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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身體里?”聲音稚嫩清脆,和她剛剛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 朱弦愣了愣,試著又掐了一把,還是很疼。那童聲又是一聲“哎喲”,聲音中居然透出了幾分哭意:“別擰了,真的好疼?!?/br> 她掐自己,居然兩個人一起疼?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朱弦有些分不清了。如果是夢,她怎么會疼;可如果是真,怎么會有這么不可思議的事?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又是誰,躲在哪兒呢?”游目四顧,并沒有看到發聲之人。 “別找了,我還在這個身體里?!焙⑼穆曇繇懫?,顯得又無奈又惶恐,似乎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會被一個陌生來客奪走。隨即,他的聲音高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嚷道:“你快離開,不許霸占我的身體!” 咦,這么說,說話的是真正的小魚郎了?既然他還在這個身體里,自己又怎么會變成他呢?即使是夢,這個夢也太匪夷所思了。 何況,如果這不是夢呢? 朱弦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管怎樣,她得先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弄清楚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 魚郎已經開始暴躁:“你快走,快走!” 隨著他情緒的激動,朱弦頓覺一股憤怒、恐懼的情緒彌漫全身,眼前發黑,腦袋開始一陣陣眩暈。她難受得撐在梳妝臺上,越來越覺得心驚:她竟能感受到魚郎的情緒,而且反應這么強烈。 魚郎顯然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瞬間變作了擔心,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么了?” 朱弦好受了很多,見他擔心,心中一動,露出委屈的神色:“你這么兇做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你的身體里,更不知道該怎么離開。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聲音也學著魚郎,帶上了哭腔。 魚郎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居然帶上了一絲安慰的意味:“你別著急,一定有辦法的?!?/br> 朱弦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道:“如果我離開了,卻回不到自己的身體該怎么辦,我會不會變成孤魂野?” 這一次,魚郎沉默的時間更長了,良久才委委屈屈地道:“不會的,如果你找不到自己的身體,我可以讓你在我的身體里多呆一會兒?!?/br> 這孩子的心可真軟,這么容易就讓步了。朱弦心下一軟,倒是不忍心再逗弄他了,問他道:“你剛剛為什么要哭?” 魚郎沒有回答她。 朱弦促狹地一笑:“難道你尿褲子了,或者偷東西吃被抓了?” “你胡說!”魚郎的聲音立刻響起:“我才沒有呢?!甭犇菤饧睌牡恼Z氣,仿佛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要是他現在能控制身體,絕對得一蹦三丈高了。 果然是孩子,一下子就沉不住氣了。朱弦失笑,問他:“那你為什么哭?” 魚郎悶悶地道:“我想娘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啦?!?/br> 朱弦想到魚郎小小的蜷縮成一團,哭得傷心的模樣,心頭一軟,柔聲問道:“她去哪兒了?” 魚郎道:“她沒去哪兒,就在這個院子里?!?/br> 朱弦覺得奇怪:“就在這個院子里,你還見不到她?”而且,秋韶院住的不是周夫人嗎,怎么會變成魚郎的娘?還是說,魚郎是周夫人的另一個兒子,可周夫人明明只生了謝冕一個。 朱弦覺得有些糊涂:難道這里并不是敬伯家的秋韶院,而是別的地方同名的院子,可為什么會有和謝家一模一樣的食物呢?魚郎又長得那么像謝家人。 她忍不住問道:“你娘是周夫人嗎?” 魚郎驚訝的聲音響起:“你認識我娘?” 真的是周夫人的兒子?朱弦愕然??芍芊蛉巳绻€有一個兒子,謝家為什么要諱莫如深,難不成魚郎的出身有問題?秋韶院不和外界來往,周夫人連謝冕的婚事都不參加,是與這有關嗎? 還有這個玉墜……她問魚郎:“剛剛我撿到的那個玉墜是你的嗎?” 魚郎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玉墜?!?/br> 朱弦更驚愕了,難道玉墜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 她還待再多問魚郎幾句,門簾掀開,一個穿著秋香色襖裙,滿臉褶皺,鬢角簪著一枝大紅絨花的婆子提著一壺水走了進來,“唉呀”一聲:“魚郎你什么時候起的,怎么不說一聲?” 李婆子?連打扮都和她先前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朱弦收起驚愕之色,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李婆子被她一對烏溜溜的眼睛瞅著,有些心虛地干咳一聲道:“鳶兒大概是忘了,沒和我說一聲,讓你一個人在這里?!?/br>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少女清脆的嗓音:“李婆子,你休要冤枉人,我去提早膳時就跟你說過魚郎起了,是你自己忘了吧?!?/br> 李婆子顯然有些忌憚來人,忙陪笑道:“是,是,是老婆子忘了,姑娘勿惱?!?/br> 幾乎和她此前夢中所聞一模一樣的對話。 朱弦好奇地看過去,腦海中忽然響起魚郎焦急的聲音:“李mama和鳶兒是貼身服侍我的,你可千萬不要露餡了?!?/br> 朱弦有些意外:按理說貼身服侍的應該是最親近的,魚郎又還小,正常反應不是應該向她們求救嗎?怎么反而要幫著她這個不知來歷的。果然是孩子敏感,知道這兩個人其實對他不好。 思忖間,一個十七八歲,身姿窈窕,穿著松綠色比甲的俏麗丫鬟提著食盒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朱弦光著腳,趿拉著鞋站在梳妝臺邊,皺起眉來:“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襪子都不穿?!?/br> 作者有話要說: 魚郎小時候還是軟萌軟萌的O(∩_∩)O這一章反復改了好多遍,總覺得交代得不理想,大家輕拍哈~ 第11章 刁奴 鳶兒指揮著李婆子將熱水倒入銅盆,自己放下食盒,翻出一雙繡著云龍紋的白色綾襪,匆匆走到朱弦面前,將她抱到繡墩上坐好,半蹲下來為她穿鞋穿襪。 李婆子就打了水,準備好漱盂、帕子,過來服侍她用青鹽漱口,溫水凈面。 朱弦有心看接下來會不會還和之前的夢一樣,任她們擺布。等將她打理好,兩人服侍她在桌邊坐下。 鳶兒打開食盒,將里面的膳食一碟碟拿了出來。金黃酥脆,噴香撲鼻的炸春卷、五色繽紛的芙蓉糕、雪白晶瑩的魚片粥、半透明的松花蛋、蓬松酥軟的雞rou松、小巧的白面饅頭、清爽的腌黃瓜,還有一碗牛乳羹。 朱弦目光閃了閃,看向李婆子。果然,李婆子眼睛亮了亮,指著炸春卷和芙蓉糕道:“魚郎脾胃不好,這兩碟東西克化不了,賞了老婆子吧?!闭f罷,自顧自找了兩個紙袋子,要將兩碟點心包了。 她的手伸到一半,忽然,一雙筷子壓上了她的腕子。 烏木鑲銀的筷子,壓在她rou乎乎的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