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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魂三魄。 人死后,天魂上天路,地魂過地府,人魂留墓地,余下七魄極難保存,一般人咽氣之時七魄也隨之消散。天魂和地魂都是必須踏入輪回之物,唯有人魂可以回蕩人間,久久不散。司白夜這個不用想,必然是人魂無疑,至于三魄,他未嘗情緒有異,白茵現在也不知道他都保留的是什么。 如今的司白夜,記憶全無,魂魄無歸,只能寄居于這個鐲子里。白茵知道這件事恐怕也和她有關,不然她靈魂不可能有躁動,司白夜也不可能憑空出現在這個鐲子里。 白茵清楚的記得司白夜是死在她前頭的,一夜之間就身死道消,顯得極為突兀。她曾隨口問過她這小師叔的死因,但她那師父沉默良久,到最后也并未給她答案。因為她同司白夜的關系只屬于不冷不熱的地步,所以這件事她也沒追根究底,不過她倒是覺得這么一個風光霽月的冰霜美人死了還挺可惜的,她在他去世以后還在他靈前守了三天,待他頭七那天,她還祭了一壺十五年的女兒紅給他。 不過現在想想,他的死恐怕也同那羅盤有關,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唯一可能有關聯的東西。 白茵挑眉看著抿著唇,面無表情,但眼睛顯得非常懵懂的司白夜,她忽然笑嘻嘻的說:“你近來可好???” 靈魂雖然能聽人聲,卻不會答話,口不成音,自然也沒法回答白茵。況且,這還是個魂魄不全的。 白茵見司白夜點了點頭,然后猶豫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她就知道他現在恐怕連自己到底好不好都分不清,思維如同稚子無異。 要知道擱以往,他哪里跟她這么心平氣和的同她說過話。之前她曾經偷偷同那些師兄說過他們這位師叔委實太過冷漠了,結果扭頭就見到了這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身后。幸好,那時候她就沒什么臉皮,而她這位師叔也惜字如金,兩人對視過后,他就走了。隨后她也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也沒了下文。 司白夜不是一個愛護小輩的好師叔,白茵也不是什么尊敬師叔的好師侄,于是兩人的關系就這么不咸不淡的延續著。倒是她那些師兄,不知道從哪里看出司白夜偏心于她的,每每在她耳朵邊上說酸話,她都只能干笑著應承。 時間愈久,司白夜的身影漸漸有些消散的跡象,這讓他臉上本能的閃過慌張。 白茵覺得這一幕真的是一言難盡。 素手翻飛,兩道固氣符頓時打在司白夜魂體上,他的靈魂陡然就凝聚了起來,甚至有凝實的趨勢。 白茵看著司白夜望過來的好奇的眼神,她無奈的攤了攤手:“你承受不了太多的,至多我每個月給你輸送兩次?!?/br> 這次司白夜似乎是聽懂了白茵的話,他又變得安靜起來。 等天外破曉之時到來的時候,白茵準備將他再收入鐲子,再等會王秋芬和白勇就要起床去批發水果了。 然而就在白茵準備動作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手腕處一陣涼意,一絲白霧悄悄的環住了她。 白茵看著驟然湊近的司白夜放大的面容,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后道:“你的容貌倒是無損,不過你湊過來干什么?” 沒有實體的靈魂還能隱隱看出斜飛入鬢的長眉,至于束起的長發和深邃的眼睫這回是真的變成了真正冰雪之色。白茵透過他的身體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堵墻,白的晃眼。 司白夜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下一秒面上卻又擺滿了困惑。 白茵頭疼,她極其有耐心的解釋道:“你別想了,你想不起來的,等你三魂七魄都湊夠了,到時候再說吧?!?/br> 等白茵語罷,司白夜纏著她手腕的白霧又收緊了幾分,良久,他才松開,然后不用白茵動手,他就主動鉆進了那個鐲子里。 白茵將手鐲又隨手套在了手腕上,因為鐲子口徑的緣故,她戴起來還是松松垮垮的。 白茵坐下床上砸吧了一下嘴,心情頗為復雜。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一種以后即將圈養寵物的感覺…… —— 下午,王秋芬和白勇讓白聰先看著水果攤子,他們帶著白茵坐著大巴就去了市一中。 盡管他們知道白茵自己就能單獨去報道,但王秋芬和白勇覺得這是他們作為家長的樂趣,并且樂此不疲的準備從事這場活動。 報道完了以后,王秋芬和白勇就到白茵寢室幫她開始鋪床。王秋芬一邊鋪床一邊交代白茵:“茵茵啊,這次你一定要同你的室友好好相處……” 白茵初中那三年可沒人敢同她做室友,即使被分配到了一個宿舍,她那一群室友也是戰戰兢兢的。好在他們家很快搬到了城里,不然白茵可能會住一個單獨寢。 就在王秋芬交代這些的時候,寢室門又再次被推開了,這回進來的同樣是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女生,看模樣顯得十分有文化,表情也十分親切和溫和。 所謂相由心生,大約如此。 很快王秋芬同女生的mama寒暄了起來,話題沒一會兒就扯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哎,原來你女兒就是那個全市中考第一的女狀元?!迸哪赣H眼睛里帶著贊嘆,但她卻沒有拿自己的女兒同白茵比較。 女生看向白茵的目光里也沒半點嫉妒,有的只是滿滿的好奇。 “你好,我叫胡曼?!迸氏葲_白茵打招呼。 白茵也笑了,她表情友善道:“我是白茵?!?/br> 王秋芬和白勇見白茵的新室友長得好看還有禮貌,他們的心頓時就放下了一半。熟不知胡曼的父母也是這么想的。 等王秋芬和白勇走了以后,胡曼的父母略微交代了幾句也離開了。 胡曼眼下有臥蠶,唇形上翹,看得出來是個開朗的姑娘,她見白茵的行李只有幾件衣服和簡單的洗漱用品以后,十分熱心的提醒道:“你沒有帶防曬霜么,要不要趕緊去學校門口買一個?我們要軍訓十天的?!?/br> 白茵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折疊起來的黃紙,“我用這個?!?/br> 她前幾天畫的避暑符,白聰還問她要走了一個。 因為白茵折成的黃紙十分的精巧,上面還懸掛一個紅色的吊繩,胡曼以為她是從哪兒買的工藝品,然后贊嘆道:“很好看,不過……這個應該不能防曬吧?” 白茵挑眉,問:“你要不要試試?” 胡曼對白茵口中的防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