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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今日是誰主持喪儀?謝無敬人呢?” 臬陽公似有微怒,他昔年與東滄侯齊名,乃是軍中兩大柱石,有過命的交情,此時一來不見東滄侯義子,自然怒上心頭。 正堂里走出一人,一身縞素,躬身拜道:“見過公爺,謝公國事纏身,府中喪儀由我主持?!?/br> “是你?” 臬陽公心頭火氣一滯,道:“當日聽聞你實乃陸延之后,老夫還不信,沒想到這府中出了事,卻是你一個丫頭出來頂著?!?/br> “公爺過獎了,里面請?!?/br> 臬陽公身后跟著的大小官員嘖嘖稱奇……前段時日聽說這陸大人是西秦出身,后來又聽人說是栽贓陷害,實則乃是東滄侯陸延的遺珠。 ……看這身形氣度,倒真是頗有東滄侯昔年遺韻。 將臬陽公迎入了靈堂后,外面的侯府家仆又報道—— “梟衛府府主,武威大統領,趙玄圭到!” 梟衛…… 梟衛到處,必有枝節橫生。 “丫頭?!濒柟@然是知道她在梟衛的案底沒清,靠著侯府庇佑才沒被帶走。 “公爺稍待,我去迎上一迎?!?/br> 臬陽公擰眉望去,梟衛府主趙玄圭他是知道的,似乎比之副府主高赤崖要稍稍低調些,直接受命于皇帝,常年也不在府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遠遠見得陸棲鸞似是與趙玄圭寒暄了兩句,隨即,趙玄圭便高聲道—— “……今日侯爺仙歸,本不該說些朝中政事,但剛剛遇見了謝相,本官也不得不問上一問……陸少師,若無新侯,可否將侯爺的虎符交出,由梟衛暫且保管?” 東滄侯遺骨未寒,便來要兵權? 臬陽公沉怒道:“老夫還未死,豈容爾等小輩欺上門來?!” “侯爺息怒?!标憲[回頭一揖,隨后對趙府主道:“按理說,要過了侯爺頭七之后,方才辦軍權交接之事,府主做事向來有因有果,此次又是因何急著要虎符?” 這樣的場面,若是放在半年前,陸棲鸞早就按捺不住了,而現在,以前慣有的尖銳之感斂去,就像是……就像是謝端言談間的神色一般。 “今年煞冬,陛下又龍體有恙,本官怕朝中有不臣之心,為社稷計,理當收歸軍權以安人心?!?/br> 官場話,陸棲鸞聽過就知道他的意思,謝端雖與左相表面上達成立三皇子的共識,但兩邊都沒有徹底信任對方,因此在立儲斗爭中,要加大手上的籌碼,但無論是皇子還是朝臣的支持,說到底……都及不上軍權。 謝端要軍權,是要挾天子,趙府主要軍權,是怕軍權落在謝端手里后,他便不再受武力制約了。 梟衛要的理所當然,陸棲鸞知道與梟衛說道理自然是說不通的,看著他道:“近日朝中多風雨,下官知趙府主擔心社稷安?!贿^,早在侯爺在世時,虎符便已交給了新侯,今后皇城之安危,新侯也當一肩挑起,趙府主不必掛心?!?/br> 趙府主神色微冷,道:“你已將虎符交于謝相,怎未上報朝廷?” “我沒有交給謝相?!?/br> 在眾人愕然的神色下,陸棲鸞道:“我就是新侯?!?/br> 府中到場的朝臣足有上百,雖然早有猜想,但當她話一說出口時,還是覺得荒謬。 “陸大人,開國以來,可沒有女侯之前例?!?/br> 有保守的官員當即發難,陸棲鸞像是早有準備,看著那人道:“開天辟地以來,赤龍山也未出過龍騰之象,大人可想要與我在侯爺靈前爭辯?” 前一個在朝堂上爭論陸棲鸞出身不正的,現在已經在邊關搬磚了。而且……這是在東滄侯的靈堂上,要爭論女侯是否合理,那就等同要把東滄侯一系的武官全部得罪死。 趙府主道:“陸大人,退一萬步說,東滄侯要立世子,也該立謝相才是,何時到了你頭上?” “我為嫡女,他為義子,傳嫡不傳外,有何不可?”陸棲鸞對周圍扎在身上的怪異視線視若無睹,道,“若是府主擔心禁軍不服我指揮,大可放心?!?/br> 她剛一說完,四下人群里走出三四名禁軍武官,甚至有兩位,幾乎與趙府主平級。 “趙統領放心,侯爺生前已交待我等聽命于陸大人,無論宮中發生何事,我等皆會拱衛皇城之安危!” 嘖,晚了一步。 所謂軍權之所以存在,重中之重就是需得要武官懾服,武官若不聽號令,哪怕是虎符在手,也不過是廢物一件。 臬陽公寒聲道:“說到底世子誰屬,是東滄侯府之家事。如今禁軍將領皆已表態,趙統領還有什么話說?耽誤了東滄侯喪儀,老夫怕你擔待不起!” “好?!背隽诉@樣的意外,趙府主神色明暗不定,片刻后,抱拳道:“今日是本官得罪了,陸大人既承爵位,便不宜再掛職梟衛府,打算何時辭官?” “待侯爺下葬后,我便與梟衛有交待?!?/br> 送走趙府主后,周圍的官吏聽著這風聲,便知道這個不得了的女官,怕是要在這場朝政亂象里分一杯羹了。 “陸大人……不,今日之后便該改口叫陸侯了,何時得空,還望過府一聚?!?/br> “本官也是,小女仰慕陸侯許久,明年立志考女官,還望陸侯閑暇之余指教指教?!?/br> 一一答謝完這些示好的官員,待送走同樣表態鼎力相助的臬陽公后,陸棲鸞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棲鸞?!?/br> 她猛然回頭,只見老父站在角落里,朝她輕輕招手。 “爹?” 陸棲鸞左右看看,繞過人群到了陸學廉面前,眼圈微紅。 “爹你怎么來了?” 陸學廉這段時日像是老了許多,見女兒還是以往那樣,臉上露出笑容:“這段時間不敢來找你,怕梟衛查到,今天給侯爺來吊唁,就想來看看你?!?/br> 說著,他讓家仆拿出一只食盒,道:“過年了,這是你娘讓爹給你帶的餃子,你不愛吃韭菜,你娘怕你吃不慣,昨夜起來做的?!?/br> 餃子還是熱的,陸棲鸞揉了一下眼睛,道:“爹,我沒事,等朝中的事定了,我就回家?!?/br> 陸學廉嘆了口氣,道:“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掛懷,今日看你處事利落,爹也有點放心了。爹從吏部那兒得了消息,下月初便要離京調任湘州別駕……你放心,湘州和梧州府僅僅百里之遙,我和你娘也正好可以看看池冰過得如何了?!?/br>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出調地方,雖然是貶謫,但也好過被京城風雨吞沒。 陸棲鸞心頭重擔稍減,道:“山遠路遙,我怕娘受不了……” “我們沒事,就是留你一個人在京中,爹娘不放心?!彪m然不放心,但她現在的位置,陸學廉也知道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只得道:“我們出京后,記得每月……不,隔半個月就來一封信,好叫爹娘知道你過得如何了?!?/br> “家里不用記掛,我……” 陸學廉到底還是擔憂,正想多交待兩句,便見陸棲鸞身后有人走過來,寡淡的眉眼透出一絲年華蛻變的成熟,道—— “陸大人放心,她之安危,我保?!?/br> 樂文小說|” “你……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