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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能的寒華退了半步。雖然只有半步,但對于他來說不蒂是一種失敗。寒華,自有所成以來的九萬年里,哪怕面對天崩地裂之變,也未曾有一絲動容,何況是“失敗”這樣嚴重的字眼?胸口的緊窒是為了什么?那笑……是熟悉的,莊嚴、慈悲、憐憫眾生的笑容。但不曾見過!對,不曾見過!從他降生世間的第一天算起,第一次,寒華面帶一絲驚慌地逃開了。狼狽地自一個毫無法力的凡人身邊敗逃。只是因為一抹微笑!連玉永遠不會知道,所有一切的緣起,或許只是源于他睡夢中的這一個微笑……等連玉醒來時,日已漸西沈,殘陽正如血。抬起有些酸痛麻木的脖子,伸手揉搓時,卻意外地看見了那個日益熟悉的背影。依舊是負手向天,獨立于天地蒼穹。白衣獵獵,說不出的英姿傲骨。看得正有些出神,他突然轉過身來,二人目光相撞,連玉一愣。那雙自相識起就如同萬年寒冰的眼眸里,居然有了一閃而逝的光芒。居然那么清亮!不,這個人的眼睛里可能蘊涵情感嗎?應該只是夕陽織就的幻象罷了!“寒華先生?!彼酒鹕?,施禮問候。寒華冷冷地盯著他。“我這樣真是失禮?!彼庾R到自己衣冠不整,不禁有些羞愧,日子過得太閑適了,連應有的禮儀都快拋卻了。見寒華依舊瞪著自己,心里不由有些慌亂起來。低著頭,努力想要拉平睡皺了的衣物。“哎呀!”低頭時,看見那張畫居然被壓皺了,立刻蹲下身去想要撫平褶皺。可顯然已經無法恢復舊觀了,他惋惜地望著那張不錯的習作。“先生?”又是這樣,總在抬頭時發現他已經近在眼前。寒華斜斜看了一眼,抬起手來。連玉嚇了一跳,臉色變得蒼白。寒華冷哼了一聲,袍袖輕拂,圖畫立刻變回了平整無痕的樣子。“先生,在下只是因為……”因為什么呢?那輕輕一拂讓自己生不如死,所以心存猶疑?還是信不過寒華看來難以揣測的個性?的確,二者兼而有之,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反應。他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寒華拂袖轉身,飄然而去了。連玉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只得悉數留在肚子里,化為一聲長嘆。看來,與這個寒華,是八字犯沖??!原以為,至少,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卻沒料想,竟然當夜就又再見面了。連玉睡覺本來就十分警醒,那一絲輕微的聲響已經讓他醒了過來。他心里是十分奇怪的,這地方就像一片寒冷的原野,根本就沒有半絲的生命,大半夜的哪里會有什么聲音?披衣而起,他想打開門看個究竟。一拉開門,一堆雪白的東西倒了過來。出于本能,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寒華先生?”月光下,那個倒進來的,居然會是寒華。那個向來高高在上,有如神仙一樣的寒華,居然像是受了傷一樣,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先生,你怎么了?”連玉有些慌了手腳。“扶我……過去……”寒華仍然意識清醒,只是似乎全身無力。連玉連忙扶起他,往床榻走去。所幸,寒華遠比料想中來得輕盈,所以也不覺得辛苦。扶他躺下,可接下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要抵抗藥性,不能被打擾?!焙A閉著眼睛,喃喃吩咐。“我知道了!”連玉急忙走到旁邊,坐到椅子上。寒華不再說話,躺著不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慢慢的,他的額頭沁出了一滴滴的汗水,接著,全身似乎都在出汗,一下子浸透了身上輕薄的衣物。到后來,那汗水竟開始結冰,不一會,他全身上下,連帶衣物,被包裹在一個薄薄的冰繭之中,那樣子,真是詭異到了極點。連玉看得心慌,卻又礙于他之前的吩咐,不敢貿然上前。似乎過了很久,那層薄冰終于開始融化了,不過一小會兒,隨著淡淡的水霧,連冰帶水,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寒華一襲白衣,干干爽爽地閉目躺著。連玉吃驚地看著這神乎奇跡的異能,一點也沒意識到窗外天色已經漸漸發白。正驚訝著,視線中的寒華突然一動,然后,睜開雙眼,像是想要坐起來,卻又力不從心的樣子。“你過來!”寒華開口喊他:“扶我坐起來?!?/br>聽聲音,像是好些了吧!連玉借力將他扶起,發覺他的身體比起剛才重了許多。寒華盤腿坐好,但臉色還是十分難看,目光有些渙散,額頭又開始滑落汗珠。看他平時七情不動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神色,讓連玉覺得很是心慌。終于忍不住,拉起了袖口,輕輕拭了拭他額頭上的汗水。寒華只覺恍惚間,有一絲淡淡花香飄過。是什么花的香氣?清冽淡雅,竟如春日清晨的一縷陽光。這獨特的香氣可是曾經聞到過的?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努力調整著視線的焦點,想尋找那香氣的來源。意外地,看見了一張臉。清清朗朗的眉目,溫和秀氣的唇鼻。如同墨黑珍珠一樣的眼睛望著自己,有些焦慮,有些擔憂,更多的是關懷。關懷?他心神一動!那冰封了千萬年的心,竟像是出現了一絲裂痕……自從那一夜受傷以來,寒華終于改去了負手向天的慣常姿勢,而不得不躺在屋內的床榻上休息,就這樣動也不動地昏睡了九天。知道他傷得古怪,連玉也只能由著他昏睡不醒。終于,在這一天的午后,寒華終于睜開了眼睛。可實在是奇怪,他醒是醒了,可從醒來以后,任何的反應都沒有,但眼珠子,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連玉。被他看得心里發毛,連玉只得鼓足勇氣,走到他跟前,輕輕喊道:“先生?先生?”不會是受了驚嚇吧?心里這樣想著,手已摸上他的前額。“??!”看著被一把抓住的手,連玉驚喜地問:“先生,你沒事了吧!”寒華看著他,呆滯的目光開始注入清明神色。“無瑕!”他輕聲喊道。他平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