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鋸齒形眼妝也被擦掉了——清湯掛面地出來之后,迅速鉆到幾個女粉絲的小群體開始打哈哈。季落聲下意識地摸了摸鼻頭,“相差得……好大?!?/br>鬧了一晚上,最后回去的時候已是凌晨。這天晚上靳洋抽了好多煙,但在兩人回宿舍的路上,晚間的風漸漸吹散了一下那股煙味。淡淡的煙草香味將兩人包圍,和暖黃色的燈光一起,把兩人修長的影子無限拉長。兩人一起走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的清冷大街上,季落聲好久沒有現場看過表演了,話比平時都多,感嘆了好久李牧的吉他技巧,也不斷贊嘆Lily的演唱技巧。“李大哥的掃撥和輪指真的太棒了,以前的公司也有樂隊的,那里的吉他老師的技巧還沒有李大哥好呢。他練了多久?這種水平去為大明星的演唱會伴奏絕對沒問題啊。我什么時候也能達到那種水平呢?”靳洋隨便“哼哼”了幾聲。季落聲還有好多話想和靳洋講,可是轉頭的時候卻發現靳洋的表情突然變得冷冰冰的,嘴角歪歪地翹起,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說不出的諷刺和嘲弄。季落聲感覺到自己太聒噪了,剛想說聲“不好意思”,兩人的前方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Dyn。語氣中壓抑著什么沉重的東西,匯入寒冷的風中,傳了過來。季落聲順著靳洋的視線朝前看,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和長風衣的男人站在公寓大樓的前面。他帶著眼鏡,一手插在褲袋里夾著公文包,一副嚴謹學者的打扮。靳洋看著那個人,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抬了抬下巴對季落聲說,“你先回去,我還有事?!?/br>☆、第二十六章舊事第二十六章靳洋本以為自己快要忘記許逸書長什么樣子了,看到真人,才感慨道,這個人真的很難變老。這個男人永遠把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帶著眼鏡,完全一副學者的派頭。即使從不出入gay吧,也能引起同類的注意。靳洋永遠不想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許逸書的場景,他后來無論如何也很難把十歲那年見到在自己父親身下嬌喘的人和這個儀表堂堂的X大最年輕的華裔心理學教授聯系在一起。他第二次見到許逸書的時候,腦海里只有那么幾個字——sonofbitch,用博大精深的中文來諷刺地表達就是“道貌岸然”。許逸書那天坐在大學校園的木凳上,膝頭放著一本書,似乎在備課。他的身邊放著一本精裝的,飯盒里放著三明治,三明治的一角留著整齊的牙印。許逸書正專心地看書,書中夾著的便簽紙卻在清風的吹拂下飛了出去。他連忙把書放在長椅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然后追了出去。等到他轉身回來的時候,原本的畫面中憑空多出來了一個男孩——他側著身體看著自己的那本書,眉眼中是淡淡的栗色。坐在許逸書原本位置上的少年看見他回來了,也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大聲讀起書中的話語,“男孩戀母,女孩戀父。這是兒童期的性對象的特征?!?/br>許逸書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少年的五官已經長開了,棱角分明,個頭也很高,是那種突然增高的感覺,身上還很瘦。只是眼睛里十分澄澈,活像一直等著主人來撓下巴的貓,抬頭看著他。少年咧嘴一笑,語氣中很是天真地問,“你說,有沒有可能男孩戀父,女孩戀母呢?有些人的性對象的選擇,或許是天生的也說不定?!?/br>許逸書更加語塞,他還沒想好和一個小男孩討論弗洛伊德的性學和變態心理。雖然他看這本書是為了下幾節課的變態心理做準備,但是站在課堂上講,和在這里和一個純真的孩子討論卻完全是兩碼事。何況這個少年出現得太突兀,他整個人都因為那精致的長相而顯得有點不真實。許逸書慢慢捉摸著少年的話,一般人哪會這樣想呢?難道他小小年紀就發現自己是……少年打斷了許逸書的思索,“弗洛伊德把同性戀分為三種行為,我覺得我是最慘的那一種——完全顛倒型,我討厭和爸爸一起睡覺的mama,我對女人完全沒有反應。你是心理學老師吧,我是不是心理變態,是不是有病,可以治好嗎?”少年一臉憂愁,眼角微微下垂。許逸書居然被少年引導著往學術的方面靠攏,“我自己就不是很贊同弗洛伊德對于同性戀的看法,這不是病,只是與眾不同罷了……”隨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看了弗洛伊德的書?”少年眼中的憂傷消失得一干二凈,裂開嘴笑得燦爛,“嗯!我最喜歡心理學了,以后我考上大學,選你的課。好不好?”閔川冬天晚上的風特別大,刮得許逸書的耳朵有些痛,他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的,對面的靳洋穿得很是單薄卻仿佛一點也不覺得冷。少年咧嘴微笑的樣子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腦海里回放,撒嬌般的語氣也被一遍一遍地按著“重復”鍵來來回回地播放。——爸爸不要我了,mama也不要我了,你要我,好不好?——我的mama是中國人哦,和你一樣,聽說Dyn是海洋之神的意思,所以我的中文名里也有海洋呢。你說我的名字取得好不好?——逸書,你真好,我們永永遠遠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好不好?——我今天過生日,把你介紹給我的爸爸,好不好?——爸爸,你看,他是騙你的,你跟我回家,好不好?靳洋以自己為餌,為他編制了一個夢幻般的相遇和戀情。每天坐在第一排認真聽課的少年;總是喜歡在他備課的時候突然出現,大大咧咧地搶走他手上的書就抱著看;一口咬住他吃了一口的三明治。他偽裝得太好,經常被警察找去做心理側寫、主修心理學的許逸書盡然從來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只要靳洋認真做,他可以做得毫無破綻。許逸書當時甚至是有想過“永遠”的。他本來一直禮貌又委婉地拒絕著這樣一個年輕又健美的少年,但每每靳洋用那充滿憧憬的瞳孔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會淪陷。少年仿佛在孤獨的世界中找到了唯一的同類,不斷地問著他——好不好?永遠在一起吧……許逸書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靳洋,皺了一下眉頭,他的耳朵被風拉扯得好痛。靳洋看著許逸書皺眉的樣子,輕輕笑出了聲,“有事嗎?”許逸書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信封,“Dyn,別胡鬧了。這種東西,以后不要再寄過來了?!?/br>靳洋瞇著眼睛看了看,許逸書不出現,那件事他還不記得了呢。他被丟回中國之前,讓他在英國的哥們一到假期就給許逸書寄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