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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一眼,轉身揚長而去。仿似那壓根就不是他的兒媳婦,而只是一件貨物一樣。 沈沅見趙大叔和他妻子走了,就吩咐采薇和青荷,帶著冬兒跟她進里間。采薇和青荷應了一聲,忙過來一左一右的架著冬兒跟在沈沅身后。小伙計的則繼續站在柜臺后面發賣貨物。 等進了里間,沈沅在椅中坐了,不發一語的看著冬兒。 冬兒自剛剛看到沈沅開始就一直只手捂著臉開始哭泣,這當會依然如此。 沈沅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依然還在哭,就淡淡的問道:“你有沒有哭好?若哭好了,我有幾句話要問你?!?/br> 一面說,一面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輕點著桌面。 那里放著剛剛趙大叔按了手印的賣身契。 冬兒聽了,哭聲停頓了一下,但接著又低低的哭了起來。 沈沅就食指屈起,篤篤的敲了兩下桌面,漠然的說著:“你的賣身契現在在這里。若我問的話你盡皆老實回答了,我現在就將賣身契發還給你,從此天高海闊,由得你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再不會有今兒這樣有人要當街賣你的事發生。但你若有一個字說的不實了,你可要仔細了。我不定的就會再將你賣給誰,只怕往后你想死都是難的?!?/br> 冬兒停住了哭聲。 生不如死的日子,這一年多她實在是過夠了,再不想再那樣的日子了。 于是她就雙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問道:“請問大小姐想要問什么?奴婢一定句句實話?!?/br> 畢竟她都哭了這么些時候,聲音都嘶啞了。 沈沅也不打算同她拐彎抹角,直接就問著:“當年我寫給李修源的那份書信,你為什么要拿著去見我父親?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這樣做?” 冬兒有些猶豫。沈沅見了,就食指屈起,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那張賣身契。 然后就見冬兒伏下身子,低聲的說著:“是,當年的那件事,確實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奴婢那樣做的?!?/br> 其實一切都和沈沅先前的猜測不錯。沈瀾知道她喜歡李修源之后,就去同薛姨娘說了這事。薛姨娘就讓沈瀾多多的鼓動她給李修源寫書信,繡香囊。隨后又花錢買通了冬兒,讓冬兒偷偷的拿了一封沈沅剛寫好,要給李修源的書信,送到了沈承璋的面前去。自來便對家風看的極重的沈承璋見了那封書信自然是大怒的。非但是責罵沈沅不知羞恥,還要怪沈沅的母親教女無方,更沒有打理好內宅,竟然出現了這樣傷風敗俗的事。 而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沈沅被送到常州外祖父家,沈承璋收回沈沅母親掌家的權利,轉而交由薛姨娘打理著內宅的一切事。而且沈承璋對沈沅母親心中也有了不好的看法,自此便甚少進落雪居。沈沅母親一方面擔心遠在常州的沈沅,一方面心中也對沈承璋寒心,兩相夾擊之下,身子便漸漸的不好了。 第77章 抽絲剝繭 至于說冬兒自己,這件事之后,薛姨娘也怕沈沅母親會來查詢這件事,所以過不了兩日就找了個冬兒的錯處,叫了個人牙子來要將冬兒發賣掉。 當時薛姨娘曾特地的吩咐過人牙子,要將冬兒賣的遠遠的。最好賣到外省去。但當時人牙子家的鄰居兒子剛死了妻子,想要續弦。一見到冬兒,見她皮白rou凈的,便想要娶了來做續弦。都是鄰居,也不好不答應,于是人牙子便瞞著薛姨娘,只說是有個外地的人將冬兒買走了,再不會回來的。但實際上卻是將冬兒賣給了這戶人家的兒子做續弦。只是沒想到這家沒一個好人,冬兒做了他們家的媳婦之后,不但家中里外的活都要她一個人做,且若有誰不高興了,對著她就非打即罵的。好不容易的挨過了這近兩年,誰曉得那兒子又賭錢欠了一屁股的債。那兩個老砍頭的沒錢了,今兒就拖了她要出來發賣。然后就遇到了沈沅。 冬兒說完這些事,就伏在地上,哭的嗚嗚咽咽的:“當年都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被薛姨娘給哄騙了,才做了這樣對不起姑娘的事來。奴婢也自知沒臉見姑娘,任由姑娘如何處置奴婢,奴婢再無怨言?!?/br> 沈沅看著她,就想起有一年正月的時候,自己看到冬兒站在游廊下哭的傷心,就讓人叫了她過來,問她怎么了。得知她是因著和人擲骰子,輸了一兩百錢,心中舍不得那些錢,所以就哭了。當時她聽了,立時就讓人拿了一吊錢給冬兒。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冬兒手里捧著那一吊錢跪在她面前,眼中含淚的說著往后必然會一心一意的服侍她。但是一轉身…… 人心這種東西,始終都是隔著肚皮的。你永遠都不知道究竟誰對你是真心,誰對你是假意。 沈沅覺得心中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處置你,不過要你做一件事。等你做了那件事,到時我說話算話,立時就將你的賣身契給你。不過暫且這賣身契還是要放在我這里的?!?/br> 說著,就將桌上放著的那張賣身契折起來收好,又讓青荷出去叫小伙計進來。 不過進來的卻不是小伙計,而是韓掌柜。 先前碼頭上有一艘從杭州府過來的船,上面裝的都是他們在江浙之地采買的綾羅綢緞之類。采買的人打發人過來鋪子里說要派十輛車過去裝貨。韓掌柜讓伙計去雇了十輛車后,自己不放心,便也跟著一起過去,站在碼頭上看著人將裝著緞子的箱子搬到了車上,又跟著一起回來,看著人將這些貨都放到了旁邊的一間空房里,這才回來。一回來就聽伙計說了沈沅過來的事。他原想立時就進來同沈沅見禮的,又知道沈沅剛買回了一個昔日的丫鬟,仿似是有什么要緊的話要問她,里間的門都關了起來,所以韓掌柜就在門口站著等候。這當會看到門開了,青荷出來要叫小伙計,韓掌柜才進來同沈沅見禮。 彼此見過禮之后,沈沅便讓韓掌柜坐。又指著冬兒對韓掌柜說道:“這是我昔日的一個奴婢,勞煩韓掌柜找一間屋子讓她暫且住著?!?/br> 韓掌柜聽了,忙叫了小伙計過來領著冬兒下去。 等冬兒下去了,沈沅便又說道:“我過些日子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她做,韓掌柜仔細,萬不能讓她跑了?!?/br> 韓掌柜忙道:“大小姐放心。我會遣個人日夜看守著她,絕不會離開她一步的?!?/br> 沈沅知道他做事仔細,就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了。隨后談話之間得知前一個月去江浙采買的那批綾羅綢緞剛剛到了,她便又問起了那批綾羅綢緞的事。 韓掌柜回道:“前幾年綢緞的行情好,利錢高,于是近兩年江浙兩地就有些縣將農田改為了桑地,莊稼人也不種莊稼了,轉而去養蠶。養的蠶多,絲線就多,織造出來的綾羅綢緞也多,這價錢就下來了。所以這一船貨的價錢,進價倒是比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