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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的心思想一想可就真要讓人害怕了。于是沈承璋這溫和的樣子怎么也做不出來,只淡淡的說著:“既是覺得累,那往后便不要再繡這些東西了?!?/br>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薛姨娘和沈瀾心中都暗驚,不明白明明前些日子沈承璋對她們兩個都還好好兒的,語氣態度溫和,怎么現在忽然就這樣的冷淡了? 沈沅聽了,則是唇角微彎。隨后她伸手拿了小幾上的蓋碗,垂下眼簾,慢慢的喝著里面的茶水。 最后薛姨娘面色不好的被同樣面色不好的沈瀾扶到椅中坐下了。旁邊坐的正好就是沈沅。 薛姨娘目光打量了沈沅一番,見她穿著一件藕荷色領口繡綠萼梅花的褙子,看著容光照人,便說道:“有些日子未見大小姐,大小姐看著氣色越發的好了?!?/br> 雖然是寒暄的口氣,不過目光卻是冰涼的。 沈沅笑著回望她一眼,隨后面上帶了笑,聲音關切的說著:“姨娘的氣色瞧著倒是較前些時候差了些??倸w還是要多進些飲食的好。再者,若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要立時就遣人來告知我一聲,我好請了劉大夫過來看您,讓他再給您開幾服安胎藥。喝了對您總歸會有好處的?!?/br> 既然現在是沈沅在管著內宅里的一應大小事,自然若誰病了,要請大夫,都要過來告知她一聲。而且最近來往宅子里的都是劉大夫,不過薛姨娘心中有鬼,總是不肯相信劉大夫的醫術,他開的那些藥,她全都丟掉不喝。 沈承璋聽沈沅說起這話,就想起前些時候的事來。于是他就對薛姨娘說道:“總歸是你心太重,不肯相信人的緣故,所以劉大夫開的那些安胎藥你都沒有喝,讓丫鬟都倒掉了。但醫者父母心,劉大夫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難道他還能害你不成?往后他給你開的安胎藥你可要好好的喝。不然若只管三日兩頭的讓人過來對我說你身子不舒服,我也難辦?!?/br> 薛姨娘還能怎么樣呢?她年紀大了,雖說懷了孩子,可周姨娘也懷了孩子,然后還有個年輕貌美的知書陪侍在沈承璋身邊。他還要續弦,不但托了楊氏留意相看合適的人家,還叫了官媒過來詢問。而且宅子里還有個沈沅時不時的就會在背后出幺蛾子。至于說年少時的情分,以往說起那些都是有用的,但現在說起那些,也就彼時有用罷了,過個兩日也就沒用了。也是,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為夫,兩個人隔個幾日未見,那情分自然就會慢慢的變淡。 于是薛姨娘沒有法子,只好仗著自己現在懷了孩子的事,時不時的就讓人過來請沈承璋過去。借口無非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或是旁的什么,不過也只是想沈承璋和她在一起多待些時候,好有些情分罷了。但以前沈承璋每次聽到她身子不舒服的話時立刻就會過去看她,但近來她就發現這一遭似乎不管用了?,F在又聽到沈承璋說這樣的話…… 薛姨娘心中震驚,只想著,那些藥都是她讓瑞香偷偷的倒掉的,沈承璋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對他說的? 不過她面上卻一點震驚的樣子都不顯,反而是做了不好意思的樣子出來,說著:“老爺您是知道的,妾身是個極怕苦的人。劉大夫開的那些藥妾身喝過一次,實在是苦的很,所以妾身這才沒有繼續喝那些藥。讓老爺替妾身擔心了,實在是妾身的罪過?!?/br> 說著,就要起身站起來。沈承璋忙止住了她:“你肚子都這樣的大了,站起來做什么?還是坐著罷?!?/br> 又說她:“你都這樣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姑娘,難道還要人跟你說良藥苦口的道理不成?任憑再苦的藥,那也是對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好的,狠狠心也不過兩三口的事就喝下去了,何必要做了那種小孩子的舉動,偷偷的讓人倒掉呢?往后可不能再如此了?!?/br> 當著眾人,特別是周姨娘和知書的面,被沈承璋這樣的說她年紀大,薛姨娘只覺心口一股悶氣涌了出來,四肢都要發僵了。不過面上還得帶著笑意的回道:“是,老爺的話,妾身知道了?!?/br> 因著沈承璋這次也不是整數的生辰,且他在外面又都是個清廉的樣子,所以今兒也就只是一頓家宴而已,連戲班子都沒有請。 一家人正坐在園子的水榭里說著話。水榭上四面的槅扇都打開了,可以看到隔岸的綠柳紅花,還有春日的微風輕輕的拂過,面上瞧著倒也其樂融融。 不過沈沅還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眼前的熱鬧也好,其樂融融也好,母親不在,又有什么意思呢? 心中不由的就有幾分感傷起來。而這時,就見有個丫鬟進來通報,說是薛公子在外面求見,要給老爺拜壽。 第69章 沈溶事 沈承璋聽到丫鬟通報說薛玉樹要進來給他拜壽,心中很高興,原想開口叫他到水榭里面來,可又忽然想起那日沈沅說的男女有別的話,就起身出去了。 水榭四面的槅扇都打開著,沈沅可以看到沈承璋出去之后,薛玉樹就對著他恭敬的行禮,隨后又雙手遞上了一幅卷軸來。再就是沈承璋不知道同他說了什么,就見他行了個禮,然后就又退了下去。不過臨轉身的時候,他目光狀似無意的溜向了水榭里面。 哪怕就是在人群中,沈沅的相貌都會是最耀眼的那個,所以薛玉樹立時就看到了沈沅,自然也就看到沈沅的目光正在看他。 雖然沈沅的目光平靜淡漠,但薛玉樹心中依然暗喜,背脊都不由的挺直了一些。緊接著他就面上露了一個極溫柔的微笑出來,但沈沅恍若未見一般,轉過頭和沈泓說話去了。 薛玉樹心中難免就有些失望。這時他又看到沈湘也在看他。想想沈湘也是嫡女,于是薛玉樹便也對著她溫柔的笑了一笑。沈湘見了,立時就覺得心中如同小鹿亂撞一般,面上不由的也有些發燙起來。 這時沈承璋已經手里拿著那幅卷軸走進了水榭里來。薛姨娘見了,就問道:“不知道那孩子送了老爺什么東西,老爺看著這樣的高興?” 沈承璋笑道:“他說是他自己畫的一幅畫?!?/br> 說著,就回手將這幅畫交給了知書,讓她打開。 等卷軸被打開來,就見上面畫的是一株古松,松樹下是一塊山石和兩只仙鶴,右上角還題了一首祝壽的詩。 不得不說,薛玉樹腹中還是有些才學的。這一幅畫,還有上面題的字,看著都是好的。 沈承璋也在贊嘆著,隨后又看著薛姨娘說道:“雖說筆鋒還是有些輕浮,不過他到底年紀尚輕,往后總會慢慢的沉穩下來。來日會是個有出息的?!?/br> 聽沈承璋這樣的夸贊薛玉樹,薛姨娘心中自然覺得與有榮焉,不過她面上還是謙遜的說著:“老爺太抬舉他了?!?/br> 因又問著:“老爺剛剛何不叫了他進來說話?” 薛姨娘的