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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來?!?/br> 陸母道過謝,給小吏封了銀錢,拆開信細看片刻,突然眼神一凝,掃了一眼陸棲鸞,不待兒女相問,便把信紙折好塞進袖袋里,對陸棲鸞道:“棲鸞,跟娘過來?!?/br> 陸棲鸞一臉茫然地跟陸母到了官邸中庭的一處花墻后,看她娘一臉沉重,不禁發散思維道:“莫非我爹不是被公主看上了美貌,而是被陛下看上了美貌從此上得龍床下得朝堂平步青云了?” 這一次陸母沒有揍她,而是聽了這話后,看著她好一陣唉聲嘆氣,說:“棲鸞啊?!?/br> “娘您說?!?/br> “看過咱家隔壁朱秀才寫的宮斗話本不?” “看過,咋的啦?” “你這張破嘴,放到話本里,都活不過第三回的?!?/br> 陸棲鸞:“……” 陸棲鸞:“娘,俗話說,母不嫌兒丑,你要對我懷抱希望,我才有志向爭當豪門貴婦?!?/br> 陸母憂傷道:“你現在不用愁當不當豪門貴婦的事兒了,剛剛你爹面圣的時候,陛下知道咱家有個適齡的女兒,便說太子也到了適齡的時候了,該是找個正妃把心定下來,叫你爹改日帶你進宮去相看相看——” 陸棲鸞先是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一臉沉重道:“娘,不必擔心,爹如今一入權閥深似海,想必在朝中已是如履薄冰,正是女兒報答養育之恩的時候,就讓我來當這個政治的犧牲品吧?!?/br> 說著,陸棲鸞扭頭就往外跑:“池冰我去年塞你書箱里的胭脂盒兒呢?你姐我要上天了!” 陸池冰遠遠地暴怒道:“你嫌上妝煩別老把這些脂脂粉粉的塞我這兒!明天我怎么跟學監解釋!” 陸母吼道:“大小姐犯病了,快抓回來!” 一頓雞飛狗跳后,陸母正襟危坐主位,陸小弟翻著白眼侍立一側,陸棲鸞被兩個健婦押上堂前,氣氛一片肅殺。 陸棲鸞道:“娘,咱們得講道理,我這是為咱們家犧牲小我,成就我爹的青云大道。您看看別人家的父母,哪個不是得對年少叛逆的兒女cao碎了心磨碎了嘴才強行扭成的瓜,您女兒已經很甜了,您又何苦再往酸了扭您說是不是?” 陸池冰:“你還是閉嘴吧?!?/br> 陸棲鸞:“我就不?!?/br> 陸母:“你閉嘴!” 陸棲鸞:“哦?!?/br> 陸母嘆了口氣,又道:“你啊,雖然平日里愛耍嘴皮子,但自幼聰慧過人,在遂州的時候暗地里幫襯著你爹破了不少案子,池冰這個榆木腦袋是萬萬及不上你的……” 陸池冰頓覺委屈:“娘……兒怎么說也是遂州府的解元,不至于淪落為榆木一塊吧?!?/br> 陸母無視了兒子,又道:“就像你剛剛說的,你爹現在雖然是平步青云了,但前刑部尚書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中渾水太深,爹娘都不想你去淌。更何況東宮妃位向來是世家大族必爭之地,陛下如今這么一說,雖是天大的榮耀,但咱們家廟小吃不下,別沒得反遭了殃?!?/br> 陸棲鸞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娘的意思,剛剛我也想過了,陛下金口玉言這事兒是不能坐等的,能不掉腦袋擋回去的借口無非婚喪二事。咱家九族之內數來數去,不出意外的話離祖墳最近的就屬我爹了,喪道行不通,只能我路上搶個人暫且訂個婚躲過這段風頭,娘是這個意思嗎?” 陸母道:“上街抓人就免了,娘未嫁之前和如今京城冰人府的陳嬤嬤認識,待午后你打扮一下便跟她去冰人府掛個牌子造冊,上了冰人府的姑娘便是半嫁之身,需得一年內嫁出去,而皇族選妃是絕不會在冰人府選的,如此你也便有了周旋的時間。