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伸手在熾翼頰邊掬起了一縷長發。那頭發雖然沒有任何熾熱的觸感，但看上去就像暗沈的火焰正在他的指尖纏繞燃燒。

熾翼忽然一皺眉頭，手肘似乎支撐不起重量，整個人往前倒去。

太淵順勢把他摟到了自己的懷里。

“你果然受了傷?！碧珳Y仔細凝視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是不是因為傷得很重，才會改變了一貫的容貌？”

“太淵?！睙胍硎忠挥昧?，讓太淵坐到了榻上，而自己則靠在他的胸前：“別把我想得太強，我終究也只是血rou之軀。我們父皇那樣的神祗最終也難逃一死，你我終有一天會步上他們的後塵。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會的?！碧珳Y看著他，慢慢搖頭：“在我心里，你比他們都要強，絕不會像他們一樣那麼輕易死去的?！?/br>
“我真的很喜歡以前的太淵?！睙胍頊\淺地嘆了口氣：“如果你性格真是那麼溫柔，該有多好？”

“溫柔？你是因為喜愛凌霄的溫柔，才舍不得殺他嗎？”太淵微笑著問。

熾翼也不回答，只是笑了一陣。

鮮紅的赤皇印記在熾翼白皙的頸脖上繚繞糾纏，隨著他的笑聲微微起伏，看得太淵眼都花了。

“熾翼，把凌霄殺了?！碧珳Y低下頭，在熾翼耳邊輕聲地呢喃：“我一看到他，就覺得討厭?！?/br>
“不行?！睙胍沓猿缘匦χ骸澳阒牢蚁矚g他?！?/br>
“那你喜歡我多，還是喜歡他多？”

“這怎麼能比？”熾翼抬頭，目光迷離地望著太淵：“還是……太淵你想要代替他，來做我的情人嗎？”

“好??！”太淵竟沒有半絲猶豫地說：“只要你愿意，我非常高興能和赤皇大人……”

“聽見你甜言蜜語的，我還真不習慣?！睙胍淼闹讣椎衷谒念i邊，十分危險地滑動著：“也別跟我演戲了，不如說說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吧！”

“就算你不要我當你的情人，也不需要殺了我??！”太淵輕輕笑道：“我今天來，不是想死在你手里的?！?/br>
“那麼你來，應該也不是想要占我便宜吧！”熾翼瞇起眼睛，抵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慢慢滑到了他的臉上：“共工死了以後，你可是真變了許多?！?/br>
“我知道你很厭惡我現在的樣子，你不屑於我的卑鄙手段?！碧珳Y讓手指在他發中穿梭，感覺就像是正被火焰焚燒殆盡：“就像天破那日，你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無恥小人?！?/br>
“那時我不知多麼矛盾，畢竟共工死了未必是件好事?！睙胍矸谒募珙^：“你要知道你那麼做，等於是打破了世間的平衡，讓一切往不可逆轉處去了？”

“不適合生存的就不應生存，只有適合生存的才能生存下去?！碧珳Y環住了熾翼的肩：“他們的滅亡，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和盲目，和我有什麼關系？”

“只是這麼一句話……”熾翼抓住了太淵的手：“太淵，你想讓我拿你怎麼辦呢？”

“熾翼，索性滅了水族吧！”太淵低下頭，輕聲地說：“現在就出兵直取千水。有我幫你，你一定可以成功的?！?/br>
第三章

“如果讓我攻進千水，我不會再讓水族有任何翻身的機會?！睙胍硗崎_他，眼中似乎醞釀著一團烈火：“其他的也就罷了！奇練，孤虹，還有你的所有族人，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們把性命斷送在你的手里？”

“自以為是的他們，對於這個世界有什麼意義呢？”太淵輕蔑地一笑：“只是因為擁有力量，就以為自己崇高無上。你說這些好笑的水族有什麼必須存在的理由？”

“你難道不是水族嗎？你就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嗎？你不是和他們一樣，什麼都不放在眼里嗎？”

“是又如何？我的身上流著和他們相同的血液，也許我也自大傲慢不知節制?！碧珳Y捧起熾翼的臉頰，指尖在他鬢邊的鳳羽上流連：“但是這樣的我，世界上有一個就夠了，不需要一族那麼多！”

“要是我滅了水族，你有什麼打算？”熾翼的神情一瞬變得有些莫測：“你是不是想要主宰世界的這個位子？”

“不！我只是想要得到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碧珳Y的目光一沈，就像冰刃一樣冷冽：“那些被人奪走的！”

“真是沒什麼出息！我以為你是為了野心和對權勢的欲望，說來說去，結果還是為了一個女人……”熾翼笑得有些奇怪：“若是我說，我對滅了水族一點興趣也沒有呢？”

“我知道你想讓火族統領世間，所以你是不可能會拒絕我的?！碧珳Y笑了一笑：“孤虹和奇練重傷，寒華已經離開。這個絕好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難有，火族的赤皇真的會輕易放棄嗎？”

“你就這麼肯定？”

“如果說，我能夠接受這世界有一個共主，那個人也只會是你了?！碧珳Y嘆息著說：“總有一天，你會超越一切，站在無可比擬的高處。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有這樣的預感?！?/br>
“太淵，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熾翼半垂下眼睫：“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無法回頭的決定，你就不怕……”

“熾翼，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碧珳Y站了起來，退開兩步：“我怕什麼呢？”

“你總算說了一句心里的話吧！”說完，熾翼側著頭，想了很久。

太淵也不打擾他，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熾翼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刻意的慵懶和漫不經心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遠：“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我沒有理由不好好把握的?！?/br>
“那實在是太好了！”太淵走近了一步。

“七皇子?！睙胍碜绷松碜?，眉目間輕佻不再，自然而然變得拒人千里：“不如談論正事吧！”

“赤皇大人請問?！碧珳Y垂下手，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東海四方有著阻擋異族的界陣?！睙胍碇币曋难劬Γ骸按筌娙绾芜M入東海，這是最關鍵的一點?！?/br>
“這一點，赤皇大人不用擔心?！碧珳Y揚起嘴角：“這根本不成問題，我自有辦法?！?/br>
“北鎮師青鱗？”熾翼只是沈吟了一刻，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他恨我入骨，你居然能勸他助我，實在是不簡單?！?/br>
“過往的恩怨怎麼比得上局勢逼人？北鎮師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什麼選擇對自己更好?！?/br>
“共工的失敗果然是理所當然?！睙胍沓秳幼旖牵骸八揪筒幻靼?，無與倫比的法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