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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到底有沒有撿著啊,撿著了就還我,沒撿著就算了,問這么干什么。這是我的東西,我娘給我的,又不是你的,我干什么要跟你解釋?!?/br> 說完生氣地轉身進屋里去了。 季芳不知道自己的話沖撞了她,心里有些茫茫然的。他原地默了一會,硬著頭皮跟在她身后,也進了屋去。他看著周玉的背影在屏風后一閃,就越過那竹簾,讓到內室去了。 他看著她背影,失神,好像終于明白第一次見到她時那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他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知道望了多久,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他才反應過來。他回過頭,看到他的父親站在屋中,身披著一件灰色薄錦袍,臉色陰沉地看著他。他心一咯噔,震道:“父親……” 褚暨冷聲道:“你來干什么?” 季芳腦子里已經全亂了,見到褚暨,好像找到一棵稻草似的,激動不已地說道:“父親,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很像小妹,我想起來她長的像誰了,她長得像小妹??!她年紀也跟小妹差不多,小妹可能還活著,她是小妹??!” “父親,咱們趕緊想辦法把她叫過來問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小妹,我就是她親哥哥,你就是她親生父親??!沒想到還能見到她。咱們一直都以為她死了,其實她沒有死,她還活著,興許是誰撿到了她,收養了她,他們也過了江來了建康,上天保佑咱們能重新再相見?!?/br> 褚暨沉著臉訓道:“胡說八道什么,看看你這個瘋瘋癲癲的樣子,還有沒有一點形狀了?!?/br> 季芳道:“父親,她是小妹!” 褚暨道:“回你的屋去!” 季芳道:“父親!就算你不想承認,可她就是小妹,十年前咱們拋棄了她,害得她一個人流落在外,吃很多苦,咱們已經對不起她了,好不容易能相認,你怎么忍心再一次毀了她?!?/br> 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臉上瞬間火辣辣的。季芳耳朵里嗡嗡響了一陣,他從來沒有被父親這樣責打過,幾乎反應不過來。 褚暨嚴厲地說:“混賬,滾出去醒醒酒再說話?!?/br> 季芳怔然:“我沒有喝酒……” 褚暨道:“那就去醒醒你的腦子?!?/br> 他激動感慨,又說不出的難過,兩行眼淚止不住從眼中掉了出來:“父親,我……” 褚暨道:“出去?!?/br> 周玉在內室去轉了一圈,又聽見他們爭吵,不安地走出來,站在屏風后看著他們。她沒太聽見這對父子在爭吵什么,只是感覺他們吵的很兇,看著有些嚇人。她正要鼓起勇氣上去勸,季芳忽然落了淚,轉身大步出門去了。 ☆、煎熬 褚暨用巴掌喝令的兒子閉了嘴,然而心中已然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失態了。 那不是個好看的樣子,簡直像是氣急敗壞,完全不是一個有德行的君子該有的姿態。 然而手已經伸出去了,他也只有懊惱一下,讓下人去季芳那邊看看他在做什么。不久下人來回話,回話說:“小郎駕車出去了?!?/br> 褚暨早能預料到,這事瞞不住兒子,只是沒想到季芳知道的這么快。連玉兒,周父周母都不知道,季芳又是從何得知的呢?可見這世間的事都是千絲萬縷,縷縷相系的,他從這里不能得知,也能從那里得知,這條線斷了,還有那條線,誰知道上天做下這命運時一共拴了多少機線,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褚暨已經好幾日不曾入眠了。他不想看周玉,不想看到她。她一刻呆在眼前,他就會一刻煎熬,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墒撬植荒芸床坏剿?,一時看不到她,他會更加煎熬,更加食不下咽,睡不安眠。他又要她,又不能看她、親近她,又要時時刻刻提防她,他好像一個賊。他偷了一件東西,然而夜夜驚恐,不敢拿出來用,因為拿出來可能就會被發現。 他可是知道什么叫難了,比生難,比死更難。誰心腸歹毒,想出這等刁鉆難人的招數。 褚暨臉色發青,周玉從熱水盆中撈出一塊雪白的布巾,擰干水,走到床邊去,推了推他肩膀,讓他躺在榻上,將熱巾敷在他臉上。 熱氣熏蒸了一會,褚暨情緒稍緩。周玉側坐在榻邊,擠眉弄眼,小聲說:“怎么了嘛!” 褚暨閉著眼睛不答話,拿著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掰他的手指玩:“你不要不高興嘛,你不高興,弄的我也不高興。你不理人,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生氣,不要這樣好不啦?!?/br> 褚暨疲倦道:“我沒有跟你生氣……” 周玉瞪了他:“這屋里只有你和我,你不跟我生氣,那你說你在跟誰生氣,跟鬼呀?” 褚暨睜了眼回視她,伸手摸了摸她頭發,求饒似的說:“我真沒生氣,好玉兒,別鬧我,讓我安生地躺一會,你去找丫鬟玩好不好?!?/br> 周玉說:“那我就要跟你玩?!?/br> 她有些委屈:“你說你愛我,那干嘛什么都瞞著我,什么都不跟我說呀。那我是你的人,你有什么事,你告訴我,我又不會去大嘴巴跟不相干的人講,你瞞著我,我就是不高興?!?/br> 褚暨道:“傻孩子,夫妻之間也有說不出口的話,你不能把人的心剖出來,心剖出來人就死了?!?/br> 周玉倔強地說:“就要把你的心剖出來?!?/br> 她聲音壓的很低,垂著眼睛,把他的手指掰成奇形怪狀,像個玩泥巴的小孩子。 她想盡辦法地撒嬌弄癡,賭氣賣乖,然而褚暨無論如何輕松不起來,臉上始終沒有高興的神色,反倒越來越苦痛煩惱。周玉見賣乖不頂用,又纏著褚暨胳膊:“那我們去外面玩好不好?就像上次在寺里,咱們去個沒去過的?!?/br> 褚暨就好像回到了初為人父時帶小孩那種煩惱心情,嘆氣哀求道:“哎,你想去你就去吧,自個找人陪,我不去了,累的很?!?/br> 周玉說:“你不陪我,我一個人怎么去呀?我就要你陪,你看你現在要死不活的,在家打兒子出氣,還不如陪我出去玩呢!好不好嘛?!?/br> 褚暨實在被纏的不行了:“你就在家里玩,我看你玩好不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玩?!?/br> 周玉聽這句話很舒服,有點寵溺的味道,她就不鬧了,自己跑去玩自己的了。 周玉帶著小桃往季芳那邊去了一趟,碰到周氏,說了幾句話。周氏并不知道季芳跟褚暨起了爭執,也不曉得褚暨竟然對季芳動了手,聽到周玉問有些訝異。而周玉見周氏并不知情,也就不好多說,閑碎了幾句就走了。 季芳跟褚暨父子鬧矛盾,周玉看著不太自在,可這事到底不是她能管得了了,季芳出去了,她也就沒放在心上。這天氣有些熱,她回到院里指揮奴仆,要在庭院中搭個秋千架。 她一手握著木折香扇,一手拿著塊繡花絲綢手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