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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定不會死。青凰山下大風呼呼刮過,吹得陳晨的衣服獵獵作響,看著面前高聳入云的山壁,陳晨終于能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飲恨在這里,聽說幻想永遠不如真正見到的沖擊來的大,再加上那久未清理的尸骨白皚皚的一片,足以讓膽小的人嚇得哭出聲來。那個弟子只是把他往山壁那一推,就坐在遠處打起坐來,絲毫不怕陳晨作弊,也是,一介凡人而已,而且青凰山這里被下了禁制,所有符篆法器統統不能用,看守弟子還是很放心的。手腳扒住巖石,陳晨終于向這千丈大山前進。十余丈,風涼徹骨。五十余丈,衣衫盡碎。百余丈,手足僵硬,呼氣成白。三百余丈,身體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五百余丈,再也撐不住,趴在一個凹陷處喘息著,陳晨抬頭看了看還是那么高的山頂,終于決定使用那僅有的力量。魔脈里的靈氣被一點點調集出來,雖然已經鑄成,但是仍然有靈氣駐扎在這里溫養著還脆弱的魔脈,現在,為了能夠快速而有效的達到目標,陳晨也顧不得這樣會不會喪失一些潛力了,他這個殼子已經17歲,這個年紀的天才筑基的比比皆是,他如果再等五年,就來不及了。靈力一點點溫暖著手腳,陳晨緩過這口氣就停止了靈力的調集,只留之前已經抽出的靈力溫養著快要僵硬的軀體。再次向上爬去,這次不過七十余丈就要再次調集靈力。隨后是五十丈,四十丈,二十丈,十丈,直到靈力一直在身體里循環不休,而此時距離山頂還有一百余丈。看著最后一百余丈,陳晨振奮起來,雖然手腳已經酸軟得不像自己的,但是絕不能在此刻放棄,在這里放棄了,也就相當于放棄了生命。努力向上爬著,可是還余五十幾丈時,最擔心的事情終于在此刻發生。魔脈里沒有靈氣了。努力的試圖汲取卻再也抽不出一絲時,陳晨臉色難看了起來,風雪迅速刮透那薄薄的衣衫,肢體開始有僵硬的跡象。陳晨快速動著手腳,可是此時山壁已經很滑,根本不能快速動作,只能繼續用烏龜的速度攀爬著。一丈,兩丈……十丈,二十丈,手腳已經麻木,眉發早已染上冰霜。四十丈,陳晨看著面前的目標,神智已經幾近模糊,眼前覆著冰雪的泥土已經出現重影,漫天漫地只剩下自己,現在,好像自己也快沒有了。心臟慢慢停止跳動,好像什么在腦海里尖銳的叫著,宿主死亡?那是什么……抹殺,不!不要抹殺!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陳晨終于從死亡的泥沼中掙脫出來。看著只剩眼下這一點點的路途,心下寒涼不已。差一點,就死掉了。只差一點。心臟再次恢復跳動,陳晨不敢在猶豫,不顧已經嘎吱作響的肢體,迅速向上爬去。僵硬的胳膊已經受不了這種力量而斷掉,那就用手肘,小腿已經感受不到了,那就用膝蓋。等到終于爬上這個千百年來無數人遙望的頂峰時,陳晨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氣。誰能想到,這個所謂的攀登考驗,居然還帶著惑心陣法呢?山頂只有一個弟子睜大眼睛看著他,他想笑笑,可是僵硬的嘴角卻讓他連笑這種表情都做不出。只聽到弟子驚慌地叫人,“有人通過地獄考驗啦!”,就昏了過去。意識一點一點清醒,而疼痛也漸漸清晰,全身都在叫囂抗議著,陳晨的眼皮動了動,終于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情境有些出乎意料。青色的紗帳,竹制的床鋪椅子,細白的瓷器放在淺黃的桌上,顯得分外雅致,一旁的書架上,白玉制的玉簡陳列其上,偶爾還有紙質的書籍,陽光斜斜的撒在書架上,好像還能聞到墨香一樣,如果不是知道在天魔派里,他簡直會以為到了哪個書生的居室。茶碗里還散發著縷縷熱氣,陳晨聞著這裊裊茶香,渾身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一只白玉般的手掀開竹簾,陳晨向門口望去,忽然知道為什么有個詞語叫蓬蓽生輝。漆黑如點珠般的墨眸,挺秀的鼻梁,微粉的唇瓣,和臉色一樣透著蒼白的味道,一身白衣,腰間一把竹扇,書生一樣的人物,可是配著那渾身強悍的氣質,卻只能讓人在心里拜服,絲毫生不起這個人很文弱的想法。陌白月。陳晨幾乎瞬間就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傳聞陌白月本是個不世才子,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必是直入青云,可惜天降橫禍,因先祖遺寶,一家竟卷入兩個小門派紛爭之中,終是大禍臨頭,一家除了陌白月都死掉了。陌白月為報家仇,聽聞此處有仙山,就來到了天魔門,誰曾想竟通過了千百年都未有人通過的考驗,被當代魔尊收為親傳弟子,并將一身所學皆授予他。陌白月也是個奇才,短短三百余年就已經元嬰后期,且不僅修為驚人,法術也精通,還善于煉藥制器,簡直是個全才。只可惜,有一點,為人太過冷酷無情,對正道尤為沒有好感,據說是因為當初報家仇時,正道前來阻止并下了殺手的緣故。“你叫陳晨?”明明是溫潤的嗓音,卻偏偏含著冷冽。“是?!?/br>“本座陌白月,你可愿為我弟子?”“愿意,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br>陳晨下床,沒有理會還在叫囂著疼痛的傷口,跪下磕頭,這是他幾乎用生命換來的機會,而陌白月也沒有阻止,任由陳晨已經包扎好的傷口再次滲出血跡,染上衣衫。“起來吧?!?/br>陳晨直起身來,僅僅是這個動作就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瓷瓶遞到眼前,“拿去?!?/br>“謝師尊?!?/br>陳晨恭敬收下。“你在這里養傷,書架上的玉簡書籍可以隨意看,但是不要學,等你傷愈后我親自教你功法?!?/br>陳晨口中應著“是”,可是心里卻有些奇怪,陌白月為人冷酷無比,怎么也不像是這般為了一個新收弟子打算的樣子啊,現在竟然對他這般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