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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梟衛本該是這樣的,本該是這樣的…… 陸棲鸞的半張臉掩在火把照出的陰影里,手指握緊。 “……是?!?/br> 能在京城的八卦板塊里和貪官污吏一較長短的就只有狗官貴族和他們的愛恨情仇了, 恰好陸棲鸞的事跡狗官和愛恨情仇都占全了,這段時間不知成為了多少人下飯的佐料。 有些津津有味, 有些人味同嚼蠟。 “??!” 演武場上,又一個身長七尺的壯漢橫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墻上滾了兩番,昏了過去。 沒人叫好,觀戰的將官都噤若寒蟬, 唯恐成了下一個演練對象。 日光落在少年人清俊的側面上, 汗水沿著眉弓滑向眼角,又在落入冷淡的右眼前之前被甩去。 軍人常年的殺戮與禁欲中和了少年人在這個年華應有的秀美,情緒上分明已近泄憤的狂態, 面容上卻仍然是冷淡而漠然的, 仿佛那種本能的自律正在死死壓抑破爛而出的情緒。 “……蘇都尉,這都昏過去第二十個了, 咱們今天是不是練得太過了?” 雁云衛的一個主簿勸了他兩句,蘇閬然在臺上仃立了半晌,走下臺子說了一聲歸營, 臺下的將官這才精神一松。 “他這是怎么了?軍人靠熬資歷,這么快就升官了,應該高興不是嗎?” “誰知道年輕人怎么想的,那梟衛府的那陸司階,跳了兩級呢,不也整天精神不振的嗎?!?/br> “女官哪兒能跟男人比,嘿嘿~她是怕嫁不出去熬成了老姑娘吧?!?/br> 那說小話的人嬉皮笑臉的, 忽然見面前的同僚表情凝固了,疑惑間,忽然肩頭一緊,整個人被捏著肩膀被一股怪力提了起來。 “蘇、蘇都尉?!?/br> “忘了說一件事,下個月帝駕出巡祭天,你精銳營負責護衛,今天起,每天去繞內城跑一百圈加訓?!?/br> “一百圈?!” 蘇閬然冷冷道:“你想繞外城跑?” “不……不、是是是,我馬上去!” 被罰的將官心里苦……明明沒升官之前是多么聽話安靜的娃兒,升了官就越發兇殘,官場真黑暗。 一側,雁云衛的主簿看得嘆了口氣,走過來對蘇閬然道:“這兩日到底是誰惹著你了?馬上下半年梟衛的一年一度更換處刑人日子要到了,你這么鬧脾氣,讓統領聽見了,借調去了如何是好?” “處刑人?” 梟衛直屬皇帝,雖有先斬后奏之權,但也并非毫無限制,其限制便是內部的“處刑人制”,每年六月初頒布,梟衛中六品以上之人均要設一“處刑人”,負責監視該梟衛,一旦發現梟衛有叛亂或其他死罪,“處刑人”便可直接動手肅清。 處刑人的人選一般是從梟衛內部互相選出,但總有多出一兩個沒有分配到處刑人的,便要從同級的四衛處半借調一些人。 被借調的人沒有什么好處,搞不好會得罪梟衛,然而如果監視不當,還要被問責,是以大家都不愿意去。 大致了解了一下,蘇閬然道:“那今年梟衛多出多少人?” “嗯,我看看……”主簿翻開筆錄點了點,道:“還是如往年一樣,梟衛的趙府主由高都尉當處刑人,高都尉的處刑人是周弦周校尉,以此類推……一共有三十三組,正好多出個女官?!?/br> 蘇閬然拭汗的手一頓,愣道:“女官?” “是啊,梟衛也是的,女官能做什么,還非要借調個處刑人嚇著人家姑娘?!