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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他在那間寺廟的偏殿里初見她的時候她身上穿的是嬌艷的海棠紅色,后來他在桑樹下接住暈過去的她時,她身上穿的是嬌媚的桃紅色。但后來幾次再見,怎么見她穿的都是這樣素凈的顏色? 若說以往她在為母守制,不得不穿那些素凈的顏色便也罷了,但現在她母親的孝期明明已經過了…… 李修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開口問道:“昨日我聽沈姑娘說,要讓人將那棵桑樹砍掉,不知道這是為何?” 沈沅心中微凜??磥碜騼核谀强蒙湎抡f的話他全都聽到了??珊蕻敃r他穿著墨綠色的袍子,又在樹的最頂端,自己竟然沒有看到他。但誰又想到樹上會有人呢? 沈沅自然不會將真實的原由說出來,只說著:“那棵桑樹太高了,遮擋住了其他桑樹的日光,所以竟還是砍掉的好?!?/br> 李修堯知道她這說的不是實話。當時他在樹上,低頭往下看的時候,就看到她望著那棵桑樹的目光中滿是悔恨。到底那棵桑樹是怎么了,竟讓她望著的時候眼中能露出那樣的神情來? 李修堯就想起幾年前他在那棵桑樹下接住她的場景,心中就想著要不要將這事告知她。若告知她,又怕她心中以為他這是施恩圖報,若不告知,她對他是這樣的冷淡…… 正猶豫間,忽然就聽到沈沅在叫沈湘:“雨小了,咱們這就回去吧?!?/br> 又見她正在同自己點頭微笑:“李公子,雨小了,可以繼續往前行了。咱們就此別過?!?/br> 說著,屈膝對他行了個禮之后,拉著沈湘的手,徑直的就上了停在路邊樹下的一輛馬車。且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得車輪轔轔的聲音響起。 李修堯看著那幾輛馬車漸漸的走遠,這才伸手拿起了放在坐凳上的蓑衣和斗笠,走到亭子外面去解開馬韁繩,腳踩著馬鐙翻身上馬。 雨確實是較先前小了許多,竟是蓑衣都不用穿的,只頭上戴個斗笠就足夠了。但其實方才雖然下著那樣大的雨,但他身上披著蓑衣,里面的衣服也不過略濕了一些,還是可以往前趕路的??山涍^這處亭子的時候,一晃眼看到沈沅正在里面避雨,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就原路折了回來,也進了這亭子里面避雨。 不過總是這樣。每次即便同她遇見,同她所說的話也不過寥寥幾句。倒顯得自己是死皮賴臉的硬要湊上去同她說話一般。 李修堯自嘲的笑了一笑,然后一抖手里拉著的馬韁繩,馬兒就得得的往大路上走去。 等沈沅和沈湘傍晚到家的時候,天倒是放晴了。 夕陽斜照在大門口的照壁上,將原本青灰色的照壁也給暈染成了溫暖的橙金色。 沈沅和沈湘下了馬車,沈湘就要同木蓮和翠兒先回去,沈沅則是吩咐采薇等人將從田莊里帶回來的東西好生的從馬車里拿下來,然后又讓豆蔻去叫兩個粗使的婆子來將這些東西搬到她的漱玉院去。她要打點送人的。 這時忽然就聽到一道含笑的聲音在說著:“原來是大小姐在這里?!?/br> 沈沅回過頭去,就將有個人正從東邊的角門里走進來。 沈宅的這大門平常也不怎么開,多是貴客來訪,或是過節的時候才會開,平常大家出入走的多是角門。而這會從角門走進來的是薛玉樹。 薛玉樹身上穿著一件簇新的牙白色直裾袍,腰間淡藍色的腰帶,看著身形修長,清秀俊美。 他走近來,對著沈沅行禮,笑道:“昨兒聽說大小姐去了郊外的田莊,沒想到今兒就回來了。想必大小姐這是剛回來?如何,一路勞頓,大小姐可覺得辛苦?” 語氣聽著很關切,很熟稔的樣子。目光更是水光瀲滟一般,流轉的都是情意。 沈沅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 她并沒有回禮,只神情淡淡的說著:“多謝薛公子掛念。只是現如今會試在即,薛公子竟然如此之閑,都不用溫書備考的嗎?” 這話說的就有幾分不客氣了。薛玉樹聽了,面上的笑容微頓。不過他立時就又笑道:“我何嘗不溫書呢?夜夜都溫書到三更的。是昨兒我想起一張名叫芙蓉映月的香譜古方來,想著那日大小姐同三姑娘說香料的事,想著大小姐也是喜歡制香的人,所以就想著將這芙蓉映月制出來,好請大小姐點評點評。只是缺少一味香料,所以剛剛才出去到香料鋪子里去買香料。得虧出來買香料了,不然這會兒也不會遇到大小姐?!?/br> 薛玉樹百般的同沈府的下人探聽過沈沅的喜好,但無奈總不得其果。待要送些什么珍貴的首飾之類的給沈沅,又苦于手中無錢。想起那日沈沅同沈湘說起過香譜和香料的事,雖然其后沈沅就說自己不喜歡制香,但薛玉樹心中只以為她還是喜歡制香的,所以就想要投她所好。 這芙蓉映月沈沅也聽說過,卻是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而不是什么其他的香料。做了這樣的東西出來請她點評,旁人見了,會怎么想她和薛玉樹? 沈沅由不得就撂下臉來,語氣也有幾分冷:“薛公子大好男兒,自該努力讀書上進,為何整日做這些?便是做這些,你自做,卻與我何干?說什么讓我點評的話?若我將這話說給父親聽一聽,薛公子覺得父親心中會如何想你?” 薛玉樹面色一白。他沒想到自己這樣百般的討好沈沅,語氣態度也都極其的溫柔,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該心中小鹿亂跳,俏臉微紅才是,但是沈沅竟然這樣的油鹽不進。 若她真將這話說給沈承璋聽,只怕依著沈承璋的性子,必不會再由著他住在家中了吧? 薛玉樹心中就有些發了慌。正要說兩句話將剛剛的那番話遮掩過去,這時就聽到沈湘的聲音在說道:“什么芙蓉映月?聽著極高雅。薛公子,你同我說一說?!?/br> 沈沅聞聲回頭,見是沈湘去而折返,便微蹙著眉頭問她:“你不是說乏了,要先回去歇著?怎么又回來了?” 沈湘不肯說自己聽到薛玉樹的聲音立時就轉身回來的事,只說道:“我聽到薛公子說什么芙蓉映月的香譜古方,所以就想著回來請教請教薛公子?!?/br> 一面說,一面對上薛玉樹的目光,面上不由的就有些紅了。又微垂著頭,用手弄著衣帶,看著極嬌羞的樣子。 薛玉樹見了她這個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中只想著,這位三姑娘倒是對他有情意的,只可惜相貌生的沒有沈沅好。 但他轉而又想著,相貌生的不如沈沅又有什么關系呢?這位三姑娘也是嫡出的,這才是最要緊的。 想到這里,他面上立馬就堆起了笑來,聲音也更加輕柔了幾分:“這個芙蓉映月的香譜古方我也是偶然之間聽來的,聽說端的是異香撲鼻。我有心想要制些出來,但又恐心有余而力不足。聽得說三姑娘精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