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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濃重得幾乎令她窒息。 魚郎他……竟就這樣硬生生地挨著。要知道,當年鳶兒和李婆子吃了二十板子就幾乎去掉了半條命,雖然藤鞭不像板子那樣厲害,可魚郎小小年紀,哪受得住。 周夫人真是好狠的心! 朱弦聽到鞭聲再次響起,心中大急,沒有身體可控制,她急中生智,試著凝神默想道:“魚郎,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無邊的黑暗中忽然有了一點亮光,不敢置信的驚喜沖散了絕望,魚郎低喃著喚了聲:“念念……” “是我?!彼貞?,不知怎的,竟有流淚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不是很刺激?下一章就回現世啦O(∩_∩)O 感謝小天使“叼著骨頭的貓大爺”灌溉營養液,(づ ̄ 3 ̄)づ 第46章 醒后 周邊有人, 魚郎不敢再出聲喊她,但她感覺到了,他心中令人窒息的黑暗在一點點消退下去。 “你聽我說,”她告訴他, “你試著用我教你的運氣法子, 運氣全身, 護住臟腑?!彼龔臎]像此刻這般慶幸,幸好自己將修煉之法傳給了魚郎。有內息護體,即使外傷再嚇人,傷不到內腑, 魚郎的身體就不會有大問題。 魚郎乖乖“嗯”了一聲,依言運氣。初時還有些生疏, 很快越來越熟練。 朱弦的心稍微定了些。數到五下的時候,藤鞭的聲音終于停下。 周夫人面容扭曲,原本尚稱得上美貌的面容顯得格外猙獰,惡狠狠地盯著魚郎:“你還不承認?”眼神兇狠, 哪像一個母親看兒子的眼神。 魚郎疼得直抽氣,咬牙一字一句地道:“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不會認?!?/br> 周夫人臉色沉下,恨聲道:“打,給我繼續打?!?/br> 旁邊的一個老嬤嬤急了, 忙跪下道:“夫人,五少爺年幼,哪經得起一再搓磨, 您就消消氣,發發慈悲吧?!?/br> “慈悲?”周夫人冷笑,瞥向僵硬地躺在床上的,已經永遠不會再醒來的六郎,淚如雨下,“誰來給我的六郎一個慈悲?” 老嬤嬤申辯道:“未必是五少爺做的,他年紀還小,又一向乖巧,怎么可能下這樣的狠心?!?/br> “不是他是誰?他這枚玉墜從不離身,怎么會到六郎手中?我可憐的六郎,他在告訴我誰是兇手,我這個做娘的豈能不為他做主?!闭f到這里,周夫人悲從中來,又失聲痛哭起來。 魚郎悲傷絕望的情緒卻逐漸收斂、平息,直到朱弦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緒。 他抬頭,一對黑得宛若夜空的鳳眸定定地看向周夫人,忽地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因剛剛挨了板子有些虛弱,可一貫乖巧、安順的語中第一次現出咄咄逼人的質問之意:“所以,娘親,只有六郎是你的兒子,我卻不是?” 周夫人一滯,隨即恨恨道:“我沒有你這般心狠手辣的逆子?!?/br> 魚郎凄然看向她:“娘親,您明知道我不可能害六郎,想要害六郎的人只有……” “住口!”周夫人臉色大變,厲聲喝道,“魚郎,難道你還想攀扯他人?你可知信口雌黃,罪加一等?!?/br> 兩行清淚緩緩自魚郎眼中流下,他果然沒有再說下去,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周夫人,幽幽道:“我明白了?!?/br> 朱弦心里難受之極,魚郎再懂事,也才七歲,本該是父母寵愛、快樂無憂的時候,卻被迫面對娘親懷疑他,欲置他于死地的殘酷事實。 如果可以,她多想抱抱魚郎,告訴他,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伤幱谶@樣仿佛被無形的牢籠困囚的境地,什么也做不了。她忍不住凝神對魚郎發出心聲:“魚郎,別難過,你還有我呢?!?/br> 魚郎笑了笑,低語道:“是啊,我還有念念。娘親她……”聲音低了下去,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他怔怔地看向周夫人,又問道,“您希望我死對嗎?” 周夫人抿嘴不語,她望著那對熟悉異常的鳳眼,忽地想起:這孩子也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因仇恨孩子的父親,也為了報復,她始終對他忽略到底??蔁o論如何,都抹殺不了他是她親生骨rou的事實。 虎毒尚不食子,她卻想要這個兒子的性命。她驀地扭頭,有些狼狽地避開魚郎澄澈的目光。那眼底過于清澈,如見底的湖水,清晰地映出了她的狠心無情。 魚郎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原本娘親想要,只管拿去便是??墒恰彼麖娙讨弁磸呐糠拇旱噬吓榔?,搖搖欲墜地道,“有人告訴過我,圣人教誨,‘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是為孝,而不是一味曲意奉親,陷親于不義?!?/br> “對不起,”他輕輕地,異常堅決地道,“我不能順您的意,這世上還有人念著我,我不能讓她失望,不能死?!?/br> 滿室寂靜,只有小魚郎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在回響。 他想做什么?周夫人皺起眉來,還沒反應過來,魚郎驀地用力推開看守在他身邊的婆子,向外跑去。 “快捉住他!”周夫人變了色,厲聲下令道。 * 聲音炸響在耳邊,朱弦猛地驚醒,睜開了眼,一時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牽腸掛肚,神魂難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身周熱得厲害,有什么緊緊箍住了她。她回過神來,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腰上橫著一條臂膀,另一條臂膀繞過她的脖頸,落在她柔韌的背上,將她緊緊箍在懷中。再抬頭看,看到了一張沉睡中的俊顏,修眉如畫,鳳眸輕闔,只能看到覆蓋在眼睫上的長而卷翹睫毛。 仿佛夢到了什么好夢,他的唇邊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眉目柔和而舒展,溫和無害的模樣仿佛一個孩子,全然沒有清醒時氣死人不償命的可惡。 謝冕,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他這是什么壞習慣,把人當枕頭抱嗎?前幾夜可沒見他這樣。 朱弦嫌棄地看了眼纏繞住她的臂膀,伸手去掰。一掰沒有掰動,他的手反而用力收緊了些,腦袋一歪,挨住了她,帶著幾分依賴嘟囔道:“你別想跑?!?/br> 孩子氣的話聽得朱弦一愣,看向謝冕,謝冕卻兀自雙目緊閉,呼吸均勻,顯然剛剛說的是夢話。 朱弦哭笑不得,緊繃的身子因他這一句放松下來。她再接再厲,抓住他的腕小心地將他的臂往上抬。眼看就要成功,他的手忽然反手一抓,抓住了她纖柔的手,五指順勢攀上,與她交扣,然后,低沉的帶著初醒時沙啞的聲音響起:“念念,你終于醒了!” 朱弦循聲望去,正落入一對黝黑深邃的眼眸,仿佛神秘的夜空,將她牢牢鎖住。灼熱的視線讓她恍然覺得,她仿佛是某種珍貴的失而復得之物。在這樣專注的注視下,她沒來由地心頭一悸,只覺得背上寒毛都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