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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還得起身對蔣氏道謝。 蔣氏點了點頭,又同她說道:“你和源哥兒成親也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如何你的肚子還不見動靜?我雖然是想要一個嫡長孫,但最重要的還是我們李家開枝散葉的事。若你的肚子再不見動靜,就不能給丫鬟用避子湯了?!?/br> 對著沈沅說話的時候蔣氏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并不敢什么話都說,但是對著謝蓁蓁,蔣氏可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了。也全然不顧當著旁人的面說這些話謝蓁蓁會如何的尷尬。 謝蓁蓁一張臉漲的通紅。雙手顫著,死命的咬著唇,這才將心底的那股子羞憤和氣惱之意壓了下去。 蔣氏又叫玉茗過來對謝蓁蓁磕頭。謝蓁蓁垂著眼看自己裙子斕邊上的梅花刺繡,聲音冷淡的叫玉茗起來。 又坐了一會兒之后,蔣氏就說自己乏了,讓沈沅和謝蓁蓁都回去。沈沅和謝蓁蓁就起身告退。玉簪和玉茗都對著蔣氏磕了三個頭,然后跟在沈沅和謝蓁蓁的身后往屋外走。 等出了屋,謝蓁蓁目光看著沈沅。 看她面上的神情是很平靜的,也不曉得她心里這會兒是不是如同她一般的難受。 不過謝蓁蓁也沒有說什么,這會兒玉簪和玉茗還跟隨在她們身邊,謝蓁蓁知道,若她這會兒在沈沅面前發了什么牢sao,只怕很快的就會傳到蔣氏的耳中去,到時免不了還要被蔣氏說一頓。 于是她就客套的開口同沈沅作辭。 因著覺得沈沅和她境遇相同,這會兒她心中就生出了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來,對著沈沅也覺得較往日親近了不少。 隨后她就帶著玉茗回了繪春院。 已經過了元宵,李修源已經回禮部應卯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散值的時候,他并沒有回來。 謝蓁蓁回了繪春院之后就讓小丫鬟叫了素青過來,將蔣氏的話說了一遍,叫她安置玉茗。玉茗又對她磕了個頭,這才跟在素青的身后往屋外走。 謝蓁蓁覺得心中氣悶,一整日心情都不好。等到下午申時的時候李修源散值回來,謝蓁蓁迎了過去。 待李修源落座,謝蓁蓁同他說了兩句閑話,然后就說到了玉茗:“這是母親的意思,將她身邊的大丫鬟玉茗給你,讓她往后好好的照顧你?!?/br> 她說的含糊,但李修源還是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玉茗是蔣氏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現年已經十八歲了,原是到了該配小子的時候,但蔣氏卻將玉茗給了他 李修源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謝蓁蓁也就明白了,他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雖然明知道李修源從來不會違逆蔣氏的意思,但這會兒看到他就這樣的默認了,謝蓁蓁還是覺得心中很酸澀。 她低了頭,端了手邊的蓋碗喝茶,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母親還將玉簪給了大哥,剛剛是大嫂帶了玉簪回去?!?/br> 李修源身形微頓,轉頭看她:“她同意了,沒有鬧?” 雖然他并沒有指名道姓,但謝蓁蓁也知道李修源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誰。 “大嫂沒有鬧,笑著應下了。甚至還說玉簪是母親給的人,要挑個好日子,給玉簪好好的打扮打扮,辦兩桌酒席再讓玉簪過去。我聽她的那意思,倒是想給玉簪一個名分,讓她做大哥的妾室一般?!?/br> 也不曉得她這到底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謝蓁蓁心中想著。不過就算是表面上的大度,謝蓁蓁也是承認自己做不到的。 李修源聽了,就轉過頭去,目光微垂,眼中神情看不分明。 她那樣驕縱的一個人,碰到這樣的事竟然同意了?而且還說要給玉簪一個名分 他怎么看不透沈沅了呢?她現在和以前相比,實在是改變了許多。 謝蓁蓁這時目光在看著李修源。片刻之后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終于還是問道:“你仿似對大哥和大嫂的事都特別的上心?” 李修源放在膝上的手輕顫了一下,靜默著。過了好一會兒,謝蓁蓁才聽到他冷淡的聲音在說道:“你想多了。我對你們的事是一點都不關心的?!?/br> 謝蓁蓁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雖然他都這樣的說了,但是,她心里總還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看著李修源的目光不由的就充滿了探究之意。 沈沅回到靜園,青荷和青竹就從里屋迎了出來。一看到玉簪跟在沈沅身后,手里還拿了個包裹,兩個人臉上全都是很驚訝的神情。 青荷待要問,采薇已經用眼神制止了她,又吩咐她:“快去給夫人倒杯茶來?!?/br> 青荷只得答應著,轉身去了。 一時等她倒了一碗茶用填漆小茶盤端了進來,站在一邊的玉簪就趕著過來接,雙手捧著奉到了坐在羅漢榻上的沈沅面前去,又對著沈沅跪了下去,態度謙卑:“夫人請用茶?!?/br> 沈沅看了她一眼。 倒是個聰明懂事的,并沒有因為自己以前是蔣氏身邊的人就端著架子。不過越聰明懂事的人她才越要小心謹慎相對。 她伸手接過了玉簪手中的蓋碗,揭開蓋子喝了一口,然后就親手扶了玉簪起來,微笑著說道:“既然母親將你指到了我這里來,你放心,我自然會好好的待你。往后你也不用同我有這么多的虛禮?!?/br> 說著,又吩咐采薇:“你親自去收拾一間干凈的屋子出來給玉簪住?!?/br> 采薇是她的貼身大丫鬟,讓采薇去給玉簪收拾屋子,這就算是很給玉簪臉面了。玉簪忙道謝。 沈沅又吩咐青竹:“你先帶著玉簪下去休息,再同她說一說這靜園里面的事?!?/br> 青荷是個性子火爆的,讓她去做這些事肯定不行。青竹性子安靜沉穩,讓她去做這些事就最穩妥不過了。 青竹應了一聲是,請玉簪跟著她走。玉簪又對沈沅屈膝行了個禮,這才跟在青竹的身后出了屋。 等到玉簪一走,沈沅面上的笑容立時就沒有了。 而青荷這時就已經在很不高興的問道:“夫人,太太這是什么意思?她自己身邊的丫鬟做什么要指到我們園子里來?咱們這里又不缺丫鬟伺候。我看她這分明就是心里打了什么不好的主意?!?/br> “她是想將玉簪指到大公子身邊貼身伺候,你可懂了?“沈沅看著青荷,見她一副要跳起來的樣子,沈沅就很無奈,很疲憊的嘆了一口氣,“這事不要再說了?!?/br> 青荷聽了,也只得應了。又見沈沅面上的神色不好,曉得她現在心里不舒服,就屏息靜氣的站在一旁,不敢開口打擾她。 沈沅正闔了雙目,背倚在秋香色的鎖子錦靠背上。表面上看著是累了,在閉目小憩,但其實是在心里想著事。 雖然剛剛她對著玉簪的時候面上都是溫和的笑容,但她心里到底還是覺得很別扭,很不舒服的。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