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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般力度,內臟也有危險。 杜瑕等人聽了這話,心中百感交集,既恐懼又僥幸,還帶著一點后怕。 還好,還好,不是致命傷。 另一個姑娘的情況倒是比何葭更慘些,腰部以上的位置也給壓住了一點,暫時推測是有兩根肋骨和一條手臂折了,腿也不大好。 又是一陣亂糟糟,上來兩幅擔架將人小心的抬下去了。 馬球賽本就驚險刺激,男人們受傷已經叫人血脈噴張,這會兒傷的竟還是兩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子,巨大的反差叫看臺上此起彼伏的全是驚呼和抽氣,好似他們自己也傷了一般。 巨大的刺激讓杜瑕一陣頭暈目眩,腳底發軟,若不是龐秀玉始終在旁邊扶著,恐怕就要跌倒了。 到底是極其重大的事故,何葭身份也非同一般,父親、夫婿都非等閑之輩,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九公主拉攏不成不說,還要多幾家仇人,因此也十分焦急,已經喊停了比賽,與同樣憂心忡忡的七公主一同趕來。 真要說起來,這會兒姐妹二人也算是難兄難弟,一般的處境。受傷的另一位姑娘也許背景沒有何葭深厚,可畢竟這里是開封呀,能留下做京官兒的會是簡單人么? 而且最叫人擔憂的是,這位姑娘可還沒成親吶,若是留下什么不好的癥狀,以后還怎么嫁人! 剛才還水火不容的兩位公主,這會兒也很有點兒同病相憐的凄慘。 到底是七公主腿腳快,馬術好,飛馳而來,不等馬兒停下就翻身跳下,直接問那太醫道:“如何?” 太醫不敢隱瞞,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外傷倒還好,只需正骨后用心將養也就是了,只是還要把脈,看有沒有其他隱患。再一個,”他略抬了抬眼睛,很是委婉的說道:“恐怕留下疤痕?!?/br> 地面太硬了,騎裝又不夠厚,何葭她們摔下去之后幾個地方都磕破了,掌心更是蹭掉好大一塊皮rou,鮮血淋漓,想不留疤都難。 “我不要留疤!”真是愛美乃人之天性,那小姑娘方才還疼的話都說不出,這會兒非但聽明白了,竟還能憋著一股力氣喊這一嗓子。 七公主擰著眉頭想了一回,突然對身后的侍衛吩咐道:“我寫一道手令,你速去公主府走一趟,將那翡翠白玉膏取來?!?/br> 翡翠白玉膏乃宮中密制靈藥,原本是后宮妃嬪貴女才有資格用的美容養顏之圣品,后來經一位太醫改良,添加了珍珠粉、玉屑等物,對祛疤竟也有奇效,于是地位越發出眾。 后到的九公主一聽,也叫跟著的人回宮去取,同時對七公主道:“到底是七姐得父皇寵愛,我那里也沒有的,須得向母后討要?!?/br> 那翡翠白玉膏做起來十分繁瑣,且耗費極高,一年也不過產十瓶,而瓶子也不過二指粗細,用起來也快得很,等閑人是不能得的。 七公主沖她假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好說,不過父皇恩寵罷了?!?/br> 原本九公主正覺心中泛酸,是想說這話激她一激,哪知對方非但沒上當,反而還順勢反擊,只把她自己氣得不行。 只這會兒卻也不是斗氣的時候,若不處理好了,恐大計受阻。 九公主忙收斂情緒,對太醫下令道:“一應所需都從我這里出,爾等須得全力以赴,萬不能有一絲閃失?!?/br> 這位貴主兒素來待人溫和,何曾有過這般疾聲厲色的時候,幾位太醫都有些驚住了,旋即領命,可心中不免發苦。 所以說,做太醫雖好,可風險也大,因為伺候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貴主兒,金尊玉貴的,難免嬌貴些。若是治得好還好,打賞自然大方,可一旦有什么不遂意的,尋常百姓家也不過節哀順變罷了,可這些人,卻是輕而易舉就能摘了你的腦袋呢! 難,難啊難,這世上,哪里有不難的事呢! 因馬球的特殊危險性,按照規則,即便有人受傷墜馬也無需停止比賽,只要剩下的人愿意繼續便可繼續,哪怕一對多也無所謂。 奈何此番受傷的兩位身份敏感不說,且傷情嚴重,兩位公主自然也沒了比賽的心情,只好叫停,令球場管事立即收拾賽場,然后準備第三組的比賽。 打從出事兒開始,杜文就沒離開過何葭身邊,一雙手死死抓住妻子那只完好的手,只覺得兩人都這般冰冷。 杜瑕看的不忍心,又擔心何葭傷勢,勉強被龐秀玉扶著坐下等,心中惴惴不安。 龐秀玉擔心她身體支撐不住,本想叫她先家去等消息,可杜瑕不肯,只道:“這樣卻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回家?左右我家里也沒什么人,今兒就不回山了,只叫人回去同李夫人說一聲,叫她安心就好。且先在我娘家住幾日,好歹安心些?!?/br> 龐秀玉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好,若是回軍營,路途遙遠,你又記掛著,說不得也要一天三刻的叫人出來打探,太過繁瑣了些。也罷,我也先不家去了,到底也有些擔心呢?!?/br> 她跟何葭的關系雖然不如與杜瑕來得親近,但好歹也是在這開封城內最合得來的幾人之一,如今親眼見她墜馬,傷的又這般重,心中哪里放得下呢。 原本他們兩家都是住在城里的,后來丈夫職位調動才搬去了軍營,以前的房子還是常年有老仆人打掃,隨時能住人,倒也便宜。 說來何葭也是冤枉又倒霉,今兒她本不想來的,可架不住九公主十分懇求,這才勉強出戰。誰知竟遭此劫難! 她父親何厲這會兒走路尚且需要拄拐呢,這一發倒更好了,爺倆兒一同瘸著吧! 少卿,太醫換了幾個,終于把完了脈,又問了何葭幾句,這才對杜文道:“杜大人,且借一步說話?!?/br> 且不說這會兒何葭正死死抓著他的手不叫他離開,只一聽這話,杜瑕等人就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十分驚恐,忙叫他立刻就說。 太醫見病患果然不肯放杜文走,且接骨后已經喝了藥,昏昏欲睡,想也聽不見,便直言不諱道:“夫人摔下來時磕到頭,內中有些個淤血塊,這才導致眼睛看不大清了?!?/br> 話音未落,眾人都已齊齊失色,杜文更大驚道:“什么意思,她以后都看不見了?” 放在何葭自己喊看不見了就已經叫他魂飛魄散,這會兒就連太醫都這樣說,難不成真的不好了? “非也!”太醫也不敢賣關子了,忙道:“只是暫時的,且也不是全然看不見,只視線難免模糊,或是偶爾會頭痛,前頭幾日也可能惡心。好在夫人年輕,身子骨也好,我寫一個方子,先吃上半月,應該就有起色,過后我會再根據情況添減藥量,或是換方子。能好,只是慢些,快則三月,慢則半年一年,須得有耐性,也盡量不要著急上火,不然越發慢了?!?/br> 反復確認能好,只是需要時日之后,眾人這才紛紛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