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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還什么還,我們哪樣不都是你的。你做什么需要這么大筆錢?” 施桐不想把陳木家里的事告訴他們。 知女莫若母,周虹問,“是不是和陳木有關系?他闖禍了?” “不是,沒有?!笔┩┝ⅠR否決。 但正如周虹所說,這筆錢不少,她肯定要說個理由出來。 “他家里出了點事?!?/br> “什么事?” 施桐猶豫著怎么講訴比較妥當,施云濤猜出來了,“是不是和這次股票暴跌有關系?” 好多年沒出現這么嚴重的股災了,他接觸過的一個搞地產的企業家,虧了一個多億。 周虹再次拔高音,“他家里玩股票?” 施桐抿嘴。 周虹態度變了,語氣強硬,“房子不賣,這種事怎么都還輪不到我們家幫他們擦屁股。陳木找你借錢?” “他不要我管?!笔┩┶s緊搖頭,她急了,“媽,你說話不能這么難聽,什么叫擦屁股呀。反正房子放在那兒不住,先給他周轉一下。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肯定能掙回來?!?/br> “你懂什么,那套房子還有得漲?!敝芎绺畠悍治?,“如果現在你倆已經結婚了,我肯定二話不說?!?/br> 施桐搶著開口,“我們會結婚的?!?/br> 周虹恨她一眼,“會什么會?拿什么結?目前你們還都是學生,以后也沒個定數,房子是給你買的保障,你覺得我和你爸會同意賣了?” 施桐下意識看向施云濤,他向來開明,可此時也滿臉沉著。 這時她便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印象中放高利貸的人都沒有良心道義,如果陳木湊不齊錢,會有什么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念頭一起,施桐頓時慌了,鼻子酸的要命,“我求你們了?!?/br> 瞧著就要哭了的樣子,周虹和施云濤皆是一怔。 別看女兒嬌嬌弱弱,看著軟綿綿的,但其實性格堅韌,有自己的想法。從她懂事之后,好多年了,沒在他們面前掉過眼淚。 這突然見她這樣,心軟一大截。 施云濤清清嗓子,說:“讓我和你媽商量一下?!?/br> 兩個人一前一后回了臥室,關上門。 施桐坐在沙發里緊張得不得了,兩條腿抖抖抖,抖抖抖,按都按不住。 隔了一會,周虹飆高音,還沒聽清,又被她壓下去。 他們進去了很長時間才出來。 施桐眼巴巴的望著父母,期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當施云濤說“房子不賣”的時候,她一顆心沉下去,就覺得爸媽不施以援手太委屈,眼眶立刻盛起水霧。 “家里可以拿存款出來,你先問陳木需要多少。還有個條件,讓他親自來寫張借條?!笔┰茲a充。 因為施云濤投資了幾家餐飲店,所以手頭還算有些閑錢。 施桐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下來,她哭著哭著就笑了,“謝謝爸媽?!?/br> 周虹心堵,暫時不想看她,“這么大個人了還哭,臊皮?!?/br> 施桐才不管臊皮不臊皮,只要能幫陳木借到錢,怎樣都可以。 所以當陳木完全不領情的時候,施桐受到傷害。 暴雨天,風刮得猛烈,也許是受惡劣天氣影響,租來的溫暖小窩憑添寒意。 此時是半夜兩點半,陳木前十分鐘才踏進家門,他拒絕了施桐父母提供的幫助。 施桐靜了一會,站在他的立場思考,問:“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沒有面子?” 陳木說:“不是,錢我已經借到了?!?/br> 不然昨晚那兩個人也不會輕易離開。 這段時間一直想和她說這事,但是沒說。一方面忙著開發APP抽不出空,一方面他確實難以開口。 可能他前面二十二年都過得太舒坦了。 要知道人生不會永遠一帆風順的。 就這事一出,他壓根沒時間崩潰,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解決這筆債。父債子償,沒有法律規定,但天經地義。有時候一個人變得成熟真的是迫不得已。 陳木看著她,“桐桐,我要跟你說個事?!?/br> 施桐右眼皮跳了跳。 “我打算和波子一起去溪城創業?!?/br> 陳木觀察她的表情,她很平靜。她表面越平靜,白皙臉龐下掀起的漩渦就越大。 施桐未看他,“你繼續說?!?/br> 他嘴里嚼碎苦瓜一樣的滋味,“溪城生態環境好,適合開發旅游景點,他們政府也開始重視這塊。波子家里有關系,能拿到一些扶持政策,我想過去闖闖?!?/br> 青城和溪城相距兩千多公里,坐火車滿打滿算不止二十四個小時。 但她考慮的是另外的,“余波借你的錢?畢業證不要了?” 陳木說:“我做完項目再走,大四可以出去實習了?!?/br> “你喜歡做程序,以后也可以發展得很好,要放棄專業了?” “我現在水平不夠格,只能拿死工資。這點錢杯水車薪,遠遠不夠?!?/br> 施桐臉色變了,“陳木,你覺得我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陳木心仿佛被帶銹的釘子刺穿,生疼生疼,“不是桐桐,你不是這種人。是我愛你,我舍不得你跟著我吃苦?!?/br> 施桐慘淡一笑,“你愛我?” 陳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愛你。如果我只是家境貧窮,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每多掙一分錢就可以多給你一分。但我現在的情況,錢全都是給別人的掙的,我要先把漏洞填滿?!?/br> 風雨打在玻璃上,奏出一支哀歌。 施桐攥緊手心,“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 光聽到“分手”兩個字,陳木心臟就受不了了,他額頭冒出汗,“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頓了頓,他傾身抱她,“桐桐你等我好不好,我到溪城干出一番事業,把欠的債還了,然后就回來和你結婚,好不好?” 施桐大力推開他,目光筆直尖銳,“需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無限期?失敗了怎么辦?” 陳木被問的啞口無言。 一切都是未知數,他不知道,他也答不出來。 他說:“我會成功的,你相信我?!?/br> 說給她聽。 也是說給自己聽。 施桐放低語氣,主動拉他手,“你別去溪城,也別借余波的錢了,需要多少跟我爸說。你只管安安心心寫你喜歡的程序,等畢業了我們就結婚。賺錢的事慢慢來,不急于這一時,兩個人一起努力,不會吃苦的?!?/br> 陳木心臟塌陷,嘴唇輕輕顫抖,他被她說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他很想答應她,但強烈的責任感和自尊心壓制著他。 施桐等了很久,手涼了,心也涼了。 她問:“你一定要走?” 此時陳木的無聲勝有聲。 施桐放開他,她很堅決,“你要走就走,我不會等你?!?/br>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