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他。 姜冬理虧,趕緊擺個笑臉說:“還不睡?” 文夜雪問:“怎么這么晚?有應酬?” 姜冬鉆進被里,疲憊答:“正在研發一種新產品,整個團隊都加班加點。這個是公司的重頭戲,馬上要申請專利,完了還要申報今年的國家生物制藥的科技獎。這種好事,我得挑個頭?!?/br> 文夜雪點點頭,對著他陰嗖嗖說:“還跟六、七年前那次一樣?” 姜冬臉色一沉,轉頭問:“什么?” 文夜雪看著姜冬的眼睛,說:“那年你剛回國,到光源集團直接就是研發部的經理。你跟美國實驗室的導師一起,發現了一種新的酶,可以用于治療兒童病毒性肝炎。亞洲是這種傳染性肝病的重災區,你就想把這種酶運用到新藥的研發上?!?/br> 姜冬跟她對視,有些出乎意料。 文夜雪接著說:“其實,你到公司以前,光源集團就針對這種肝炎研發出一種新型有效的疫苗,接種后效果很好。但有了這種疫苗,沒有人生病,你的藥就失去了它應有的價值。那時候,你跟我說,你想辭職。 “后來,這疫苗沒了消息,你帶頭研發的這種藥,得了國際大獎?!?/br> 姜冬點頭:“對。在其位謀其事,我只負責搞科研,剩下的,我不管?!?/br> 文夜雪盯著他眼睛說:“現在不是你管不管的問題。那個叫曠遠的,是個臥底。他找到了你們公司銷毀疫苗的證據,被人滅了口。姜冬,你不知道害怕么?韓文宇他們,殺了個警察?,F在那警察的家人正在調查這件事,我聽說,快要水落石出了?!?/br> 文夜雪拉著姜冬的手臂,聲音顫抖:“你以為公司是為了支持你的研究?他們還不是為了利益。疫苗是一錘子買賣,藥卻不是。而且,一盒藥,比一針疫苗利潤要大。只要那些孩子能反復生病,就可以不斷地賣出這種特效藥。他們賺翻了錢,到時候出了問題,最先把責任推給誰?還不是你這個顯而易見的獲益人?!?/br> 姜冬坐在床沿上,兩只手搓了搓臉,疲態盡顯。 文夜雪說:“姜冬,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自首,把事情說清楚。你沒有直接參與過任何事情,頂多只是知情而已?!?/br> 姜冬沉默了一陣,哼說:“說得清么?”說完,起身便走。 文夜雪拉他:“大晚上你去哪兒?” 姜冬甩開她的手:“去客房睡。你這一身圣母光環太強大了,我近不了你的身?!?/br> “老公,”文夜雪哽咽,“我懷孕了!” 姜冬頓住。這次,他沉默了更久。 他低下頭,并不去看文夜雪,只是說:“你保重?!闭f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文夜雪把頭埋進枕頭里,不一會兒枕頭上就湮濕一片…… 楚珈文朋友少,文夜雪勉強算是一個。 當初韓文宇結婚,她落荒而逃,文夜雪沒有幫她。甚至后來,文夜雪第一次去薔薇胡同找她,還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 可自從她從文夜雪那里打聽過曠遠以后,文夜雪突然雪中送炭一樣,替楚珈文在薔薇胡同解了圍,跟楚珈文成了一家人。 女人最敏感。 楚珈文想來想去,文夜雪的突然轉變,問題一定出在這個曠遠身上。文夜雪重視的人里,唯一跟曠遠有交集的,就是她的先生,和曠遠一樣為光源集團效力的姜冬。 曠遠的事故就在姜冬那次新藥研制不久,對文夜雪而言,這個名字足夠引起她的警覺。 文夜雪去她自己的大哥那里找到一張照片。那是六年前她哥跟韓文宇,還有韓文宇的助手在馬術俱樂部的合影。文夜雪發現那個曠遠,跟楚珈文的未婚夫,那個叫肖誠的長得很像。對肖誠調查過后,她知道,肖誠因為事故去世的大哥,生前是個刑警。而那個事故,在時間上也吻合。 心愛的男人是一個女人的軟肋,也總能激發一個女人最微妙的第六感。 這些道道,文夜雪懂得,楚珈文也懂得。于是這天上午,一個探聽虛實,一個敲山震虎。 但是,那個喜歡科研的書呆子,以為自己對人情世故有了成熟認知的姜冬,卻什么都不懂。 夜色中,姜冬駕車從家里離開,剛到公司停車場,便被人塞進了另一輛車里。 ☆、下半輩子 秋槐胡同,助理劉嘉把車停好,從駕駛室出來,快步從后面把韓文宇扶了出來。天氣轉涼,韓文宇的腳疾又復發了一次,如今走路更不利索。 夜里,暗紅色木門被推開,發出一陣沉重悶響。 兩個保安恭敬喊了一聲:“二少?!庇种斏骺戳丝错n文宇身邊的劉嘉。 劉嘉面無表情。 韓文宇盡量縮小步幅,讓自己盡可能行走平穩。他對劉嘉說:“你在這兒等我?!?/br> 劉嘉點頭。 韓文宇看著劉嘉對保安說:“來過多少回了,自己人?!闭f完,徑直往四合院深處走去。 西廂房亮著燈,這是韓老爺子的書房。 韓文宇拖了拖腿,費力踏進書房的門檻。 韓老爺子坐在燈下喝茶,手指顫抖,嘴角松弛。他渾濁雙眼略略抬了抬,擺手示意兒子坐下,慢吞吞說:“是我犯下的錯。當初是我授意,讓他們銷毀了所有的疫苗。七年了。今年,我覺得自己老得最快。文宇,你還年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出去躲一躲,風聲過去,我派人把你接回來?!?/br> 韓文宇沒有說話,望著窗外地面上被風卷起的幾片細葉。 韓老爺子親手給兒子倒上一杯茶,算是送行。 面前的茶漸漸變冷,韓文宇站起身,緩慢往門外走。走了一半,他停下來說:“爸,為了你犯的錯,我先是六年前幫你殺了個臥底,昨天半夜,又把姜冬給綁了,如今,還要出逃替你吸引火力。猜得不錯的話,我走了以后,你一定會把所有的罪都栽在我身上?!?/br> 他彎下腰,敲了敲自己的腿:“我都走不動了,你還讓我跑路。但我哥呢,你卻把他留在身邊藏得好好的。都是兒子,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 韓老頭瞅著兒子弓著的后背,嘆口氣:“誰說你不是親生的。兩個兒子,你跟我最像。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最了解你。文宇,你太狠了,太狠。你哥是有毛病,可那也是你哥。這些年,要不是我護著,他早就被你嚼得連骨頭都不剩了?!?/br> 老頭又說:“文宣這個孩子,就因為那點男女關系的破事兒,會這么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他其實是在怕你。你說我把罪名扣你頭上,那我問問你,是誰已經把屎盆子,扣到文宣頭上了?” 韓文宇站在原地皺了皺眉。他想了一會兒,才說:“爸,你保重?!?/br> 老頭并不領情:“哼,一把老骨頭,用不著?!?/br> 韓文宇一步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