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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星火的身影風馳而入,轉眼見寒芒已然削至鹿獠眼前。 “何方賊子!” 鹿獠躲過那劍,見那黑衣人一把將桌上的遺譜抓在手里,大喝一聲,厲掌拍出,帶出的掌風將空氣撕得作響。 鹿獠武風兇橫,殷戰見遺譜到手,不欲與他糾纏,草草對了一掌,便覺得筋rou發痛,心道這人不愧是南武林盟主,須得在五十招內結束,否則拼起根基來那就跑不了了。 二人從里間打至門口,眼瞧著抓住個縫隙,正要脫身跳上墻頭,忽然側面襲來一桿烏槍—— “誰人敢闖我寨……你!” 完了,鹿青崖也來了。 都是朋友,沒必要說話,只看眼睛也認出來了。 殷戰想這下他跟鹿青崖的梁子要結大了,忽然聽見里面的,葉扶搖忽然哎呀一聲,退到一側以一種十分假的腔調道:“盟主救命,房頂有人!” ——臥槽你大爺! 房頂上的陸棲鸞匆匆爬起來,剛想躲,忽然身后瓦片一響動,有人把自己一把撈起,夾著閃至一側,隨后房內鹿獠抓起一面沉重屏風,往上一擲,只聽一聲轟然亂響,竟生生將房頂砸穿。 “宵小匪類!滾出來!” 陸棲鸞險些被砸,驚魂未定地抬頭,愣道:“你不是回去了嗎?” “軍中有變,不宜久留?!?/br> 蘇閬然剛扔下這句話,下面的鹿獠便一掌劈斷承重的木柱子,腳下木梁立時發出崩潰之聲。 “劫持我,去把下面那個救走!” “那是誰?” “東宮跑了的那個!” ……今天晚上,真是亂。 蘇閬然無法,只得配合著陸戲精拿刀背虛虛抵著她的脖子,躍入院中,還沒等他組織好言語,便聽陸棲鸞嚎道—— 蘇閬然:“……” 鹿青崖正與殷戰纏斗,回頭一看,腦子轟然一亂,待看見蘇閬然的面貌,頓時大怒:“是你!放開小鳥兒姑娘,我留你全尸!” ……不不不你都說要他的尸體了這是想要救我嗎?! 陸棲鸞心想這可能是江湖人放狠話順嘴溜出來了,忙喊道:“救命??!那陸狗官派人來抓我回去了?。?!” 陸狗官這邊廂演得入戲,那邊匪首顯然著了她的演技,急得上火:“你想要什么好說,拿女人當盾牌算什么男人!” ……發生這樣的事,其實他也不想的。 “我……” 見蘇閬然不明情況,陸棲鸞作為一個人質再度搶話道:“你不要管我!這狗官是想要那張人皮,千萬別答應他什么備馬開寨門的要求!就算我死也不要讓這狗官逃了!” 蘇閬然面色木然道:“按她說的做?!?/br> 鹿青崖咬牙對一臉懵逼的殷戰吼道:“殷戰!我當你過命的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投靠了朝廷!” ——不,你誤會了,他剛剛叛出朝廷。 殷戰一愣,險些一掌讓鹿獠打中,連連避開,道:“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那邊鹿獠已將殷戰壓了下風,怒聲道:“青崖!還不動手將賊官拿下!” “可義父……” 鹿青崖已經為個女人破了太多的例,鹿獠不由轉頭看了一眼葉扶搖,想起昨夜又提及時,他說近日寨中有婦人會妨他之大業,雖未點明,但也曉得定是陸棲鸞無疑。 “世上婦人千千萬,有什么可惜的!為父代你斷了這禍端!”鹿獠心中生怒,向來殺伐果決,攢起十成功力,劈向陸棲鸞。 