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什么。談亦仁歉意地笑了笑,進病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自己醒來已是上午。鄒詹在拂曉時分就醒了,見談亦仁正趴在床邊,整個人迎著淡藍色的天光,棱角被柔化了許多。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恨不得扇死自己。不能再怕了,他想,他爸那邊慢慢來,兩個人的話總會有辦法的。于是談亦仁一睜眼,就看到鄒詹坐在床上看著他。就算鄒詹癱著一張臉,談亦仁還是看出他眼中的溫柔,頓覺自己頭上跳出了個天使,舉著兩面小旗子歡呼。是呀,那么好的一個人,你愛他,剛好他也愛你。兩人回到家,談亦仁本打算給鄒詹的左臂纏上保鮮膜,又怕血液不流通,索性自己幫鄒詹洗了個澡。談亦仁拿著花灑,看著乖乖舉著左手的鄒詹,不禁好笑。他想起談繒跟他說的話,又覺得有點心酸。從兩人能記事開始,他就一直生活在鄒詹的保護之下,況且鄒詹并不覺得辛苦反而以此為樂,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一直享受著他的保護,并且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直到發生這樣一件事,他才驚覺鄒詹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和自己一樣,同樣需要愛人的關心與保護。凌晨的時候談亦仁醒了,大口喘著粗氣,胃部隱隱傳來痛感。他往身側看去,撩起鄒詹落到眼瞼上的頭發。頭發長了,明天給他剪剪。他想。鄒詹也醒了,是被左臂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給癢醒的。兩人的眼睛都適應了黑暗,談亦仁捂著胃,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笑什么?”鄒詹坐起,“我開燈了?!?/br>昏黃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談亦仁仍在嗤嗤嗤地笑。太幸福了呀——他想,幸福得要死了。他也撐著坐起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嘴角卻是怎么也壓不下去。鄒詹就這么看著談亦仁傻笑,隨即伸手把他攬過來,很慢也很鄭重地說道:“亦仁,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去國外結婚吧?!?/br>談亦仁眼睛一下子紅了,剛要說話——“咳!咳咳咳……”鄒詹只感覺肩膀濕了一大片,他低頭一看。談亦仁正在咳血。作者有話要說:☆、(終)作者有話要說: 加長版,防側漏。鄒詹把談亦仁抱上車,雙手顫抖著把車鑰匙□□鑰匙孔里。“怎么回事?”談亦仁這時已經不咳血了,換了身干凈衣服,臉色蒼白地窩在副駕駛座上。他有點害怕,他也是普通人,也會害怕病痛的折磨。凌晨的街道上車少人少,橙黃色的路燈嵌在漆黑的天幕上,令人莫名地生出一股眩暈感來。遠處高塔上的霓虹燈奇異的燈光籠罩著這個繁華的城市,似乎這個城市中所有不夜的角落所發出的嘶吼聲,都在此刻傳入了談亦仁的耳中。他在這座城市里出生,長大,將近三十年的生命與這座城市緊緊融合在一起,并終將在這座城市中迎來死亡。為什么要怕呢,他想。他有父母,有愛人,有朋友,有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在自己熱愛的城市中生活。為什么要怕呢?要怕什么?死亡嗎?談亦仁看著窗子上鄒詹的倒影,又看到那個離他很近、卻又離他很遠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心里突然輕松了許多。他知道的,這份病痛是躲不過的。但談亦仁就是很輕松,甚至有點開心,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開心。我什么也不怕了。他的胸口好像有什么在劇烈跳動,仿佛隨時都會順著他的喉嚨,從他口中跳出來。他看著窗外無數由燈光組成的一閃即逝的花,輕輕地、脫力地笑了起來。鄒詹拿著他的病歷給他掛了急診。聽了鄒詹毫無頭緒的說明和談亦仁自己的敘述后,黑眼圈很重的女醫生說:“過來給你做個檢查?!?/br>談亦仁乖乖地躺到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掛著的白燈,抬手遮住自己被刺得發疼的雙眼。女醫生說:“手放下?!?/br>她按了按他的胃部,談亦仁疼得雙手抽搐。女醫生皺眉,道:“明天上午來做個胃鏡吧,不要吃早餐?!?/br>凌晨四點五十七分,兩人回到家。鄒詹不敢再睡了,一直睜著眼坐在床頭。談亦仁也明白勸不動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摟著他的腰睡著了。翌日一大早,談亦仁看鄒詹這狀態,也不敢讓他開車,索性打的去了醫院。醫生說:“不要緊張?!?/br>談亦仁笑答:“不緊張?!苯又崖樗幍惯M嘴里。隨后他吐掉麻藥,一臉嫌棄地跟鄒詹說:“味道好怪?!?/br>鄒詹無力地沖他笑了笑。醫生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和身邊的護士說了幾句話,又對談亦仁說:“現在看來呢……你胃里應該是長了個東西,我建議你做個活檢?!?/br>談亦仁點點頭。醫生轉過身,說:“你先出去等一會兒吧,很快就好?!?/br>鄒詹皺眉,看向談亦仁。談亦仁笑著朝他揮揮手,嘴里還插著胃鏡的管子。待鄒詹出去后,醫生笑道:“你還真不緊張啊?!?/br>談亦仁笑瞇瞇地看著醫生,挑眉。做完活檢,醫生跟他說:“四天后來拿結果吧?!?/br>談亦仁點點頭謝過醫生,走出病房大著舌頭說:“啊藥惡應額哦額?!?/br>鄒詹摸摸他的頭,“過一會兒就好了,什么時候出結果?”談亦仁比了個“四”的手勢。當你開始在意時間,時間就會變得很慢很慢。鄒詹幾乎是隔五分鐘就看一次手表,談亦仁笑罵他神經病。談亦仁心里總有一種瞞著鄒詹的罪惡感,又想出結果,又不想出結果,糾結的不得了。但時間總是公平的,她有著自己前進的速度,從不會因誰而改變。第三天下午,談亦仁又開始咳血,把蘇霖和江勝天嚇壞了。鄒詹當時正在開會,接到江勝天的電話撂下一句“散會”就沖了出去。癌癥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呢?它帶來痛苦,帶來死亡。鄒詹看著手上的化驗單,一時不敢相信。他死死盯著“胃癌晚期”四個字,仿佛這樣,這種令人恐懼的病就能從談亦仁身上撤走,撤得一干二凈。醫生摘下口罩,只說:“病人有什么愿望都盡量完成吧?!?/br>楊素面無表情地緩步上前,問:“你說什么?”醫生也十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