敝鞑竞鋈幌氲绞裁?,又問道,“這個陸司階不是之前跟你一道去賀州破了那**案的嗎?你們熟呀,要不今年就你吧,也不用得罪人不是?” 蘇閬然:“……” “你看,處刑人這種生殺大權交給陌生人多嚇人呀,還不如交在認識的人手里,你說是吧?” 蘇閬然:“就這樣定吧?!?/br> 當日放衙后,蘇閬然想了好一會兒,不知經過了什么迷之腦回路,他總覺得這之前,他得先去跟陸母匯報一下這件事,畢竟陸母對他還挺好的,兒子去崖州當官后,一腔母愛無處安放,老讓人給他送點心。 這么想著,蘇閬然便轉去了陸府。 “蘇校尉……呸瞧我這記性,應該是蘇都尉,夫人還打算讓小的明天給你送一籠棗泥糖糕呢,您來的正巧,這才剛蒸好?!?/br> “陸夫人有心了,嗯……陸司階回來了嗎?” “還沒呢,昨晚說是有緊急公務,一夜未歸,估計要晚上才回吧?!?/br> 梟衛府經常有這樣的突發事件,如今陸棲鸞升了官,自是比不得先前做校書那般清閑。 陸府的家仆正要把蘇閬然請進屋,忽聞街那頭傳來一聲凄厲的嘶鳴,一頭瘋馬撞開一輛拉貨的小車,拉著身后華貴的馬車發狂地向這邊沖來。 “哎哎哎這——” 陸府右邊不遠處便是座小石橋,橋上正緩緩走著一對老夫婦,車夫奮力地拉著韁繩,但無濟于事。 眼看著那瘋馬車就要朝橋上沖去,蘇閬然擰身便沖了過去,眼疾手快,抽刀一個斜斬,將車轅斬斷,隨后縱身躍上瘋馬后背,右手抓住馬頭上的鑲金轡頭,擰身一扯,瘋馬長嘶而起,扭動了一會兒,因馬腹被夾得喘不過氣來,扭動掙扎了一會兒,便慢慢平靜下來。 拍了拍馬脖子,又仔細查看了瘋馬的眼睛,蘇閬然發現這馬既不是受驚也不是生病,好像是因為什么中毒致瘋。 揣著疑問回馬走去,便見那被砍斷了車轅的馬車正面翻到在地上,剛好堵住了車門,讓里面的人出都出不來。 “早知就不駕這輛雨用的馬車了,這封死的車門的真難開!”車夫抱怨著。 ……貴府的馬車為何還分晴用雨用? 蘇閬然看了一眼金轡頭,估計是有錢人的講究,問道:“可需要幫忙?” 那車夫試圖扶了一下翻倒的車,但因那馬車上用的木材太講究,車上裝飾還鑲滿了牙雕等物,莫說扶起來了,連推都推不動,急道:“還請公子來搭把手,車里是臬陽公世子,今日救命之恩必有重謝!” ……哦。 蘇閬然見義勇為的心頓時滅了一半 ,不情不愿地下馬道:“你們這是去——?” “世子昨日和尚書府的姑娘約好了,要給她送個狗房,您瞧這狗房剛打好正要送來,哪知這該死的瘋馬誤事,今日怕是去不成了?!?/br> 蘇閬然:“……” 蘇閬然,年方十六,軍旅生涯中基本上沒干過錯事,今天人生中第一次覺得……自己手賤了。 ……讓這位世子安安生生地隨著瘋馬西去多好,為什么要拔刀相助? 蘇閬然也就是這么一想,讓車夫讓開,收刀回鞘,隨后在車夫震驚的目光下,徒手將整座翻倒的馬車扶了起來。 “嚯……這位軍爺,真是神力啊?!?/br> 車夫半晌合不攏嘴,直到馬車里傳出一聲嘶痛,這才連忙打開車門:“世子、世子你可還好?” 車里一股血腥味,臬陽公世子一身白衣,此時右臂上劃出一個不小的血口,整個袖子都被染紅了。 “世子,你這……” “撞在狗房棱角上了,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