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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閬然:“你去和王大夫看花看太久了?!?/br> “不至于吧就看個花……”陸棲鸞說著,臉色慢慢變了。 蘇閬然顯然也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我們都喝了王大夫的藥?!?/br> 蘇閬然提起刀就走,陸棲鸞在后面又喊道—— “你等下,一般湯藥大多有助眠的……哎呦!” 陸棲鸞走得急,一下子被地上一條灰撲撲的鐵鏈絆了一下,好在蘇閬然反應快,轉身就扶住了她的肩。 “嘶……廂房哪兒來的鐵鏈?!?/br> 雖是沒摔著,但小腿還是磕在門檻上了,陸棲鸞揉了兩下,低頭一看,只見是一條細長的鐵鏈,另一頭栓在木床床腳處,似乎是別人進來搬東西時,不小心給踢了出來。 蘇閬然剛才沒注意,現在看見了,面上疑惑起來:“好奇怪,百姓家怎么會有這種鏈子?!?/br> “什么鏈子?” 蘇閬然把鐵鏈收回來,提起有鐵銬的一頭給陸棲鸞看:“這是栓人的鏈子,鐵銬剛好用來銬住人的腳踝,犯人或是奴隸就跑不了?!?/br> 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柳四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現在沒時間查,以公主的事為上?!北M管這么說著,陸棲鸞仍然覺得,一個村子出了兩件怪事,這二者之間,說不定有什么聯系…… “那先去找王師命?” “不,先去找葉扶搖,早上我聽人說他和王師命談了一夜藥方的事,如果王師命沒有一夜都待在祠堂……就直接去抓了他?!?/br> …… 祠堂還是一如之前那般,下午時分,釀釀意外地沒有躺在地上睡懶覺,而是坐在臺階前,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盯住房門的方向。 陸棲鸞來得急,一進祠堂便先找灑掃祠堂的村民。 “王大夫回來了嗎?” “還沒呢,”村民一臉苦色,“下午又多了一個染病的,就是昨夜那燒墳地的柳柱,王大夫怕是要到夜深才會過來了?!?/br> 又多了一個? 陸棲鸞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快步走進后院,上來就猛敲葉扶搖的門。 “喂喂喂喂喂賊醫!你還活著嗎?!活著就吱個聲!” 門里的人似是剛醒,啞聲回道:“小點聲,前堂都是死人,你這么吵,小心晚上鬼就該來找你了?!?/br> “說啥呢,沒死的話我有點事兒想問你?!?/br> “嗯……也是,陸大人若無事也不會專程來關心同僚,說吧?!?/br> “昨天夜里,你跟王師命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這問法十分古怪,加之陸棲鸞語氣十分認真且憤怒,里面陡然沉默了一會兒,大約是組織了片刻語言,方才徐徐回道。 “陸大人明鑒,葉某身患潔癖,無藥可醫,萬萬無有與他人抵足相眠的癖好?!?/br> 哦,難怪聽馬主簿說你這么大了還沒成家,真是該。 陸棲鸞跑了一瞬間的神,猛搖頭道:“不是這個,我是想問,昨夜王師命是不是一整夜都在你這兒?沒有去別的地方?” 房內又是一陣咳嗽,道:“那是自然,也正是因昨夜談了通宵,待今晨天亮時,我便患了風寒?!?/br> 是嗎? 陸棲鸞問過之后,仍然放不下心中的疑慮,又問道:“那……你昨天有沒有喝過王大夫防疫的湯藥?難道不覺得困倦嗎?” “湯藥里加了一味安神草,好讓藥力發散開,尋常人初用此藥自然是會困。只不過在□□弱多病,常年服藥,有些藥或……毒,已對我無用了,些許安神草亦不在話下?!?/br> 是這樣…… 陸棲鸞問罷后,讓葉扶搖好好休息,便出了祠堂的門。 等候在外面的蘇閬然見她一臉沉思,問道:“可有問到什么?” “沒有,他說王師命一整夜都待在祠堂,絕無可能出來擄走公主?!?/br> “那接下來是要直接去問王師命嗎?” 陸棲鸞抿了抿唇,道:“這樣吧,按我的法子來,若無意外,今夜就能知道這村子里的古怪……” …… 柳四山的夜霧總在日頭落下時便起了。 山間的水汽仿佛溪流的靈魄一般,從幽謐的山林深處,自淙淙的溪流間蒸騰而起。 陸棲鸞找了半日,一無所獲,夜里站在窗前,向外看去,遠處的燈燭依次模糊起來,同時雨水打在房檐上的聲音響起,掩蓋了窗前細細的風鈴聲。 陸棲鸞坐在榻上未動,閉目等著什么。 待到窗外的燭火被雨水打滅了,門外便有人踏上竹樓的響聲傳來。 陸棲鸞睜開眼,只聽三聲敲門響,一個清俊修長的人影映在門上。 深吸一口氣,陸棲鸞慢慢打開門。 “……王大夫,你回來了?” 醫者撐傘而來,待傘沿抬起,浸得半濕的發絲貼和在他臉側,露出那張過于溫和秀美的面容朦朧得不似人間人,宛如夜霧里走出來的魑魅。 “陸姑娘?!?/br> 好看的唇角微微揚起,看著陸棲鸞的目光浮現一絲恍如用情已深的柔色。 “我來給你送藥?!?/br> 陸棲鸞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忽然想起葉扶搖的話。 ——小心晚上鬼該來找你了。 第二十九章 良藥?□□? 陸棲鸞小時候三觀曾經極度扭曲。 有一段時間,跟陸母去看戲,戲里有個配角,演的是一個小國的王子,他通過篡位當上國王,荒yin暴虐無惡不作,但因為演王子的伶人長得玉樹臨風一少年,陸棲鸞便只顧著舔顏其他啥都顧不得。 陸池冰十分鄙視他姐:你光瞧著人好看了,沒看他殺人放火嗎? 陸棲鸞當時十分果決地表明了她的態度:他長得好看干什么我都原諒他! 正所謂三歲大七歲看老,眼下陸棲鸞顯然是又回到了小時候。 “……賀州潮氣盛,你從北方來,怕是不適應此地氣候。我熬藥時,便又專熬了一罐,添了幾味蒼術、綿茵?!?/br> 陸棲鸞盯著棕紅色的藥湯片刻,喝了幾口,咦了一聲道:“這藥……好像沒有昨日那么苦?!?/br> 王師命垂眸道:“昨日見你怕苦,便用甘草調過了,不苦的?!?/br> ……簡直了,除了她爹娘,還沒人待她細致到這份上過。 不,小時候她娘還會捏著她的鼻子灌過她苦藥呢,這人簡直比她親娘還像親娘。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有什么能幫忙的就交給我吧,待過兩日我走了,便幫不上你了?!?/br> 王師命眼底似是閃過一絲失落,道:“也是,過兩日陸姑娘便走了……” “王大夫在這里待得這么久,有想過此間事罷去何處嗎?” 王師命斂眸道:“我本是一游醫,恰好到了賀州,官府有召,我又對疑難雜病有些興趣,便來了,以后的事……并未想過。陸姑娘是京城人氏,想來總是要回去的,還未問過你打算在賀州待多久?” “我……”陸棲鸞頓了頓,道,“這兩日你也聽說過了,我是京城的一個小衙門的女官,京里一個郡王的縣主要來賀州出巡,我便跟著來護送,要回去的時候自然是要走的。你醫術這般神妙,可有意愿上京一游?” 王師命笑了笑,道:“京中也并非沒有去過,只是昔時遭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