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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人幫忙,全憑自己一個人生扛。 以前在畫廊,楚珈文前一天拿了文夜雪一卷手紙,第二天都能買了新的偷偷還回去。文夜雪看出來了,自己一直在楚珈文那條線外。 人總是期許自己不曾得到的東西,文夜雪看著楚珈文落魄的樣子,想著自己借著這個機會,能一腳邁進那條線內也說不定。 ☆、文夜雪(二) 楚珈文不想跟文夜雪回去,起碼當下不想。 并不是楚珈文不愿領情。有人幫她打造好一片海闊天高,并一手帶她到大門口,她卻偏偏卡在門里,前邊有人拽,后面有人踹,她就是動彈不得。挺甜的一幕被她弄砸了,活活成了一出無奈的鬧劇。這鬧劇,她已經演了六年。她不想再來一次,讓盼著她好的人失望,還浪費了大好的資源。 “我這雙手,也就是在這里玩玩泥巴,再怎么畫也畫不出什么好東西來,回去,還不是你的累贅么?!背煳纳斐鍪謥?,張開十指,翻來覆去在面前審視,話里話外帶著氣餒。 文夜雪笑了,邁著雪白的大長腿走過去,站在楚珈文面前,一下下揉捏著她的手指:“什么是藝術?藝術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你這樣漂亮,穿得性感點,拿著畫筆往畫架前一站,就得叫行為藝術。畫完了也不怕沒人欣賞,說不定喜歡你的男人,為了買你的畫,都得擠破頭。什么叫好作品?能創造價值,就是好作品?!?/br> 楚珈文垂下眼。她得多無可救藥,多扶不上墻,才能讓文夜雪連個正經寬慰她的理由都找不到吶。 楚珈文徹底xiele氣,自己的斤兩,恐怕從文夜雪見她的第一面,就已經被過了秤了。她揶揄:“你這是賣畫,還是賣人呢?” 文夜雪不惱反笑:“可別。畫是可再生資源,人可是一錘子買賣。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還舍不得把你送人?!?/br> 玩笑罷,文夜雪也不再多留,起身往店外走。 楚珈文跟著去送。走到那輛拉風的越野車邊,文夜雪倚著車門,如釋重負對著楚珈文笑:“我也算完成任務了,就知道你不肯跟我走。不過話說回來,你就是愿意跟我走,我也不能這就帶你回去。韓文宇在你這兒,肯定已經吃了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他沒辦法了,才想著把我搬出來。我要是一來就把你接回去了,讓韓文宇的臉往哪兒擱?!?/br> 楚珈文聽到韓文宇的名字,眉頭緊緊一皺。 文夜雪察顏觀色,心中有數,楚珈文不是在跟韓文宇賭氣,兩人感情早已天翻地覆。她斟酌道:“這樣,我退一步,你要是真不想畫了,就在我那兒暫時作個經紀。我給你打工資,咱倆誰也不占誰的便宜?!?/br> 楚珈文沒抬頭,拿腳尖蹭身邊的大車輪子。 文夜雪搖搖頭,從錢夾里拿出一張卡,遞給楚珈文?!坝惺聭獋€急?!?/br> 楚珈文沒接。文夜雪已經答應提供工作機會給她,便不會多此一舉,這卡,明顯是韓文宇給的。 文夜雪搖著頭笑笑,心照不宣又收了回去?!案陕锔X過不去。既然得不到他的人,就玩命霍霍他的錢。起碼錢不會背叛你?!?/br> 楚珈文幫她打開車門:“你不嫌曬得慌?” 文夜雪這才作罷。發動車子后,她又降下車窗,叫住楚珈文問:“你是不是有男人了?對著個破煙灰缸都能浪?!?/br> 楚珈文笑而不答。 這是默認?文夜雪探出半截身子,居高臨下壓低聲音囑咐:“你這人平時做事挺穩妥,這次怎么就拎不清呢?,F在,你只要低調點,說不定韓文宇厭了,慢慢就沒那么起勁折騰了??赡惴窃谶@個時候挑釁他,這不是給那男的找事么。還有,那男的,你的事他都清楚?jiejie我現在就給你上一課??傆信吮г?,男人在追求自己的時候,和到手以后判若兩人。你想想,欣賞一個女人,和占有一個女人,能一樣么?” 文夜雪說完,做出一個“該說的都說了,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的表情,猛地一踩油門走了。 文夜雪離開,楚珈文這才發現,車子另一邊的樹下蹲著個人。車開走得太突然,那人還沒來及完全站起來。 楚珈文看清那人樣貌,驚訝喊:“二全?你在這兒干什么?” 胖胖的二全行動有點慢,這才站直了,看著楚珈文,張著嘴半天才訥訥出聲:“我,我,我系鞋帶?!?/br> 楚珈文指著他腳:“你穿的拖鞋?!?/br> 二全低頭看著自己的人字夾腳拖,急得腦門子冒汗。 楚珈文看了眼腕表,責問:“你怎么沒去上課?” 二全看對方不再糾結他偷聽的事情,松了口氣,滿不在乎答:“我去音樂廳買票了。我偶像全國巡回音樂會,周末安排在咱C市的音樂廳,他一人獨奏五首。學生票只用25,不過得本人拿著學生證,提前去窗口買?!彼斐鑫甯檀质种?,不但不心虛,反倒挺自豪,“我只能翹課咯?!?/br> 楚珈文熱得頭暈眼花,順口問:“你偶像?誰???” 二全早就沒有了聽墻角的窘狀,一挺胸脯一字一句道:“韓文宣。英文名叫William Han?!?/br> 楚珈文一怔,用力咬住嘴唇。 “你聽說過他么?”二全眉飛色舞問,發現人臉色不對,又湊近了仔細瞅了瞅,“姐你怎么了,中暑了?” 楚珈文拿手背抹了下腦門上的冷汗,邊往店里走,邊跟人擺擺手:“沒聽說過?!?/br> 二全樂得楚珈文不再追究剛才的事,看人進店把門關結實了,他滋溜一下鉆進了對面的服裝店。 山嫂正在啃西瓜。 二全拿起一塊,邊啃邊對著山嫂耳語。 山嫂聽完,抹去耳邊臉頰上被二全噴的西瓜汁,一拍桌子,怒道:“楚珈文,我就知道她有問題!” 不得不說,吃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在剛才,山嫂拿著過期的廢報紙,本來準備包吃過的瓜皮,卻意外發現了一則新聞。這新聞應該是兩個多月以前了,加粗的標題格外醒目:【光源二少迎娶千億新娘,美女畫家豪門夢碎】。 配的是兩張照片,一張是一男一女的婚禮照,一張是一個女人的獨照。 山嫂當時嘴張得能塞進去一整個大西瓜,這獨照里的女的,怎么這么像楚珈文呢? ☆、知根知底 山嫂早上送孩子上學回去,正好在小區里堵住肖誠。肖誠走到車邊,一只女人的手結結實實按在車門上。 肖誠瞅著對面一臉嚴肅的女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跟人笑笑,問說:“嫂子,一大早的,你別嚇唬人好么。這是出什么事了?” 山嫂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有力可信,并沒有繞彎子,而是板臉正經道:“我想跟你談談,關于楚珈文?!?/br> 肖誠聽見那個名字,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