此事要趕在你爹回來之前辦好,你且去吧?!?/br> 陸棲鸞:“娘,我還有一個問題?!?/br> 陸母:“說?!?/br> 陸棲鸞一臉正色道:“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萬一那個李嬤嬤多年未見心性大變,見到故人如今兒女成雙,嫉妒之下把我拐到敵國大山里賣給熊瞎子怎么辦?” 陸母一臉冷漠道:“沒事兒,以你小時候瞎練的逃命功夫,遂州最能浪的野狍子都追不上你,滾吧?!?/br> 陸棲鸞道:“那萬一她要是對我下迷煙或者在我口脂上涂毒弄暈之后賣掉呢?!” 陸池冰:“姐,現在的人,很少有心魂如你一般污糟的,你只管放心去吧?!?/br> 陸棲鸞:“……” 第二章 相親走錯考場怎么辦在線急 “……我再說一遍,今年名額已滿,你們能站在這,都是冰人府頂著上頭的choucha為你們爭取來的。待會兒過了天街,到你們回家前,萬萬不能說一句話,他人相問,只管點頭,明白了嗎?!” 馬車前有一二十個少女,俱都妝容精致,陸棲鸞站在隊末瞟了一眼,只見說話的是個豐滿的婦人,嘴角紋路像是刀削一般,一瞪眼,前面站著的少女就是一個哆嗦。 ——你們京里人真可怕,京里的媒人也可怕,我們遂州鄉下人看不懂。 陸棲鸞只好把想問的話都咽下去,看著那婦人將一個個瑟瑟發抖的少女像趕小雞一樣趕上車,輪到她的時候,胖婦人道:“前面三輛大車沒位置了,你到那邊去找一輛朱漆的大車坐上去吧,到地方了我會叫你,明白了嗎?” 陸棲鸞:“明白了?!?/br> 胖婦人惱道:“剛剛才說了不準說話!府主最討厭沒規矩的姑娘,你這樣不聽話,到時候嫁不出去休怪我沒提醒過你!” 陸棲鸞:??? 陸棲鸞無法,只能抿著嘴唇安靜如雞地到了隊尾,可到了隊尾又困惑了,她面前有一輛大車,而五步遠的巷子邊又停了一輛,兩輛車都是朱漆色,一個沒有紋飾,另一個在車后刻著暗金色的雕梟和虬的紋飾。 陸棲鸞猶豫了片刻,見一個上面坐著一個打著盹兒的男車夫,而另外一邊的大車上,有一個穿著葛衣正在喂馬的婦人,便徑直往那喂馬的婦人走過去,婦人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好奇地看著她:“這位姑娘,有什么事兒嗎?” 陸棲鸞想到剛剛那胖婦人的兇相,呃了一會兒,拿手比劃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份牌給她看。 那喂馬婦人放下手里的馬草,接過來一看,咦了一聲,猜測道:“你是來府里考試的?刑部陸大人的千金……來我們府里考?” 陸棲鸞見溝通成功,一臉微笑地點頭。 喂馬婦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謹慎道:“我們府里考試不簡單,先前有好幾個貴女都被嚇回去了,您是認真的?” 陸棲鸞心想不愧是京里人,一眼就看出考試對于她一介遂州鄉下來的太難了。但她向來是個迎難而上的人,眼神瞬間變得十分堅定,再次慎重地點了頭。 喂馬婦人嘆了口氣,道:“好吧,令尊讓小姐帶戶籍文書來了嗎?” 陸棲鸞便把文書遞給她看了一眼,她才取下馬鞭道:“那小姐請上車吧,我便順路捎你到府里,接下來要怎么考就看你的了?!?/br> 陸棲鸞上了車后,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前面的冰人府車隊是否發動了,那婦人直接就揮著馬鞭把車駕走了,而且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