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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蘇如春當年是顯微顱內手術領域國內最好的人才,又不似一些老一輩的醫生跟各方關系緊密。父親身份尷尬,不能請境外醫生,于是我就找上了蘇如春,那段時間說實話這個房產周圍都是有人監視的?!?/br>我的心突突直跳,我一直以來都對安逸的生活十分滿意,即使身在聯合國,出訪的國家也是緬甸蒙古埃及之流,黃衫軍紅衫軍鬧事我們這些聯合國工作人員都是要在家三級警備的,這是第一次聽人講如此涉及政治內核的事情,我甚至想要開車門下車。又忍不住想,當時當地,如春是承受了多少壓力。我說,“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事情,不怕我泄露出去?!?/br>他笑,“你說出去了,會有人信?就算有人信,會有那家媒體敢報道?”我語塞。他接著說,“蘇如春是個君子,在君子面前,我也不愿意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這么多年了,他也確實幫助了我們許多,父親的身體狀況全靠他。我這么說,想必你也猜到了,他當年對我們十分警惕,怕我們會傷害到你,才想起來要和那個姓宋的女人結婚這個幌子。我今天告訴你,就是這么多年承了他的情,把他當朋友,也希望你理解當初他的處境有多艱難?!?/br>54.一起飛邵永之把我放下來的時候,我還恍恍惚惚。小念的飛機晚點,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一會兒。窮盡我貧瘠的想象力,我也無法知道,我們兩個小市民的小情小愛,會和站在金字塔頂級的人有所關聯。這么多年,他一直是我的回憶的一個死角,我不愿意去沾染。我沒想到,他當時處境會如此之難。當初隱隱有幻想,也只是以為是單純來自家庭方面的壓力。邵永之說了很多,開始的時候,他每天晚上要靠飲酒才能入睡。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后來去反復申請去汶川,余震的時候仍舊堅持救人,是真的想要去最大可能的地方看能不能就那么死了。手受傷之后,他倒不是特別傷心,他說,“反正我不上手術臺很久了,只要站在顯微鏡旁,我的手總是忍不住抖?!?/br>我猜想是當年逼不得已為邵氏所用時遺留下的后遺癥。這之后,他開始轉戰中醫,仍舊做得十分優秀,他卻開始有了退卻的念頭。后來用了一年的時間,做無國界醫生,幾乎走遍非洲,回來的時候,身體里還沾染了很多傳染病的病原體。我想起很多年前他過生日,趙枚說,他這種獅子處女座的人,不是極其自戀,就是有自虐的欲望。我覺得這些年他很多時候都在自虐。他是個男人。他身后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他的父親,他的meimei。男人最能理解男人。做人有時候真的很難堪,做男人尤是。我控制著自己的語氣給他打電話,“你在哪里?”“外面。有事?”他的聲音很克制。“我想要見你?!?/br>我說,“邵公子來找過我?!?/br>“他跟你說什么了?”“我全部都知道了,他的,宋雨露的,我媽的,我阿姨的,全部。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壓低聲音,但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他奶奶的,當初你不是說了么?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自己裝什么英雄?只有你懂得犧牲?你要跟我分手,你他媽的混蛋!”他沉默不語。我忍住對著機場的公共設施拳打腳踢的沖動,“你把我當成什么了?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需要倚靠著你,讓你照顧?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我也是個有擔當能托付的男人?”“你啊,你聽我說。我這個人,說實話,從來都沒有什么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你不一樣,你倒了,可以再爬起來,這一點我比你都清楚??墒且粋€再強的人,也不能在倒了的時候背著另一個人爬起來,對不對?當年的那種情況,你護照,身份,全部在你媽手里,資金,不動產,全部不能動用。你有多在乎你媽。我會不知道?你不會跟她撕破臉,你有那么多抱負和才華,你一直都只是在隱忍壓抑。我把你留下,你會怎么樣?你仍舊會像那幾個月一樣,空負你的才華,浪費你的時間。你的耳朵聽不見,一個人抱著膝蓋對著窗戶看夕陽,我下班回家叫了你一聲,你沒聽見,我就看著你的背影,又單薄又寂寥,我一點都沒覺得你那時候是幸福的,幸福不該是那個樣子的。我那時仍舊希望有轉機,可是卻惹上了邵家的事情。你沒接觸過,不知道搞政治的圈子有多復雜,我可以做他的專屬醫生,秘密給他治,可是他肯信任我么?你本來就是囚鳥了,還要讓他們給你加上鎖鏈?他要是倒了,我受牽連沒關系,可是連累到你怎么辦?去天津之前,邵公子來過我的車,那個東西,該是他留下的,他的圈子太復雜,我也不想了解,自然沒辦法和你解釋。等到你mama求我放手的時候,我是真的看不到路了,我自己跳懸崖,無所謂,可是拖著你,我不忍心?!?/br>我大口喘了幾口氣,“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我問你現在在哪,我要見你?!?/br>他頓了一下,“你在哪?”小念一身馬球打扮,沖過來抱住我的腿。“想不想爸爸?”我在他臉上猛親了一下。小念用袖子抹了抹臉蛋,十分嫌棄地說,“rou麻?!?/br>我在小念面前從來不愿意保持父親尊嚴,對他一直當大人對待。小念跟我一陣笑鬧,忽然看著一個方向不再說話。我仿佛心靈感應,回頭,他在人群中,穿一件卡其色風衣,身形頎長清瘦,漆黑眸子,頭發剪得很短,神色很淡,幾分落拓滄桑之感,卻仍舊可以讓別人都成為他的背景。至少在我眼中如是。這么多年過去,這個讓我傾心相愛的男人,更讓我覺得心折:五年之前,外界的壓力和家人的逼迫在他身上是如此之沉重,能自由回旋的余地是如此之小,他依舊挺過來了。小念直接撲過去,“叔叔!”我沒想到小念竟然還能認出他。不過想想也覺得合情合理,小念這個孩子和我一樣念舊且重情,童年記憶又十分清晰,斷不會忘記他陪我們走過的那段失親的歲月。他一把抱起小念,在小念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當年的小baby都長這么大了!”小念夸張地抬起手,展現他的“肌rou”。我走到他面前,他伸出手,把我攬到了懷里。我們緊緊相擁,用全身的力氣。再外人看來,在無數送別的人群中,這是一個很短,很普通的擁抱。在我眼里,卻是一個五年那么長,一生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