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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 反觀陸棲鸞聽他發了脾氣,反而氣定神閑道:“若說犯上,臣只不過是奉旨犯上,從未有作亂之想,三殿下不滿陛下之決議,想必當日打馬球追殺梟衛府官犬之事,是另有內情了?” 追殺官犬…… 左相一黨的官員知道不能再讓三皇子和陸棲鸞爭論下去了,否則以三皇子的腦子,只會被陸棲鸞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盆一盆地潑污水,直到洗不干凈為止。 有穩重些的官員出列,在三皇子發作前道:“鄒將軍輩分雖高,但三殿下畢竟是龍裔,若開此先例,怕是后世臣子不把君王放在眼里。此事既由謝相牽頭,依謝相的意思,該如何處置才好?” 謝端徐徐睜眼,道:“無詔傷及儲君,形同謀逆,當斬?!?/br> “好!”三皇子幾乎站起來,見左相沒有幫著他說話,立時對謝端的好感猛升,“對,就是謀逆!這樣的亂臣賊子,凌遲也不過分!” “皇兒說的沒錯?!?/br> 三皇子說完,殿后傳來一聲女聲,殷函猛然回頭望去,便見她的生母,一身華服,自殿后繞出。 誰都瞧得出來,這是后宮意圖干政了…… 朝臣們極其忌諱這個,御史大夫便不得不先出聲:“慧妃娘娘,這是朝堂?!?/br> 若是放在以往,她是決計不會現身的,而現在三皇子被委任監國,說不準明天就能榮登大寶,她也不怕這個了。 “朝堂都容得婦人說話了,本宮貴為帝妃,又是皇子生母,如今皇子被傷,連句話都說不得嗎?” 御史大夫又道:“臣等正在討論如何處置此事,若依三殿下的意思,將鄒老將軍斬了,只怕寒了將士的心?!?/br> 慧妃微惱,見左相還是沉默不語,轉而問道:“謝相看得清是非,可有話說?” 謝端神色淡淡道:“將士之心乃是忠于皇族,而非鄒垣,為君者若無天威,必為叛臣所輕。三殿下往后要肩挑日月,需得以此事立威?!?/br> 他說完,左相一列的文臣好似心中定了大半一樣,看著武官們難看的臉色,面露微笑地出列道。 “臣附議?!?/br> “臣亦附議?!?/br> 慧妃嘴角浮現笑意:“朝中有謝相,本宮便心安了。那此事便定了,明日便將叛將斬……” “娘娘且慢?!?/br> 滿朝文武都沒了話,陸棲鸞卻忽然出聲打斷,在慧妃陰沉下來的臉色中,道:“陛下尚在病中,為祈福計,月內不宜殺生?!?/br> 嘖…… 官話里煩就煩在這點,為尊者諱,兒子的事再大也大不過老子。且朝臣里大多是喜歡和稀泥的,她這么一牽頭,馬上有其他想拖案子的人一并站了出來。 “陸侯說的有理!陛下龍體之康健重于泰山,至于鄒將軍,何時處置都一樣,娘娘和三殿下仁慈,必會為陛下考慮?!?/br> 慧妃咬了咬下唇,道:“陸侯倒是考慮周全,看不出來還未過待嫁之年?!?/br> 這就是后宮女人嘲諷人的方式了,不過陸棲鸞已經習慣了別人非議她的婚事,拱了拱手,連神色都未變。 慧妃眼尖,瞥見下面有朝臣對陸棲鸞嗤笑,便曉得自己說到點子上了,道:“本宮雖在后宮,也曾聞陸侯昔日與謝相相談甚歡,隱約有議嫁之意?,F在看來,陸侯雖未如愿,卻也周折入得了侯府,該是道一聲恭喜才是?!?