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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林遠立刻表情驚恐:“岸哥,你怎麼了?”大概,我就是屬於那種,說不出什麼好話,說出來也不像話的人。只是我一直認為,感情靠的是行動,而不是言語。而且愈是親近的人,我就愈加無法自然的用語言表達情感。可現在想想,甜言蜜語說的太少,是不是也是一種錯誤。畢竟人家不是我,人家沒有那個義務與能力去了解我的語意。“別發呆了,我沒下毒?!边t暮無所謂的聳聳肩,指了指我手上端著的碗:“好歹是熟了,湊合著吃吧?!?/br>我搖搖頭:“很美味。絕對堪比高級酒店的水準?!?/br>他換了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打量了一眼我手里的飯,又打量了一眼我:“有那麼難吃嗎?”於是我挫敗的垮下肩膀。恐怕好話到了我這里,也就成了僵硬的玩笑。等我收拾碗筷出來,遲暮正安靜的站在陽臺上抽煙。我站在門口,敲了敲陽臺門,“飯後一根煙,賽似活神仙啊?!?/br>他回過頭看看我,遞過來一包香煙。我揮手示意不用,他把香煙放回口袋,又轉回身,對著外頭吐了個煙圈污染空氣質量。“許岸,”他忽的開口:“早上的事,我很抱歉?!?/br>我一怔:“什麼?”“我以為你會知道他們的事,”他依然沒有回頭,“所以我只是想問問,可是忘了你的感受,對不起?!?/br>然後我不由打了個寒顫。如此正式的客氣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沒事?!蔽掖蛄藗€哈哈:“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是不?哥現在可是單身貴族了,選擇多多?!?/br>他轉身看著我,嫋嫋煙霧讓他的臉顯得有些飄忽:“你沒事了?”“當然啊,”我沖著他笑,“不就失個戀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取?/br>說著嗓子突然有些梗,我咳了一聲再繼續:“我又不會跑去自殺?!?/br>他沒再說話,只是轉回去留給我個背影,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頭連星星也沒幾顆的夜空。過了好半天,就在我決定放任他站在這里自生自滅自己走人的時候,他突兀的扔過來兩個字,語氣輕淺:“我會?!?/br>我先是一楞,隨即倒吸了口涼氣。我忘了這家夥其實也是處於不知道是單戀未遂還是失戀的狀態,而且一直是個悶聲不響的主。據說這種人習慣把所有心思都憋著死死壓抑,所以爆發起來會異??植?,也異常容易一個沖動就直接跑去輕生連句遺言都不帶多講。“喂,”我近乎驚恐的扣住他的肩膀:“你可不能亂來啊,我這是二十四樓啊。你要是從這跳下去我以後住哪兒???不帶你這麼坑人的?!?/br>他回過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我困了,最近一陣都沒怎麼睡?!?/br>“???”我還無法理解他跳躍極快的思維。“再沒地兒睡,恐怕我就真要摔下樓了?!?/br>“……”等我收拾了客房出來,他已經理所當然的霸占了客廳的沙發,躺在抱枕上在刺眼的燈光下依舊睡的四平八穩。我拖了床被子出來,直接扔到他身上,把他從頭到腳都捂了個嚴實,然後看著他因為缺氧費力的從被子里探出個腦袋,接著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回到房間,想到客廳里還有個人在,不知怎麼的,我隱隱感覺,似乎空蕩蕩的床上沒有了另一個人,也不再顯得那麼可怕的難熬。我突然有點理解他堅持留在這里的意圖。我想,可能他也是因為害怕寂寞。☆、17、習慣成自然第二天,我發現,我交給小球的家門鑰匙,不知何時被遲暮握在了手中。第三天,我發現,浴室的毛巾架與洗手臺、客房的衣櫥、門口的鞋柜、還有書房的寫字桌上,都出現了一些不屬於我的男士系列的東西。第四天……都說二十一天能形成一個習慣,於是半個月左右,我就開始習慣只要做飯泡茶的時候就準備兩份。期間關於那個競標項目,公司上下也準備的如火如荼,包括與法國廠家的聯系,各類資質材料的證明,還有小球那邊不時傳來的一點用處不大的進況報道。因為工作忙碌早出晚歸的緣故,盡管與遲暮同住一屋,我們也交談甚少,當然很多時候我也是的確找不出什麼話題。那家夥本來也就是個喜靜的人,其安靜已經基本上完全可以做到,整整一天在家毫無存在感。直到拉開房門出來你才會反應過來:咦?原來他沒出門?只是每天當我晚上回到家時始終會看到我的房間開著的臺燈,屋里也始終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的痕跡,哪怕他只是靜靜的敲著電腦或者看著報紙,甚至已經回房入睡。夜晚於我,都顯得不再那麼孤獨難熬。而不似林遠剛走的那兩個晚上,我幾乎都是睜著眼睛等待天明。我不知道我和他現在還算不算是兄弟,但是我不能不感激上天,在我失去曾經最重要的愛人時,給我安排了這麼一個室友,讓我好歹還有勇氣繼續撐下去。大半個月後的一個周六晚上,我收到了程雪發來的消息:“法國廠家派了負責人與工程師,預計周一早八點的班機抵達A市機場?!?/br>彼時我正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研究電視體育頻道播放的一場我看不懂的比賽,接到信息就立刻打電話通知小江與我周一早上去接機。如我所料,小江在那邊沈默的聽完,言簡意賅的跟我說了個嗯,就毫不留戀的掛斷了電話。“真是,對老板還這麼冷冰冰的,沒良心的東西?!蔽冶г怪?,剛放下手機,旁邊的遲暮已然出聲:“法國的廠家?”我點頭肯定,他又問:“你的翻譯可靠嗎?要我陪你去不?”我笑著推他一把:“呦?人才啊。你居然還會法語?”於是他送給我一臉受了打擊的表情:“許岸,大概也只有你不關心,我是從哪里回來的?!?/br>“???”我驚訝:“原來你是去法國留學的?學什麼的?畫畫?服裝設計?品酒?香水?造飛機?”“……”他黑著臉耐心的聽我一個個問完,而後頗有些無語問蒼天的味道:“是加拿大?!?/br>“……加拿大難道不是說英文的嗎?”“……”於是他進入無言狀態,果斷的偏過了頭,轉向電視屏幕,開始與那些做出各種優美身姿的運動員進行精神上的相知相惜。大概是有了之前數次他發現和我存在過多代溝的經驗,現在他已經習慣於在跟我溝通無能時放棄與我繼續交流。作家的話:……時至年關工作各種忙碌,加上還要每早六點起床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