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就是宿緣?！睙o名想了一想，才說：“算是前世的宿緣?！?/br>
“那為什么不是幫他？”

“因為，我這一世，是因他而生，為你而死?！闭f到生死，無名也無一絲動容。

“那不正應幫他而非助我？”

“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睙o名袖口一動，手中的花瓣落下水中?！拔也幌脒`逆天意，上天既然已經做了安排，我也懶得與天去爭?！?/br>
“倒是少見?！焙A說得平靜，無絲毫諷刺之意。

“世事正如棋局，你我不過棋子。這番話用在你我身上，其實也很貼切，只不過這cao局之人，手段更為高明而已?！?/br>
“你倒是無怨無悔?！?/br>
“世界微塵里，吾寧愛與憎？”

“說得好?！焙A再問：“要是我現在殺了你，你說，這上天會不會亂了陣腳呢？”

“如果你殺了我，也可能是早已布下的一著?！?/br>
“好，我們來試試看吧！”寒華點點頭，一手摁住無名的脈門。

一時，寒氣四溢。

無名的臉色突地泛青。

“住手！”一聲怒喝破空而來。

無名長嘆了一聲。

寒華袖袍一拂，冷冷地說道：“終于來了?！?/br>
白衣黑影，交錯而過。

一切猶如驚鴻掠影。

“不要傷他！”

如疾風的指尖驟然停頓。

紅光閃現，流淌下了惜夜白皙的頸項。

“不過是只妖?！焙A從懷中拿出白絹，拭盡指尖血跡。

手一揚，白絹遠而去。

“你有蓄養妖物的習慣？”他冷冷再望一眼：“還是這么腥臭的，以你的能力，太過污穢了?！?/br>
“你！”黑色面紗外的雙目狠狠瞪著他。

“惜夜！”無名的語氣中頗是嚴厲：“我說了什么，你難道忘了？”

惜夜心中一驚：“我是怕他對你……”

“我平日里縱容你驕橫放肆，到了今日，你是準備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可是……怎么……他……”惜夜怔在當地，心慌地想要解釋。

“惜夜！”

“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彼麖臎]見過無名這樣地生氣，對他說話這么嚴苛，一時慌亂了手腳。

“算了！你先進屋里去，我們還有事要談?！?/br>
惜夜欲言又止，忿忿地看了寒華一眼，轉身離去了。

“請上仙見諒，無名教子無方，方才冒犯了?！彼灰炯暗?，語氣恢復了平和。

“蓄妖為子？倒是別有興致?！边B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那東西滿身血腥，加上烈性未除，與眼前這人毫無相似之處。當然，除了面目都愛遮遮掩掩以外。

“他和你我之間的事沒有關系?！?/br>
“我倒覺得并非全然無關?！?/br>
“上仙多慮了，不過是一只小小的妖?！?/br>
寒華動了動嘴角，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衣袂飄搖。

一人著白，一人著藍。

漫天飛花。

第八章

“娃娃臉，你說，究竟是怎么回事？”惜夜一把揪住蒼淚的領子。

“你問我，我去問誰??？”

“那個好歹也是你師父，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br>
“我還想問你呢！”這樣地理直氣壯，還真是讓人佩服?！澳闱疤觳皇谴饝獰o名要暫時離開的，怎么又折回來了？”

“無名從來不隱瞞我什么，可這回什么理由都不說就要我走。我越想越不對勁，所以就半路折回來了?！彼﹂_蒼淚，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又不是你一個人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無名連解釋都沒解釋，直接把昏迷的師父丟了過來，還逼著他發那個什么鬼誓，他比較可憐好不好！

“無名一定有他的理由?！?/br>
“所以我也發了誓啦！”做這種事，和欺師滅祖沒什么兩樣?！叭绻規煾笇硪侵懒说脑?，我一定會很慘！”

“蒼淚?！毕б沟恼Z調突然一變。

“怎么了？”他這么一本正經的，還真讓人不習慣。

“答應我一件事?！?/br>
“什么事？”

“在任何情況下，都要遵守你對無名的誓言?！?/br>
“我已近發過毒誓了?！?/br>
“不夠，我不一樣，我從不相信別人發的什么誓言……”

“什么？”難道是錯覺？惜夜現在的這個樣子……

“我不希望他就這么死去了，在我還沒有完全理清之前……”

“惜夜？”

“惜夜?！彼搽S著輕聲念了一遍：“我喜歡這個名字，更喜歡無名。所以，你必須要幫我，你一定要做?！?/br>
“為什么？幫什么??？”蒼淚莫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很喜歡他，所以，哪怕要我再一次……我也是愿意的?！?/br>
“惜夜，你能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嗎？”黑紗拽地的惜夜，縱是彷徨迷惑也顯得傲然不俗，這個妖，絕不像看起來是這么地簡單。

“凡人，七情六欲，掙扎苦海，我們，只是凡人?！毕б鼓抗饷噪x：“所以無名，會死！”

蒼淚一愕：“他倒是說過……”

我大限將至了！

“無名很苦，在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苦。死去對他來說，或者是一種解脫，雖然他死了，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為之痛苦，至少他最在意的那個是不會的。不過對我來說，那真是一件殘忍的事??！”惜夜說這番話的時候，半低著頭，雪白的皮膚與頸上的血跡形成了惑人的妖，看得蒼淚心都跳快了幾拍。

“你想讓我做什么？”他努力穩住心神，告訴自己，眼前的不過是一只傻妖而已，長得也不怎么樣，最重要的是他是公的，有什么好心跳的？

“去西王母的昆侖山，再為他取來一株絳草?！?/br>
“絳草？三千年生長，只剩下一株的絳草？”

惜夜點頭。

“那么，‘再’是什么意思？”

“因為曾經有人，為他殺上昆侖山，取來過一株?！?/br>
“你是，想為他續命？”那么說，無名曾經服食過絳草？

惜夜搖頭。

“沒有用了，無名要死是必然的，誰也沒有辦法強留他在這個世上。我只是想略盡人事，試著留住他的魂魄?！?/br>
“魂魄？你的意思是無名不但會死，連魂魄也會消散？”原來，惜夜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