/br> 這時左相忽而從老僧入定般的狀態里醒過神來一般,轉而道:“慧妃娘娘所言極是,謝相與陸侯郎才女貌,現下高堂不在,若有意議親,老夫愿做這個媒人,若能因此為圣上以喜驅邪,倒也是一番佳話?!?/br> 今日朝堂一辯,謝端要殺鄒垣,陸棲鸞要保鄒垣,二人隱約成文武對立之象,慧妃是嘲諷,左相卻是懷疑是他二人作戲,因而順勢拿姻緣之事敲打他們。 所有人都看向謝端,若是應下了,說明他未與東滄侯一系斷絕;不答應……就是把已經名聲狼藉的陸棲鸞再度放在地上踩。 他到底是個君子,絕不會為全己身聲名,讓一個女人淪為笑柄。 清寂的眼底映出陸棲鸞與他一般淡然的側面,不禁讓人想,若他今日答應了,往后這無趣的人生,是否會有所不同。 然而世事似乎并未盡如人愿,在他啟唇答復前,后殿傳來一聲內監驚呼—— “公主!陛下、陛下不好了!” 禁軍的將領們最是著急, 他們與皇帝的安危系在一起, 盡管知道了皇帝意在誰儲, 但如今冷不防地被切斷了與宮中的聯系, 一時心臟也都懸了起來。 “現在是什么時辰?” “申時了?!?/br> 房中的水漏一沉,蘇閬然站起身,道:“她有言在先,申時不歸, 則宮中必生大亂?,F在禁軍在宮外能調多少人?” “宮內常駐戍衛三千, 宮外禁軍大營還有八千余??蓪m門緊閉,便是有一萬, 也難以突破?!?/br> “不去皇城,兩刻內, 調余下的所有禁軍, 入公主府待命?!?/br> 禁軍將領一臉不解, 有年長者恍然道:“你是說公主府的水道……” 皇帝賜下公主府府邸時,將公主府水道與宮中相連,兩道水閘間不過三十丈遠, 等同一座小宮門,去過公主府的人只當那里是天子恩賜之所在,現在想想……皇帝果然是做好了萬一準備。 外面有一個將官飛奔而入道:“薛統領、蘇統領,金門衛虎門衛軍權也被切斷了,金門衛的竇寧不服,被梟衛當場拿下!我們怎么辦?!” 禁軍將領臉色難看,道:“這梟衛怎么不分青紅皂白,要將京畿四衛的軍權全部切斷,可他們又指揮不動,是何道理?” 薛統領拍了一下桌子,道:“要我說,直接殺進宮去,見了陛下再說!” 仍有人質疑道:“可我們無詔入宮,豈非形同謀反?” 誰都有妻兒家小在京中,禁軍到底是不敢沾惹謀反的,正為難時,蘇閬然道:“有詔在手,不是謀反,是勤王。再等下去,只有任人魚rou?!?/br> 薛統領道:“說實話,公主當日所言從龍之功,我等沒當回事,直到今日陸大人得登侯位,我才在想,再怎么說公主也好過那個莫名其妙的三皇子,若讓我選一個,寧愿選女帝!” 哪個禁軍沒受過三皇子的氣,一時意動,道:“我等聽蘇統領吩咐!” 總算策動了禁軍衛,正要出門前,蘇閬然忽然像身邊的人問道:“今日陸大人是不是未上朝?” “哪個陸大人?” “刑部陸學廉陸大人?!?/br> “老陸大人還在被都察院調查,家中停職,怎么?” 蘇閬然略一沉吟,找了雁云衛一個小吏道:“你去請陸尚書和陸夫人去我府上,最好連家仆一并疏散,越快越好?!?/br> “為何?” “不為何,只是感覺……近日陸府墻外有窺視之人?!?/br> …… 宮中。 殿外往日雪地此時臟亂起來,凌亂的腳印昭示著宮中的亂象。 宮仆焦躁的腳步、妃嬪的低泣,隨著太醫越發蒼白的臉色混雜為一團,聽得外面的朝臣心如亂麻。 “父皇如何了?!你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