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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葉知昀抬眼看他。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別開臉,重新去翻奏折了。“那什么,我來幫你一起批?”葉知昀一面擔心是不是越矩了,一面對男人的態度小心翼翼。他看李琛一聲不吭,便走過去,在他椅子旁邊蹲下,腦海亂成一團,想著要是真說一些讒言媚語,那豈不是真成佞臣了?一定不能胡亂開口,要斟酌言辭。好好想想該怎么規勸,等等……他做什么了,他什么也沒做啊,對方干嘛鬧脾氣,這難道還要哄不成?不行,哄了一次就有下次,李琛要是常來事,那還不沒完沒了……葉知昀按著額頭,停下亂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氣,微笑:“瑾行,其實好些話沒有對你說過……”李琛翻頁的動作頓住。“這半個月忙著處理潘家黨羽,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聚聚了,你也忙著打理政務,百廢待興,半百斤的奏折,著實辛苦?!比~知昀給他捶捶背、按按肩,“想來這些年我們聚少離多,許多事我都疏忽了,還請瑾行多擔待?!?/br>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好笑的意味,坐在椅子里按住葉知昀的手,屋里靜了下來。李琛目視前方,“我只是想用高官厚祿,把你牢牢栓在身邊?!?/br>幾束陽光從窗格的縫隙間傾瀉而入,明晃晃、金燦燦的落在案幾上,書卷間,兩人交疊的手掌。“我知道你志不在朝野,一直以來是因為責任在身,若是有一天這一切都成了不堪忍受的負累,你想撂擔子了……”“不會的?!比~知昀道,“我不會撂擔子,也不會離開你。雖然再怎么義正言辭,這江山實際上還是用陰謀詭計奪來的,你說得對,jian臣昏君配一對,我們早就分不開了?!?/br>“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崩铊⊙垌畛?,一把拉過他,“日后你要是后悔了,我死也不會放手的?!?/br>葉知昀剛想說讓他安心,對方炙熱的吻便落在唇邊,耳鬢廝磨,李琛高挺的鼻梁、光華內斂的深邃眼眸近在眼前。他的耳畔全是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臉燙得快要冒煙,他微微轉開目光,偏偏李琛還在低聲呢喃,帶著沙啞的磁性:“知昀,你快加冠了吧,我想能不能……”“???啊啊啊……”葉知昀反應過來,一時間窘迫的近乎頭暈眼花。李琛朗聲大笑起來。“好熱、這個天氣怎么這么熱……”葉知昀心慌意亂,掩飾般地端起旁邊的羹湯,掀開蓋子,擋住對方的視線。李琛往椅背上一靠,微微瞇起的眼眸狹長,像野獸盯著獵物一樣看著他。葉知昀握緊手,掌心里全是汗,只要是跟對方在一起,就變得非常糾結,各種各樣的想法都冒了出來。實在是太被動了,他念及此處,索性反客為主地沖李琛笑了一下,趁著對方怔住,把一勺湯全部塞進他的嘴里,“瑾行,你慢用,我去處理奏折?!?/br>李琛差點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嗆到,咳了幾聲,對方已經繞到案幾的另一頭去了,只好怨念深重地拿起筆,在紙上心不在焉地勾勾畫畫。“對了,開恩科一事交給誰去辦?”葉知昀坐在他對面,把奏折攤開。李琛想了想,“沈清欒他人呢?聽你說他不是想當官嗎?”“經過這么多事,他恐怕對當官提不起來勁了,跟著胡女在一起跑商隊呢,昨日傳信,似乎已經到了幽州一帶了?!?/br>幽州到處都是胡人,李琛垂下眼簾,“也是,他做的事比當官要重要多了,監考事宜就交給他爹禮部尚書吧?!?/br>“還需開墾荒地給南下的百姓提供生計,糧食還是不夠?!?/br>“嗯?!彼慈~知昀另抽了一張紙,飛快寫著什么,“怎么?”葉知昀把紙遞給他,“來我府上做客送禮,以及有意依附于我的官員名單?!?/br>李琛意識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緊縮。“日后這些人會越來越多,我在官場處事必須要圓滑,拒絕他們就等于親手把他們推給另一方勢力,不如招攬下?!比~知昀笑了笑,“而您,則需要借助開恩科,除去一些舊弊,盡量肅清朝野,重新聚攏清流?!?/br>他頓了頓,“至于制衡,我發現瑾行你早就精于此道了?!?/br>李琛露出一個笑容。葉知昀又翻了幾本折子,“糧食和土地的問題,會得罪地方望族,他們對新皇登基和潘家叛變的事似乎頗有微詞,我需要親自跑一趟?!?/br>“不行?!崩铊∠胍膊幌胍豢诰芙^,剛浮現出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了,“你也說了我們聚少離多,如今安定了,還成天往跑外跑?!?/br>“瑾行,你知道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持安定?!?/br>“那也不是現在,這事暫押,先將潘志遙他們解決了,把葉大將軍的案子查清,呈堂供證,還當年發生的事一個真相?!?/br>葉知昀的眉頭微微皺起,復又展開,“好?!?/br>兩人將成堆的奏折清理完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候在一旁的宮人將飯菜端上來,葉知昀看著他把碗里堆滿菜再推到自己面前時,不由發笑,“怎么吃得完?”“你多吃點,我怎么感覺你是不是公務太繁重,好像越來越瘦了?!崩铊∶嗣掳?。“是?!比~知昀點頭,也給他夾菜,“瑾行也請多用飯?!?/br>窗外夜色漫漫,烏云籠罩了月色,像是蒙上一層輕紗。天牢里遠遠回響著滴水聲,干草泛著股股腐臭味,角落里耗子在悉悉索索地亂竄。潘懷低頭坐在牢房里,他一身錦衣玉帶已經除了干凈,只剩下臟兮兮的囚衣,頭發不知多少天沒洗了,黏膩的糊在一起。獄卒將幾個饅頭扔在他面前時,他才慢慢有了動作,抬眼看了看滾落在臟水里的食物,伸手去撿,遞到嘴邊卻半晌沒有吃下去,維持這個姿勢片刻,驟然將饅頭狠狠砸到墻上。獄卒見怪不怪,關在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死囚,他嘟囔一句,“瘋子?!?/br>送完飯,獄卒回到桌子前坐下,就著花生米下酒,聽見同僚開門的動靜扭頭一看,幾個金吾衛開門走在前面領路,燈籠的光照亮了陰森的地牢。獄卒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大人……”離近了他才發現立在金吾衛中的官員竟然是皇上新擢升的尚書仆射,連忙行禮:“參見葉大人?!?/br>葉知昀抬手讓他起來,“不必多禮,帶我去見關押在這里的潘氏長子?!?/br>“是?!?/br>潘懷被那光線刺到了眼睛,待視線明朗看清來者后,微微勾起嘴角,“還真是好久不見啊,來給我送行嗎葉大人?”葉知昀道:“你還沒那么快死,我爹的舊案重翻,需要你畫押供呈,以及潘志遙種種罪行,由大理寺蔣大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