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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那位花姑娘?” “對,我想娶她?!?/br> 花幺幺心頭一跳,目光微微轉過去,道:“男婚女嫁講究門當戶對,那姑娘畢竟是西秦人,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br> 手里的筷子一停,陸池冰看著她說道:“可你不是說過,只要身家清白人品端正就行嗎?再說了,你自己的姻緣都是一團糟,我再差總不會比你差?!?/br> 若是放在以往,陸棲鸞早就上手打人了,可今天沒有,反倒是抿著嘴有些開心似的,道:“你說什么呢?!?/br> “我說的不對?剛剛還在門口看見那臬陽公世子又來找你了,這人也不干正事,成婚就成婚了,還上門來糾纏,連軍務都廢弛?!?/br> ……聶言才沒有來糾纏,只是來要虎符印令的。 陸池冰說著,又看她附和似的點頭,心下一沉,輕輕掐了一下掌心,問道:“姐,你真的就不成家了?那么多人里,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誰?” “我……” 花幺幺接不下去了,而后的面具又有松脫之狀,借口起身道:“我去幫你催個菜?!?/br> 她走時,帶起一股衣服上特有的百濯香,一路涼進了陸池冰肺腑里。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后,陸池冰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他點的都是陸棲鸞忌口的東西……若這個不是真的,那么,他姐呢? 轉念一想,莫名又想起了之前在花幺幺酒肆里那個聲音與動作都熟悉的女子……她想說什么?梟衛府把她劫持了? 第122章 夙沙的過去 花幺幺送走了陸池冰后, 便匆匆卸去了偽裝,又從侯府里一路回到了剛剛那間酒肆。 陸池冰說了要娶她的,一會兒她要怎么說才好?是先答應, 還是拒絕? 答應了,以后要怎么辦,宗主會不會殺了他?若是拒絕了, 他會不會傷心? 心如亂麻, 一連喝了三杯老酒才平靜下來, 好不容易將滿腹愁思編作了合適的言辭, 卻又見燈市街上, 行人漸漸稀了。 ——他不是說要來找我求娶的,怎么過了這么久,還沒有來? ——是路上被公事耽誤了,還是不愿意來? ——他反悔了嗎? 聲停酒冷, 花幺幺撐著臉坐在桌旁,眼中映出街上的最后一對有情人說笑間離開視線, 熠熠的眸光暗了下來。 他不會來了。 花幺幺把臉埋進臂間, 眼圈兒發紅。 直到有人敲了敲桌面, 抬起頭見了來人一臉慍怒,她連忙擦了擦眼淚站起來低頭道:“師父?!?/br> “世間之人, 不守約者多是薄幸人, 何必在意?” 一襲黑衣,面上煞氣更重三分,夙沙無殃見她瑟瑟不語, 道:“你若執意,我也無妨,只惱你首鼠兩端,不像我門下所出。你管他愿是不愿,從則罷,不從便擄來做成毒人長伴身側,有什么好躊躇的?” 花幺幺搖了搖頭道:“我已害了他jiejie,不能再傷他了,何況……何況剛才,我被宗主發現了?!?/br> 提到宗主,夙沙無殃眸中一冷,道:“你怕他?” “是……我不敢?!?/br> 夙沙無殃冷笑一聲,道:“因為怕他,便要克制自身所思所想,和死了有什么兩樣。你不必擔心,他知道了也不會怎么樣,我已破了他那張妖皮,他死期要近了?!?/br> 花幺幺愕然道:“師父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殺了他?!?/br> 夙沙無殃想殺宗主,在易門內無人不知,但他從未在清醒的時候這樣說過,至少花幺幺是第一次聽。 花幺幺見他不像是在作偽,愕然道:“沒有人殺得了宗主,師父,你又不是不知……” 易門天演師是個妖人,之所以說他妖人,并非僅僅因他心機詭譎莫測,指的更是他的易術。曾有人欲殺他,派出數十名頂尖高手,那些高手還未見到他人,卻都或溺水、或失足,死于意外,唯一一個沒有死的,逃到了西秦另一周易之宗門“天機道”,讓其門主出手,才勉強保下一命。 試過的人無數,卻連他半片衣角都沒有摸到過,是以人人稱妖。 “葉扶搖到底是個人,若他真能消災躲劫,七年前怎會被東楚皇室抓了?”說著,他放下一只竹簡,道:“七年前,我想要刀尊寧長纓做毒人,險些讓寧長纓殺了,垂死同日,本該在那日發作的欲癮并未發作,而他在東楚便被抓了?!?/br> “師父想說什么?” 夙沙無殃目光冷下來:“他拿我解了這么多年魔障,也是時候該還了?!?/br> …… 十二年前,西秦大邯山。 街上嫁娶的車隊剛過,地上還留著一地用紅紙包好的糖人兒點心,苦水巷子里的乞兒爭相搶奪,個個都把破衣爛衫塞得鼓鼓囊囊的。 “哎,那個瘸子怎么沒來撿?”乞兒里有人指著苦水巷里的一個少年,向同伴問道。 “拉不下臉唄,原來是哪家宗門的少爺,偷了師父的東西,被打斷了一條腿扔出來了。先前西城有個好相公的老爺看他長得好,想帶他走,讓他咬傷了手,就把他另一條腿也給打斷了?!?/br> “嘻嘻……本就鬧著饑荒呢,餓死活該?!?/br> 少年倚坐在灰色的土墻下,腿上的碎骨片扎得rou疼,比起疼更難熬的是饑餓。 ……好像五臟六腑都是互相吃起來了。 前日里那被他咬傷了手的富貴人家又來了,看了他這模樣,略顯嫌棄,卻由舍不得他姣若好女的面貌,滿臉堆笑道:“可考慮好了,做我干兒子,你再也不用跟著這些個臟孩子挨餓了?!?/br> 所謂干兒子,是做什么的,連這兒七八歲的小孩兒都知道,看著他的目光里頓時充滿了嘲笑。 “生得好就是好運氣,還能給別人做干兒子,有口飯吃,我們只能餓死了?!?/br> 他們嘲笑不斷,少年面色淡淡地聽著,卻又輕聲笑起來:“有水嗎?” 那富家老爺見他松口,連忙道:“有、有,快給他拿水?!?/br> 少年喝了水,精神好了些,那富家老爺正想去拉他的手,他卻把手指送到唇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道:“可以啊,就是忘記說了,前日煙花巷有個得了麻風的女人找我解悶,我想那好歹是個女人,就陪了她一宿,也不知道染沒染病,老爺不嫌棄,今天就可以帶我走?!?/br> 西秦正在鬧饑荒,疫病自然也發得厲害,那富家老爺雖然□□熏心,卻也不敢沾疫病,道:“你敢騙我!” 少年無賴似的笑道:“我是誠心誠意的,老爺不信就算了?!?/br> 富家老爺大怒,拂袖而去:“去找個大夫來!看看有沒有病,有病就讓官府趕緊把他抬走燒了!” 少年道:“慢走不送?!?/br> 口快是逞過了,但腹中叫囂聲不斷,周圍的乞兒吃飽了點心,壞心一起,就抓著他的傷腿,一路拖到后面一個垂死的患了風寒的老乞丐那兒去。 “嘻嘻,我們天天看你在這兒等死,哪兒來的麻風女人,你想得病糊弄過去,就跟這老乞丐一起去死吧!” 那些乞兒把他扔進老乞丐身邊,便嘻嘻哈哈地走了。 好餓啊…… 少年摸著懷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