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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許的老者端著杯子的手猶豫了一下,他本來以為經過他那兩句話之后這個茶室里不會再讓琴師進來了。 老者隔著屏風看到第一次進來的隱約是個小姑娘,恐怕是第二個那小姑娘的長輩或者老師之類的,因為兩個人的技法十分的類似。 如果按照那個小姑娘的年歲來看,她能彈出剛剛的曲子來已經實屬不易,可彈琴這種事本來就是精益求精,總不能只練琴,而不煉心。 坐在一旁笑容無奈的中年男子只能順著自己的恩師,因為自從恩師上了年紀之后,他的脾氣是越發的大了,他是半點不敢擼老虎的胡須的。 白茵看著眼前尼龍絲纏繞鋼絲制成的琴弦,她眉頭一挑,然后就用手撫了上去。 因為多年未曾碰過古琴了,在加上現在古琴琴弦由蠶絲變成了鋼絲,白茵適應了好一陣才將曲調彈了出來。 茶室里的中年男人聽著屏風后面穿出的陣陣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琴音,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老者的臉色。 老者抿了口茶道:“別看我,毛病我還是會挑的,但必要的尊重我也會給?!?/br> 這回好像還是個小姑娘,恐怕剛剛那個已經是整個茶樓里琴技最高的人了。而這個,不知道是多少年沒碰過古琴了,整個試音階段都是散亂不堪。 等最后一絲聲音消失,整個茶室陡然一靜。 良久之后,驀然一絲琴音傾瀉而出。 小姑娘膽子不小,上來就是十大古琴曲之一——! 然而漸漸的,不只是老者的臉色變了,就連余下三個外行人手里的動作也頓住了。 琴音玄妙,但驀然之間金戈之氣頓起,叫囂著殺戮與刀劍,無數鮮血和頭顱,拋灑而上,血色蔓延大地,山河倒轉。 長劍指頭頸,顛笑看蒼生。 這洶涌而出的感情幾乎是在瞬間,就讓人感到惶恐和戰栗,那顆原本波瀾不驚的心臟更是隨著曲調高低而變的不可遏制的起伏著,就像融入了血脈一般,伴隨著呼吸,便是一場激烈的澎湃。 白茵眼中閃過莫名的意味,似有情感,卻更顯得冷眼旁觀。接著,白茵手指一壓,琴音驟然停歇。 曲樂通心,果然不假。 不過,本不該這么嚴重的,竟然讓她又想起了前世的種種。白茵對著手腕處的墨翡鐲子露出一個冷笑,這其中它的功勞可是不小。 等回過神來感受著早已出現在茶室門前的司白夜,白茵低聲道:“早晚有一天讓你倆相融?!?/br> 這樣就不必她一有異動,司白夜那邊就有所感應了。 第63章 熟識 一曲終了,白茵似是無意的看了茶室一眼, 在眾人回神的之前就走了出去。 茶室里有兩個幾面之緣的人, 一個趙立冬, 一個魏峰, 而茶案上擺放的赫然是那塊麒麟異符。 異符上有折痕,很明顯是被人拆開研究過了。 白茵在門外聽到了胡曼的聲音, 自然也聽到了茶室內的動靜。其中,她就明晃晃的聽到了趙立冬連同她的身份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去。 本來麒麟異符的事是銀貨兩訖, 趙立冬怎么處置與白茵無關, 可他卻在這邊透露了她的信息。白茵本來也不在意這個的, 但由于她答應了老人去探查那一片殺師地,距離王秋芬他們實在是太遠, 在那幾天之中, 就算是她因為天眼的緣故窺探到了有什么事的發生, 她恐怕也不能及時趕回來。 玄門凋零, 為一紙失傳的作符手法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人也不在少數。給趙立冬麒麟異符的時候,白茵并不清楚這種作符手法已經失傳了。趙立冬有支配權, 可她也有知情權, 免得到時候被人給賣了也不自知。 如此,白茵琢磨了一下才來這里看了一眼。 茶室里主位上坐著的老者, 身上半點風水師身上纏繞的玄妙之氣也無,他身邊的中年男人, 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老者面容清正, 目光平淡無邪, 非是惡人,生平更未做過齷齪之事。至于老者的身份,白茵只從趙立冬只字片語中聽到了對方姓張。 張家人么......白茵眉頭輕挑。 這倒不是白茵偷聽得來的消息,是她推斷而來。如果是玄門世家張家,那趙立冬在未曾與她商量的時候將她的身份和盤托出就無可厚非了。因為就這么貿貿然的將一個風水師的身份透露給別人聽,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明智之舉,除非那人來頭不小,足以藐視被透露者。 這么想著,白茵推開了茶室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司白夜,只見他臉上那苦思冥想卻不得的苦惱的表情,白茵嘆了口氣,她抬起手,在他身前輕點了一下。 驟然間,一陣極度的清涼就涌入到了司白夜的腦海里,只是剎那,司白夜就清醒了過來。 “你現在想起上一世可不是什么好事,再等等吧?!卑滓馃o奈叮囑道。 魂魄不全哪能承受輪回記憶,但時候恐怕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傻子了。她是因為那塊羅盤的庇護未入輪回,魂魄無傷,所以另當別論。 白茵真的不知道司白夜為什么會對上輩子的事這么執著。至于她彈奏的能引動他的回憶,白茵倒不是特別的意外。 因為上輩子的時候她根本坐不住,也沒耐煩學那些風月之事,所以丹青和琴藝比起其他人來說皆是平平,并無什么出彩的地方。倒是老頭子剛開始看她身上戾氣太重,讓她學琴修心,可彈來彈去,也就一曲她能彈出點名堂來。索性,每次的考校她都以這一首曲子來糊弄事兒,老頭子縱然每次都罵她,可因為她每次都笑嘻嘻的不把這當成一回事,他最后也無可奈何的放任自流了,只嘆自己怎么收了這么個無賴的徒弟。 當初她十年如一日的就只彈這一首曲子,最后的時候她那些師兄一個個恨不得在看到她拿琴出來就掩面棄逃,畢竟再好聽的曲子聽了十年也聽的膩的慌。倒是那個時候司白夜每每都淡淡的從她身邊經過,面上表情毫無起伏,師叔的架子端的足足的。 白茵還真以為司白夜是真的沒將她拿琴聲聽入耳中,現在看來,指不定他那那時候也在心里罵過她,不然現在怎么會印象這么深刻! 雖然發現了這件事,但因為都過了一世了,白茵很快就將它拋諸腦后了。而現在,白茵對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