這招似掌實爪,看著是打向蘇閬然,實際上卻是奔著陸棲鸞去的,這一掌若是拍實,便是熊羆也能讓他撕下一一塊骨頭。 蘇閬然看出此招難接,將陸棲鸞輕輕推至一側,雁翎刀調轉,年紀輕輕的少年郎,面對武道巨擘,竟也不避,而是迎鋒而上,鏗然一交擊,鹿獠本欲一掌斃敵,卻不料對方根基渾然不似他的年齡半分,大喝一聲,攢起左掌再補一擊。 轟然一聲巨響,陸棲鸞回過神來后,便只看見蘇閬然身后的土墻直接被巨力打穿,但似乎并未分曉,只聽追出去的鹿獠大聲道—— “好小子,官軍里竟有這樣的人物!假以時日,天下罕有人與你爭鋒,可惜……你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不一定……” 陸棲鸞聽見后面幽幽飄來一句,鬼使神差地望向身后從一片瓦礫中徐徐走出來的葉扶搖,后者正望向遠處的夜空。 遠處,飛起一片連綿煙火。 “你看,官軍進攻了?!?/br> 于堯晃了晃茶盞里的清茶,道:“諸位將軍倒是好定力, 再者, 不就是個接應的人選沒定嗎?就算你二衛能力有限不能報效皇恩, 到時候也有本監軍接應, 定然萬無一失, 就算寫起折子來,也好看點,不是嗎?” 攻防變陣之術,只有經年累月cao練士卒方能掌握, 于堯一介文官, 平日里就會紙上談兵,哪懂半分軍事? “于監軍, ”虎門衛的鄭統領壓著火氣高聲道,“青帝寨能在南嶺盤踞數十年, 必有其詭譎之處!若一旦進攻失利, 右軍無法及時呼應, 我們這兩萬官軍可是要深陷南匪腹地的!” 于堯冷笑道:“出征時說得多好呀,說區區南匪,以我官軍之威定當手到擒來。如今本官算是明白了, 鄭統領的意思是,朝廷每年砸上千萬兩銀子養軍,就養出一群懦夫?” “于堯!你手下主簿私吞軍餉別以為沒人看見!” “好呀,本官的話都敢不聽了,我看你們是想造反!給本監軍把這逆賊拖下去重打一百軍棍!” 眾將心里有火,但無奈于堯是從都察院來的,有直稟上意之權,他們這些武將不會說話,若是讓他惡人先告了狀,便是去朝堂上喊冤也喊不過文官的嗓門,只能連連代鄭統領告罪,立下軍令狀讓他去前線戴罪立功方才了事。 見兩衛的人到底還是聽了他的話,于堯面露得色,聽見他手下的賈主簿賈炳求見,讓眾人去指揮進軍之事,這才讓賈炳進帳,繞到后面道:“事情可辦妥了?” 賈炳道:“如大人所料,下官將那人皮給了鹿獠后,他便滿口答應了,到時上面給的好處我們四六分?!?/br> 于堯略一點頭,又不滿道:“什么叫四六分,單單那幾十萬兩軍餉,喂完了剿匪的軍隊,余下的還能嘗到幾分葷腥?這樣吧,等到那兩衛的缺空出來之后,軍報就報慢些,再拖它一個月半個月的?!?/br> “大人,這地方蚊蟲這么多,有什么好拖的?!?/br> 于堯照著賈炳的腦袋拍了一巴掌,低聲喝道:“拖著等賑災啊,會不會做官啊你!梧州府都給叛軍燒了,賑災的事當然要握在我們手里!” “那萬一叛軍的真要坐大了……” “怕什么,天塌下來有上面的人頂著。打輸了是武官的事,咱們倆最多降個一級半級的,有銀子在手,等風聲過去,還愁官帽不高?” 二人相視一笑,仿佛外面的戰火紛飛永遠燒不到他們這兒一般…… …… “大敵當前了,幾位是打算繼續在這兒切磋武藝,還是兩邊都收一收,各干各的事去?” 戰圈之外,葉扶搖那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