訝然:“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魚郎笑而不語。朱弦恍然:他整日在這花街柳巷混跡,只要有心,只怕這一帶少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魚郎借著夜色的掩護又行了幾步,忽然站定腳步,看向一處。 朱弦仔細看去才發現,在一處假山兩旁的陰影中,兩個灰衣人正一動不動地藏在那里,形成守衛之勢。 她心中一震:小衛襄果然被關在了這里! 第88章 回歸 魚郎腳步輕巧, 輕輕一晃已繞到其中一名灰衣人身后,一個手刀劈出,灰衣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軟軟地倒了下來。魚郎及時扶住他的身體, 輕輕將他藏到了草堆里。 另一個灰衣人若有所覺, 邁步向這邊走來。才跨出一步, 微風颯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他胸前幾處大xue同時遭襲,連襲擊者都沒看清, 就失去了意識。 魚郎依舊輕手輕腳地接住他倒下的身體,如法炮制, 將人藏好。他背著朱弦走近假山,也不知在哪里摸了摸,假山晃了晃,中間忽然出現一個洞來。洞中一條石階向下延伸, 每隔幾步就點了一盞油燈,照得里面纖毫畢現。 他側耳傾聽了一番,毫不遲疑地沿著臺階向下而去。臺階盡頭是一個石室,門虛掩著,從里面傳出奇怪的聲音。 魚郎臉色微變, 直接推開了門。 門內是一間裝飾得十分華麗的臥房,垂著粉色綃紗的雕花架子床上,一個又黑又壯, 身如鐵塔的漢子正半俯著身,一手用匕首抵著被破布堵住嘴,雙手拉高綁在床頭的男孩,另一手正興奮地撕扯著男孩身上的衣物。一張滿臉橫rou的臉上油光滿面,微微外凸、布滿血絲的眼中正閃現著興奮而yin邪的光芒。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男孩的頭扭轉過來,目光恰和朱弦對個正著。但見他一張粉白的小臉上眉如墨畫,眼若寒泉,唇若鮮花,漂亮得不可思議,果然是被擄走的小衛襄! 朱弦細看過去,陡然一驚:男孩此時衣不蔽體,狼狽不堪,面上卻木然不帶一絲表情,原本如春水瀲滟的眸中盡是滔天的殺意,冰寒徹骨,令人一見之下便如墮地獄。她曾經見過的帶著溫柔笑意,彬彬有禮的孩子恍若曇花一現,竟似徹底消失了。 魚郎回頭詢問地看了她一眼,她點了點頭。魚郎悄無聲息地走到毫無所覺的漢子身后,出手如電,一掌斬向對方后頸。對方毫無防備,沉重的身軀頓時向床上倒去,眼看就要壓到床上的男孩,魚郎用力一扯,對方順勢向后倒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朱弦從魚郎的背上跳下,先取下堵住小衛襄嘴的破布,隨即彎下腰去解綁在床頭的繩結。小衛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目光森然而警惕。 朱弦索性拉下面上的黑布,對著他安撫地一笑。 小衛襄目光微微一凝:“是你?” 朱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