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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感覺椅子也不安全,不等他對椅子的地理位置提出意見,趙雪林一根手指抵上了他的雙唇:“噓?,F在開始,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br>秦嘉禮張口欲咬:“我答個屁!”趙雪沒有收回手指,隨便他咬:“不答也好。除夕之夜,我想大家都愿意熱鬧一些,一會兒我就叫他們進來,看看我們是怎么——”停了停,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接吻的?!?/br>“……你!瘋了!”趙雪林微微一笑:“第一問,遇之,我跟佳麗在一起,你生氣做什么?”“我……”秦嘉禮看了他一眼,半分鐘后,又看了他一眼,在這兩眼之間,他心思與腦筋一起瘋轉,簡直轉出了刺耳的白噪音。他發現,趙雪林身上那種壓抑著的瘋狂又回來了,跟之前在楊公館告訴他不能傳宗接代的原因時的瘋狂,一模一樣。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已經碰觸到了真相——也許什么佳麗,什么舊狐裘,什么改過自新……全是說給他聽、做給他看的!可是這些真相,他無法相信,不能相信,不敢相信。相信的話,豈不是承認自己被趙雪林玩弄于鼓掌間了?趙雪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給他深思熟慮的時間:“不說是嗎?那我抱你出去?!闭f完,他伸出一條胳膊,有力地橫穿了他的膝彎。秦嘉禮只好窩氣憋火地說:“行了!我說!”第十四章趙雪林順勢握住了他的腿肚子:“我聽著?!?/br>他的手掌帶著一股異樣guntang的溫度,秦嘉禮太陽xue突突地跳,忍著:“我今年三十有二,旁人到了我這年紀,功成名就是否,姑且不論,一窩崽子應該是有了……而我呢,連女人的屁股都沒摸過,一開始我以為是命運如此,認了!結果他媽的發現是你在搗蛋!”忍到此處,忍無可忍,秦嘉禮恨恨地一蹬腿,是個預備打滾的架勢,“你說,你說說!我……我能不生氣嗎?”趙雪林點點頭,仿佛很贊同,手上動作沒停,一節一節地揉到了他的大腿根:“又糊弄我?!?/br>秦嘉禮兩條眉毛擰成一團:“我沒糊弄你!”“是嗎?”秦嘉禮最看不慣他這副不置可否的態度,當即把頭一揚:“糊弄你老子天打雷劈!”趙雪林近距離地注視著他,忽然,兩片嘴唇一碰,無聲地做出了一個“?!钡目谛?。秦嘉禮看了這個“?!?,頓時比真被“?!绷诉€難受:“sao得要命……離我遠點!”趙雪林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相當漫不經心:“哪有你sao?!?/br>秦嘉禮彈簧似的向上一挺胸:“這還不sao?”“不sao?!?/br>他的語氣太理所當然、太云淡風輕了,以至于秦嘉禮愣了一下,才接著很煩惱地說道:“不sao就不要摸我!”“好?!壁w雪林說著,手卻沒有撤離,是駐扎在了原地,“第二個問題,遇之?!?/br>秦嘉禮大嘆一聲,重重地倒回了椅子:“問吧問吧!”“你喜歡我吻你嗎?”秦嘉禮全然沒料到他會發出如此刁鉆的疑問,一下子懵了:“我……”趙雪林的手掌訓練有素地,從秦嘉禮的股溝,偷襲到了他的腰間:“遇之,你喜歡我吻你嗎?”“我……”“嗯?”“我不喜歡男人?!?/br>“我說過,我也不喜歡?!?/br>“那不就結了!”趙雪林湊近了他,鼻尖對著鼻尖,呼吸交錯著呼吸:“可我問的,不是男人,是吻?!彼α艘幌?,“你知道什么是吻?!?/br>趙雪林的呼吸也是異樣guntang,不知道他此時有多么心潮澎拜,光是呼吸,竟然就如同沸水一樣。秦嘉禮扭開臉,同時嘴里噼里啪啦地說:“不喜歡男人,哪能喜歡男人的吻???之前沒跟你翻臉,那都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以為我真愿意——”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趙雪林看著他,低頭含住了他的雙唇。熱。這是秦嘉禮的第一感覺,太熱了,熱得要命,仿佛冬春時節在他的嘴唇上一馳而過,轉眼間已是夏陽酷暑、赫赫炎炎。親吻這種事,除非親得花樣百出,本身是毫無快感可言的。但在這一刻,秦嘉禮冷不防被巨大的快感沒頂了。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快感,秦嘉禮形容不來,他只覺得自己手麻,臉麻,腿也麻,渾身上下麻酥酥一片,像是觸了電,也像是溺了水。這是喜歡嗎?這算喜歡嗎?恍恍惚惚地,他心中閃過一些小時候的事情。他不是被老當家撿來的,而是被老當家拐來的。被拐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記事,可也沒記多少,只知道自己在一個大宅子里生活。宅子墻高庭深人多,他每天被好幾撥貌美的丫頭輪流掌管,洗臉刷牙、穿衣穿鞋,都有不同的丫頭負責,然而輪流來輪流去,他就是輪不著他的媽親自掌管。只有逢年過節,他才有資格被他的媽管上小半天。來之不易的小半天,他既害怕,又渴盼,因為媽的屋子,逼仄陰暗,永遠彌漫著熱烘烘的霉氣,像是要專門和開闊明亮的大宅子較勁。房間里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再無別的家具——不對,還有一副煙具。那副煙具估摸是整間屋子最值錢的物什,煙槍光潤通透,煙燈精雕細鏤。他當時瞧著,頗為吃醋,因為他和煙槍,媽顯然更熱愛煙槍。他跟身邊的奶媽子發牢sao:“我要扔了那根長管子!”奶媽子弄清緣由之后,笑著說道:“小少爺,那是福壽膏,好東西!剛落地的時候夫人也給你熏過一口,不然哪能長這樣快、這樣結實呀?!?/br>他聽了這話,撇撇嘴沒再牢sao,心里嘀嘀咕咕,依然是想扔。什么時候扔的,他忘了。只記得那一天正值盛夏,濃翠蔽日,他趁著奶媽子午睡,偷偷摸摸地竄進了媽的屋子里,扛起煙槍撒腿就跑。媽當時是醒是睡?他不知道,也不敢看。摟著煙槍在庭院的湖心亭呆了一下午,他如坐針氈,猶猶豫豫地想扔又不敢扔,比劃半天,他最終一扯褲子要把煙槍往里面塞,心想:“還是不扔了吧!萬一媽發火更不愛我就糟了!”誰知同一時刻,烏泱泱地移來了一大片人云,手提馬燈,大聲呼喚著他的乳名。他手心汗津津的,一個沒抓穩,煙槍“撲通”一聲,直通通地栽進了湖水里。*我之前寫的都是萬字小短篇,此文相當于好幾篇萬字小短篇,如此連綿不斷地寫,我真的有點吃不消TAT,仿佛一位短跑選手被逼去參加了馬拉松……嘴上說著寫著玩,但其實呢,還是給人物做了一些長篇大論的人設,前天筆耕不輟寫了很久趙雪林的童年時光,后來發現用不上,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