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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能娶得安心不是嗎?” 其實想一想,先前那幾個未婚夫,都是因為自己犯了事兒才被陸棲鸞懟進牢里的,假如他們不犯事,陸棲鸞的態度還是很寬容的。 “平亂?你這是什么意思?”鹿青崖捕捉到他話里的細節,目光微微疑惑。 平亂平亂,平的是亂,至于什么亂……自然不言而喻。 殷戰肅容道:“我想你去應下朝廷的招安?!?/br> 鹿青崖臉色變了,站起來閉上眼道:“兄弟,你我雖然有過命的交情,但這種話還是免提了。當年你也是見過的,朝廷就差跪在易門面前請那些人出山,何等的禮賢下士……不過轉眼的功夫,江山一定,說殺就殺,一個都沒放過。寨中的兄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便是想金盆洗手,哪一個不是案底累累?我明說了吧,招安此事,就算是義父開口答應,我也非要一抗到底?!?/br> 這就是沒法妥協的地方,這些綠林匪的案底實在是太多了,盡管也有不少除魔衛道的英雄事跡,但打家劫舍終歸沒少干,就算是從了良,經過這一波叛軍洗禮的百姓首先就不會同意。 殷戰一時也沒能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話,嘆了口氣道:“起義一事終究發在梧州,而梧州在楚境中南,一旦朝廷調集南方各州各郡的兵力,不止保不住你的兄弟,我怕到時你……” 鹿青崖打斷他道:“別說了,再說一句,你我朋友都沒法做了,我還想你喝多一杯我的喜酒,別酒還沒冷,心就先涼了?!?/br> ——我是怕你尸體都涼了再說這話就晚了??! 鹿青崖顯然是聽不進去的,外面的隨從進來說又由于一批梧州豪杰聽說他娶親,來相賀順便借此投靠,他便讓殷戰在這兒稍等,一會兒回來再找他。 院子里就剩下殷戰一個人,心如亂麻。 里面聽窗根聽了好一會兒的陸棲鸞見外面沒人了,方開了一條門縫,露出一只眼睛道—— “下官見過殿下?!?/br> 殷戰表情扭曲道:“不是聽說你去崖州請謝端出仕嗎?你咋跑到梧州當人家的壓寨夫人來了?” 陸棲鸞:“回殿下,下官是無辜的。被賊寇無端劫來賊寨,當做是被狗官戕害的良家女子,為周全己身,無奈不得不出賣色相周旋至此,讓殿下見笑了?!?/br> 殷戰頓生同情:“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我跟鹿青崖私交還行,要不等會兒我跟他說一聲你是故人之女,把你帶走你看怎么樣?” 陸棲鸞:“不行,下官為國為民一腔赤誠,左右都耽誤了請謝公出仕的行程,不禍禍賊寨點什么將功抵罪,我怕回去后御史臺又要噴我?!?/br> “人家知道你在京城的豐功偉績嗎?你一個姑娘家,總不能真的嫁過來吧,陸大人知道你這么犧牲嗎?” 陸棲鸞道:“事到如今,下官還有什么不能犧牲的?!?/br> 殷戰聽得悲從中來,看了一圈周圍的紅綾,道:“你是不是已經看破紅塵了?” 陸棲鸞幽幽道:“我沒有看破紅塵,只是命運弄人?!?/br> “那你騙鹿青崖的心干啥?” “不騙您以為下官如斯嬌弱之身能在敵營活下去?您覺得我臉上畫著兩朵遺世獨立的白蓮花?說到底下官之所以到這梧州來,不就是因為殿下撂挑子不干,讓下官不得不千里迢迢來南嶺找新首輔坐鎮朝堂?” 滿腹怨氣地懟回去兩句,果不其然看見殷戰臉上有些慚愧之色,陸棲鸞的心里終于代皇帝受到些許慰藉。 “廢話下官就留著以后說,剛剛也聽見了,殿下想招安的心思是好的,但怕是不了解個中內情?!?/br> 殷戰見四下無人,靠近了些問道:“什么內情?” “官軍的監軍于堯和鹿獠有所勾結,我親眼所見,他帶了官軍的布防圖給鹿獠,又許諾他私自調了官軍的軍餉,恐怕還透露了官軍糧草的行軍路線,用以資敵?!?/br> “于堯……這人不少都察院的左丞嗎?是誰的人?” “都察院本來是兩邊不靠,上但次聶言的事漏出去些左膀右臂,我猜左相的人急了,便讓自己插在都察院的人緊著四衛的職位盯,想趁梟衛動手查他們之前先掌握京中的武備。說點不好聽的,這事若真讓他們辦成了,將來逼宮奪位也不是沒有可能?!?/br> 殷戰坐在石階上支著下巴想了片刻,搖頭道:“父皇這幾年殺的人不少了,他們猖狂不了多久,至多一兩年就完了?!?/br> “殿下,”陸棲鸞想起當日在宮中皇帝對公主說的話,不甚贊同道:“做父親的并不會永遠都那么強大,他總會老的。我們做子女的靠父母庇佑才活到這么大,不能因為習慣了養育之恩,就覺得什么困難他們都能應付……這可是整個國家?!?/br> 殷戰默然片刻,心里也有些五味雜陳,道:“是我對父皇當年做下的事心結難解,走得魯莽了?!?/br> 陸棲鸞不由得想起那一夜官道上,鹿獠對官軍叛徒的要求,問道:“可是易門之事?” 殷戰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偷聽到鹿獠和那叛官接頭時,說讓官軍把軍餉和易門之主的天演遺譜交給他,軍餉我能理解,天演遺譜是什么?” 殷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險些跳起來:“糟了,天演遺譜上記的是我大楚的龍脈!絕對不能落在叛軍手上!” 陸棲鸞聽得玄乎,忙把他拉進門讓他小聲點,道:“龍脈是啥?是不是那種祖墳冒青煙的地方,鏟了大楚就要倒霉?” “不不不,你說的那是天機道,易門和天機道不一樣,天機道講究順天意承人運,陽行陽道。易門擅用玄術奪人氣運,甚至于偷奪國運。我幼年時有一個好友,為人清廉,做地方官時殺了易門三師里招陰師的一個門徒,后來朝廷延請易門出山,奪四鄰王氣成天下霸圖前,為示誠意,我父皇他……便將我好友判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把他的人頭送去了易門,這才請了那些妖人出山?!?/br> 陸棲鸞聽得心底一涼,也曉得他說的是陳年舊恨了,一時對太子隱約的埋怨也淡下去不少,道:“那,這天演遺譜到底有什么用?” 殷戰冷靜了一下,道:“天演遺譜外人看不懂,只有易門中人才懂。易門有三大流派,招陰、封骨、天演,但前兩者并不通曉玄術,只有一個天演師懂得,因而門中之皆聽天演師行事,所謂遺譜,就是天演師在任時,將一國之氣運龍眼制成遺譜,刺在背上。天演師死后,朝廷便將他背上的刺青剝了下來,就是天演遺譜,遺譜并不是什么山川地理,而是由玄術推演出來的人,這些人冥冥之中支撐國運,若是被外人發現并刺殺,國家就會分崩離析?!?/br> 陸棲鸞有些難以置信,但見他說得嚴肅,覺得此事還是避免的好,忽然想起什么,問道:“你剛剛說,天演遺譜只有易門中人才懂……易門中人,是王師命那樣的嗎?” “對,就是上回你懟進大牢里的那個……你怎么了?” 陸棲鸞猛然扭頭望向山寨正堂處,她終于知道為什么鹿獠要對裝成王師命的葉扶搖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