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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使天下黎庶俱同暖,讓如那匈奴一般苦寒擋于雄關之外,難道不是與宋公理念殊途同歸嗎?” 宋睿冷哼道:“許是老夫老眼昏花,只見得你令世間婦人不思耕織,與日月爭輝?!?/br> 此時殷函冷冷道:“宋公,朕亦是婦人,宋公口中日月,指的是何者呢?” 若是尋常官吏,此刻已然諾諾不敢語,宋睿僅是稍稍變色,立即道:“老臣輔佐兩代君王,眼中只見明光,陛下自不在凡俗之列?!?/br> “哼?!币蠛p哼一聲,不說話了。 宋睿繼續道:“若世間婦人盡皆效仿陸侯圖學入仕,莫說耕織一事荒廢,那家中子女便宛如失孤,王朝必有遠憂,陸侯以為然否?” 眾人點頭之時,陸棲鸞笑道:“宋公這就說得長遠了,男人若欲考科舉,只需依循律法,不拘出身;而反觀女官試,則需上查三代清白、下檢身家雄厚,去載千日欲考,九百鎩羽而歸,到最后選出的女秀才,家中莫非還缺了仆人教養子女不成?” “胡說八道!這豈能混為一談?!” 陸棲鸞笑了:“那宋公的意思是,今年春闈將男女科舉門檻并個齊?好讓今年的舉子同舟競渡龍門?!?/br> 宋睿猛然咳嗽數聲,旁邊的御史給匈奴使者使了個眼色,后者眼底泛出一股深意,道:“久聞陸侯兇名猛如虎,起初入貴都時,還不懂街頭小兒所唱童謠是何意,如今卻是明白了三分?!?/br> 一提童謠,陸棲鸞還好,她身后的文官們頓時警鐘大作,深知這是謠言的一貫套路,連忙起身道—— “不過民間閑話,難登大雅之堂,使者何不多聽聽我楚地雅樂?” 匈奴使者一撇嘴,剛被堵住話頭,忽然殿后傳來一低沉男聲—— “朕也想聽聽,是怎樣的童謠?” 殷函神色微變,起身道:“父皇怎么才來?” 下面官吏連連行禮,太上皇落了坐,讓人平身,道:“身子不濟了,本是想多睡片刻,聽說前殿熱鬧,這便來了。繼續說吧,是怎樣的童謠?” 匈奴使者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道—— “既然是皇帝陛下要求,小人便直言了,那京中童謠說的是——高平地,壓龍翻;商君墟,陰魂亂!乾坤顛倒天公怒,牝雞司晨日月換!” 高平地,是為陸,商君姓殷……至于后面乾坤顛倒、牝雞司晨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一片寂靜中,太上皇猛然咳嗽起來,紗簾翻飛間,袖上竟見幾許血絲! “父皇?!” 太上皇擺擺手,一臉疲憊道:“今日便散了吧?!?/br> 不說話,不表態,但所有人都意識到陸棲鸞怕是要有難了。 匆匆宴散,匈奴使者嘲弄道:“小人只圖個趣兒,陸侯以為這童謠可押韻否?” 他剛一問完,外面突然有另一個同來的匈奴人連滾帶爬地奔進來:“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 “王子的腿被打斷了!” “什么?!” 殿下一陣大亂,不多時,匈奴使者便眼睜睜看見蒙護不省人事地被太醫院的人抬走,而那對手不止毫發無傷,面色都未有半分改變地走進來。 “你怎能下此狠手!” 詰問加身,蘇閬然淡淡瞥了匈奴使者一眼,道:“貴邦王子說讓我盡力而為?!?/br> 陸棲鸞道:“然后呢?我不是說讓你留手嗎?” 蘇閬然道:“我留手了?!?/br> 陸棲鸞:“……” 果然是留手了,就剩下手了。 匈奴使者怒極,只覺得今日被陸棲鸞戲弄了,高聲道:“陸棲鸞,今日之辱我匈奴記住了!草原上有句話——自傲者,終有報劫臨身!死無葬身之地” 眼底神光微冷,蘇閬然甫上前一步,肩上就搭上一只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口里說的話卻遠比他動手更加狂妄。 “為何不能自傲?我年二十,已輔九五階前,與我同齡時,爾不過秣馬之輩,莫說二十年后,便是今日今時,世上能斷言陸棲鸞生死者,誰人?” …… 三五日后,朝野因那童謠氣煞太上皇一事,暗潮洶涌。 而在匈奴使節的別館,正迎來一位外客。 匈奴的王子蒙護,纏綿傷榻兩日,也怨毒了蘇閬然兩日,到了第三日時,得了易門的尊主親自相贈的藥,止了疼,心思便活絡起來。 “葉先生,你易門的手段那么多,能不能為小王搶了那女侯?” 葉扶搖像是甫從最枯燥的佛堂中出來,整個人仿若覆著一層疏離的霧,聽見蒙護如是說,語調亦未變道:“只不過一場誤會,王子胸懷若蒼穹,竟也如此記仇?” “也算不得記仇,你們中原人也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雖戲弄于我,可小王養傷時總夢見她一顰一笑,實在渴慕難耐?!泵勺o眼中灼熱,道,“女帝尚且是個小娃兒,怎及得上已長成的女子風華絕代?小王再三考慮過,此番娶不了女帝,帶個女侯回草原也是好的。她出身勛貴,便是不要這個官位,也足以與小王相配,先生以為如何?” “君子好逑……”將這四個字默念一番,葉扶搖轉眸看向蒙護掛在旁側的短匕,道:“那就恭喜王子了,聽說匈奴為心儀之人下聘,也是要先贈腰刀,是嗎?” “是有這個規矩,”見葉扶搖徑自取了他隨身的短匕,蒙護不以為意,撐起身坐在臨時代步的輪椅上,道,“先生手段百出,定有助我得到此女的辦法!” 葉扶搖拔出匕首,把刀尖在桌上燭火間來回燒灼,慢悠悠道:“有是有,但可汗已答應了西秦赫連霄出兵,裂東楚之壤,王子如此節外生枝,可汗豈不是會動怒?” “出兵?”蒙護自嘲道,“我父已是暮年,再無雄心壯志,金帳之中那不明來歷的右賢王又堅持聯楚抗秦,要不是他當年待我父汗有活命之恩,父汗又是個重情的……哼!” “哦?依王子看,如若師出無名,要想可汗找個合適的理由出兵,是難上加難了?” 蒙護搖了搖頭,道:“不談這些了,先生還是給小王支個招,如何把那女侯弄到手!” 葉扶搖輕聲問道:“陸侯的兇名與智慧王子應當有所聞,就不怕成了她手上又一縷冤魂?” “怕什么,不過一個婦人,再聰明,沒了權勢傍身,還不是任由我……” “好啊,我教你?!?/br> 那邊話音甫落,蒙護只見葉扶搖手一拂,將那燈燭拂滅,一片黑暗間,愕然道—— “葉先生,你做什……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自黑夜中響起,偌大的行館,竟詭異地無一個侍衛聞聲來查。 而房內中,鋒銳的刀尖在蒙護眼窩里隨意旋攪著,待內中烏白盡成rou泥后,行兇者才意興闌珊地松開手,任由蒙護捂著眼睛在地上翻滾扭動。 月光照見行兇者半面清淡輪廓,喃喃出聲—— “現在,師出有名了?!?/br> 第146章 地龍翻身 “高平地, 壓龍翻;商君墟, 陰魂亂!乾坤顛倒天公怒,牝雞司晨日月換!” 逢魔時分,家中的長輩尚在忙活,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